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芙蓉不及美人妆
庭院内气氛一时诡异得吓人。
等到下人又通报有其他客人到来，众人才将直白的打量目光收了回去。
“没想到，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呢……”有男子喃喃地说。
永安候世子一脸坏笑，“四殿下，艳福不浅哦。那身段，绝了，本世子用亲身经验告诉你，你别看人姜大小姐好像比起一般闺秀还是胖了许多，但那种身材抱着才是真的爽！”
沈听肆回过神来，当即目露不屑，“滚滚滚，那种丑八怪还绝了，你是没见过女人吗？你看那腰，比得上一般女子两倍了！”
“唉，你还是不懂，现在瞧着，是稍稍胖了一点，要是能再瘦下来一些，本世子绝对要去追求她！”
周边其他人顿时一阵哄笑，“谭世子，怎么你打算收心了，再也不混迹青楼了？要是真这样，永安候肯定开心，八抬大轿去求娶姜大小姐。”
“什么求娶，她爹就从五品的小官，玩玩就行了。诶四殿下，怎么样，你介意吗？”
沈听肆满脸不耐，“你爱玩就玩去呗。她那种花痴有男人要肯定上赶着献身，你要是能帮本殿下解决了这个麻烦，本殿下就请你去浮云楼吃饭！”
男眷那边的事姜绪自然不知道，她神态自若地顶着一众女眷各异的眼神在座位上坐下。
视线扫了一圈，不由在心底暗叹。
满院尽是春色，珠围翠绕，红飞翠舞，弱水三千都要取不过来了。
“丞相府女眷到——”
这一声通报声后，姜绪风敏锐地发现场上许多女眷神色都变得警惕起来。
无数人正襟危坐，纷纷整理自己的衣衫、妆容。
想到曾经京都中的传闻，她也不由对这位传说中的京都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充满了好奇。
来人莲步轻移，缓缓出现在姜绪风视线中，她的眸中不由浮现出惊艳之色。
美人如玉，亭亭而立。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晚烟霞如意云纹衫，下衬月牙凤尾罗裙。头上没有过多装饰，之别着一只纯色的羊脂白玉簪。
一双远黛眉，杏眼含春，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着。
整个人宛若洁白清冷的晨霜，娉婷袅娜，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
还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上首的昭阳公主十分亲昵地走下座位来，“楠笙来了，可叫本宫好等。”
谢楠笙半福身子赔罪道：“请公主殿下恕罪，楠笙这是想着要来见咱们国色天香的昭阳公主，可不得好好打扮一番，不然准被衬得就像公主身边的侍女一般。”
昭阳公主当即娇笑起来，“贫嘴，这世上还有谁能把你这天下第一美人衬成侍女的吗？那怕不是得天仙下凡了。你惯会说这些话来哄本宫。
“本宫不管，你今日必须得好好表演一番，不然本宫可不依。”
姜绪风听见旁边的姜婉珠满是嫉妒地说：“哼，听说刘贵妃前几日还召了谢楠笙进宫，想是很满意她，要她做四皇子妃呢。凭什么啊！之前差点成了太子妃，现在十八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凭什么做四皇子妃！”
姜绪风听得汗颜了一下，才十八岁，正是青葱貌美的年纪，怎么就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而且祸从口出不知道吗？“婉珠，慎言！”她警告地看了谢婉珠一眼。丞相那是什么官阶，姜家又是什么官阶？
谢婉珠不服气地嘟嘴，随即想到什么，赶忙凑到她身边用蛊惑的语气说：“对了大姐姐，你不是痴恋四皇子吗？之前为了他跳水自尽，非逼着四皇子救你然后娶了你。
“听说他今天也来了呢，就在对面的。要不要妹妹给你打掩护，你再去找四皇子再续前缘？他这两天一直没有娶妻呢，说不定就是在等姐姐你呢。
“那谢楠笙哪里比得上大姐姐你？而且她还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之前和太子不清不楚，太子双腿残废，她立马就抛下太子，转头和四皇子暧昧不清。大姐姐，你难道想看着四皇子娶这种女人吗？”
姜婉珠眼中全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姜绪风只觉得她脑子不好，似乎也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意思。“姜绪风”丢脸，难道不是姜府丢脸吗？难道她们身为姜府的闺秀，就不会丢脸吗？
“闭嘴！蠢货！”她完全不理会脑缺的姜婉珠，只一心欣赏着亭中的表演。
为了表达歉意，也因为其身份和名声，谢楠笙第一个上场表演。
她弹奏的是古筝名曲《出水莲》，看得出她的技艺十分高超，乐曲旋律清丽典雅，正和她“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特质十分相配。
曲毕，男眷那边传来巨大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姜绪风透过男眷和女眷之间那簇浅浅的竹林看了一眼。
说是男女分隔，其实这场赏菊宴的性质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真的挡了个结结实实那还看什么？
所以透过隐隐绰绰的竹影，几乎完全可以将对面的景色纳入眼中。
她扫了一眼，不感兴趣地回头，继续大力地给谢楠笙鼓掌。
如此美人，如此高超的表演，真真是人间至尊享受！
卷！支持各位美人都卷起来！
让她也体验了一把“后宫佳丽三千竞相争宠”的滋味！
台上的谢楠笙似乎对她的热情有些诧异，微微张了张眸子，随即嘴角含笑，朝着她颔首示意。
姜绪风立马兴奋地挥手打招呼。
她在这和美人激情互动，却不知另一边的男眷透过竹影，并经过他们肮脏的内心加工，将这一幕扭曲成了什么玩意。
“诶诶，我就说刚刚那姜绪风是在回头找你的位置吧！瞧见你给谢小姐鼓掌，她都气得要上去殴打谢小姐了。”
“果然还对四殿下你贼心不死啊！”
沈听肆哼了一声，表情有些得意又有些烦躁。
“烦死了，你们谁有办法整她一下啊？天天盯着本殿下看，知不知羞？”
永安候世子眼中精光一闪，低声说了几句。
一群人又是哄地一声笑开。
“好你个谭老二！果然是个常年在青楼打转的，脑子里尽是些下流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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