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原点的眼睛

　　看到那双眼睛，文歆儿忽然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就在几个月前，文歆儿还来到过这个地方，虽然无法准确地描述出这里究竟是哪里，但是文歆儿清楚的记得自己究竟是在怎样的时候来到了这里——在她被闵悟转化为夜守的时候，经历了漫长的痛苦与煎熬之后，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牢牢遵守着闵悟和风十郎“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保持站立”的叮嘱，最后她就是见到了这双眼睛。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那双眼睛“说”道。

　　“这里不是夜守诞生的地方吗？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文歆儿看上去十分高兴眼睛的出现，她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这里？这里哪里都不是，因为在这里，没有规则可言，这里是一切的原点，众生的始源，当你要改变你的出身时，我们就会会出现，因为我们必须保证，每一个变化都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眼睛很是平静地说道：“上一次，你从人类转化为夜守，所以我们才在这里相见，可是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呢······”文歆儿说道：“我只是知道，有人要对我进行夺舍。”

　　“夺舍？就是这个漂亮的狐狸吗？”眼睛立刻转向了玉藻前，用一种十分审视的眼神打量着玉藻前，半晌后，说道：“嗯，即便是以狐狸精的标准来说，也算是非常顶尖的美女了，像是你这样出色的女······呃······女妖，为什么需要夺取这样一个小姑娘的肉身呢？”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这不是你该管的，这是晴明大人的需要，我必须得到这个女孩的肉体。”玉藻前显然没把这对眼睛当一回事。

　　“有趣······”那双眼睛变了眼神，好像在看一样有趣的事物：“安倍晴明吗？我想他或许永远也没机会来到这里，就像是闵悟一样······那些一辈子都保持着单一状态的生命体是没机会接触到这个界面的，就像我所说，这世上的大部分生物都没机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从一种生命形式，进化到另一种生命形式。”

　　“你认识我们晴明大人？”玉藻前的语气终于变得友善了一点，当然，只是一点点。

　　“安倍晴明嘛······半妖，顶级天赋的阴阳师，这世界为数不多的天才人物之一。实际上······这类人物的诞生多多少少都有着世界的眷顾和帮助在其中，比如西洲的亚瑟王、炎洲的拉美西斯二世、竺洲的阿周那、中洲的诸葛孔明等等，安倍晴明自然是其中之一。啊······对了！”那眼睛的声音中蕴含着笑意：“还有他的敌人，酒吞童子和闵悟，都是受到这世界眷顾和帮助的人，所以这些人，我们都认识。”

　　“那你就乖乖站到一边去，让我吞噬这个女孩的灵魂，夺取她的肉体。”玉藻前说道。

　　“不好意思，你做不到。”那双眼睛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藻前大怒，质问起来。

　　“我想想······”那眼睛忽然闭了起来，片刻后才说道：“你夺取过妖怪的肉身，夺取过人类的肉身，但是恐怕，你没有夺取过夜守的肉身吧？或者说，你从未夺取过后天夜守的肉身？”

　　“你怎么知道！”玉藻前勃然色变。

　　“因为后天夜守只能由人类转化而来，而在他们转化的过程中，妖血会从他们身体的外部进入体内，进而改变他们的体质，这种妖血并不是随便取出妖怪体内的一丝血液就能做到的。必须是妖怪的精血，含有一丝妖怪的精魄之力才行，正是这一丝精魄之力，会对人类的染色体进行渲染，却不会改变人类的基因排序。”眼睛说道：“这种改变是不可逆转的，而且并不是单纯的血脉融合，所以夜守和半妖虽然都是非人非妖的存在，但是在本质上却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夜守和夜守通过人类的繁衍方式，会把这种渲染传承下去，甚至异变出更优秀的人类基因，这就是先天夜守。可后天夜守时通过人为方式获取到这样的力量的，所以他们无法经历第二次力量的转变，比如······夺舍。”

　　“夺舍不过是改变身体的控制权，并不会改变血统和基因！”玉藻前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眼睛的问题终于让玉藻前被难住了，如果真的如眼睛所说的，这里是众生的始源，那么为什么会出现文歆儿转化为夜守时所见的景象呢？

　　“因为安倍晴明必须保证你的狐妖力量能够进入身体啊，所以你魂魄中蕴含的力量必须通过魂魄转移，让受体拥有九尾天狐妖的力量啊。”那眼睛用十分讽刺的语气说道：“这几乎就是一场新一轮的夜守转化仪式啊，还没有其他的外在辅助手段和高手护法，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每一具躯体都如此容易损坏了吧？”

　　“红叶狩的身体不适我损坏的，是被大天狗损坏的！”玉藻前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什么区别的小妖怪，让我来告诉你，想要夺取这孩子的肉身，只有两个途径。”眼睛说道：“一个是把你灵魂中的力量彻底剥离出去，另一个，就是将这孩子体内的妖血彻底消除，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很强，但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他还做不到。”

　　“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玉藻前说道。

　　“不，你该考虑，因为如果你强行夺取这孩子的肉体，绝对会发生你们意料之外的变化。”眼睛说道：“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可我们没有选择，更没有退路。”玉藻前说道。

　　“那么我就不再多说了，毕竟我是没有立场的，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眼睛一副看戏的姿态，笑道：“不过我保证，如果不听我的，你们双方都会很不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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