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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少年


秦瑟才不去管张半仙心里怎么想的,她把这件事交给张半仙,一来确实是因为她没有时间,在这坐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二来也是因为,想让张半仙磨练磨练。

        总不能每次出事都是她顶在前面,若是如此的话,张半仙什么时候才能积累下基础?

        他总要学着自己去面对事情的,总不能一出了事,就往她身后一躲。

        度化这件事,看着简单,但很考验基本功,以及定力和耐力,一旦一项不合格,轻则卷土重来,重则亡灵‘诈尸’。

        秦瑟还挺期待荷黛诈尸,来吓一吓张半仙,让他积累个经验,以后办事才不会毛躁。

        也能知道,一旦大意疏忽,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总的来说,没坏处。

        有她看着,也不会让张半仙真的出事。

        张半仙同样不知道秦瑟心里怎么想的,但见师父已经这么决定了,没有推诿的余地,他只能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那好吧,我试试。”

        秦瑟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

        张半仙很想说,还是别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请问,会算命的大师在吗?”

        秦瑟背对着门口,闻言她转过身来,和张半仙一同循声望过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个小孩子。

        确切地来说,也不是个小孩子,而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

        他穿了一身绸缎长衫,是今年最柔软最流行的料子,但在花神镇里,没见过这种布料,只有浔阳城里,才有少量的。

        少年长得也很清秀,看上去有点像英气的女儿相,但印堂发黑,眼下乌青,神色凄惶,双眼里满是红血色,虽然低低地呼吸着,呼吸声却很粗犷,站姿拘谨,整个来看,都不是好的模样,并且印堂黑气太重,嘴角和鼻翼下见火口,全是破财伤身之相。

        张半仙看不出来那么详细的,却也能看出来,这少年的状态不太好。

        瞧见秦瑟没开口,张半仙便走上前,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公子是想算命?”

        少年没着急回答,而是皱着眉,警惕地打量着张半仙,“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师?”

        张半仙愣了下:“他们?”

        少年皱眉道:“我来的时候,听到很多人说,卜宗堂里的大师,算命很灵验,说什么是什么的。”

        闻言,秦瑟终于提步走过来,“那你想算什么?”

        少年打量了秦瑟一眼,眉头越皱越厉害,“你又是什么人啊?”

        张半仙闻言,介绍道:“小公子,这位就是我们卜宗堂的大师,那可是铁口直断,灵得很呢。”

        少年一听,看了秦瑟一眼,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张半仙傻了眼,拦了一下:“公子,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要算命吗?”

        “我不算了。”少年甩开张半仙的胳膊,咕哝道:“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能算什么?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语毕,他就朝外头走去。

        忽然间,秦瑟漫不经心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你父身亡,母亲重病,家道落败,而你也不是花神镇的人,这次来花神镇是想做什么?”秦瑟道:“买卖田产地铺?”

        少年猛地回过头来,愕然地看着秦瑟,“你,你怎么知道?”

        张半仙笑了起来,“这位公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这位大师,灵验的很,你出去打听打听,这花神镇上谁不知道,我们家大师是铁口直断,说什么那就是什么,都不带错一个字儿的。”

        少年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直勾勾地看着秦瑟,“那你知道我想来算什么吗?”

        秦瑟闻言,知道自己之前连看带猜的,说对了,便道:“既然是为了买卖田产救人而来,你定然是想问我,你娘的身体能不能好起来,你们家能不能东山再起。”

        少年终于信服了,躬身行礼:“大师果然名不虚传,还请大师赐教。”

        秦瑟看着他的面色,道:“你父母宫双双低陷灰暗,父母皆有亡故之相,只怕你母亲已经性命垂危,想要好起来,难如登天。至于你家能不能东山再起……”

        听到秦瑟忽然停了下来,少年急急地问道:“如何?”

        秦瑟弯唇一笑:“报出你的八字,我来算一算。”

        少年愣了下,连忙报出一个八字来。

        秦瑟掐指推算了一下,笑意却淡了淡。

        见她不语,少年沉不住气地问道:“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张半仙刚想说这种事急不得,却听秦瑟道:“你家这落败,倒是奇了。”

        少年:“……什么意思?”

        张半仙也不解地看着秦瑟。

        “你命格贵重,含着金汤匙而生,一生顺遂,福贵双全,虽说没有大富大贵的命格,但绝不至于落败至此。”秦瑟啧了一声:“而且,你这命格里的贵气流失的厉害,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家在遭难之前做了什么?”

        少年愕然:“我们家做了什么?”他拉下脸来:“我们家能做什么?”

        他们家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是云安府的人,但不是浔阳城的人,所在的城池,也比较富有,一向过的不错。

        因为做的是皇商,也算不上和什么人有冲突,更没有中饱私囊之举,他实在不懂,秦瑟所说的,他们做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秦瑟见他一脸茫然,便道:“你还是回家,问问你家里人吧,或是旁人做过什么,妨碍到了你们家,仔细问清楚,才能有转机。”

        “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少年不耐地一甩袖:“果然都是骗子!”

        语毕,他就气冲冲地往外走,方才稍有的,那么一丢丢的敬重荡然无存,显然把秦瑟当成了一般的骗子。

        秦瑟看着他那气汹汹的背影,朗声道:“回去的路上,天色晚了,就不要随便走动,若要走动的话,记着,不要看任何热闹,也记着,路上若是有人喊你的名字,或是有人打着伞,在你面前求助,千万不要理会,否则,你会死的比你娘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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