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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重重吻在了唇上


  当夜,吃完晚膳,柳韵秀带着祁昭昭回了自家府邸。

  云皎月开始有空整理自己的思绪。

  将接下来几月要做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做药,给宋小侯爷治疗腿疾,等青州姑父陈富的制香坊制出新香品,再去和高老谈签契约的事情。

  顺道看看京都的瓷器市场大不大。

  最后,就是要静等时间,看看姜王府能否被治罪。

  等没什么好想了之后,开始独自一人待在庭院,坐在新搭的藤条秋千上晃动。

  她歪头靠在藤条一侧,抬头去看高高悬在夜空上的一轮圆月。

  裙摆被夜风吹拂似浪,莫名心里烦躁,产生极大的落寞感。

  小声说着,“都不知道现在能活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今天柳韵秀替祁昭昭着想的样子,让她想起了父母。

  要是这辈子她都只能待在大齐国,她就必须学会忘记在现代的一切!

  指节用力握着藤身,柔嫩的手掌被摩挲成红色。

  可手掌尽管握疼了,心里也还是不舒服!

  在大齐国,她孤身一人没有血亲,只有她后来认为的亲人。

  姜世子妃昨日离开学士府前,告诉她,她孤身一人犹如浮木,无人可依。

  还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记得藏品室开解的恩情。

  她没心思去想最后一句话。

  她只是觉得,她才是那个浮木。

  姜世子妃还有亲人活在世上,即使亲人是在牢里。

  可她,变换了生活的时空,就感觉自己被拐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她只有尽可能地找事情做,才能不被这种无尽的压抑所冲倒!

  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

  碎石骨碌碌滚了好多圈,落在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祁长瑾脚畔。

  男人一身暗蓝色锦袍,墨发整齐地被檀木簪束起。

  暗夜低矮回廊上挂着的灯笼,灯光微黯照在俊俏的容颜上。

  他走向云皎月,走到她身后轻轻推起了秋千。

  云皎月仰起头,原本是想去看月亮,结果后仰时,视线里都是祁长瑾。

  被晃得有些头晕,脚尖抵住地面。

  扭身去看他,“你不是说,晚上要出去一趟,去找李敬之?”

  祁长瑾不置可否,半晌俯身,凑近那张白皙干净的脸蛋。

  回道,“出门后,突然发现今日是十五。”

  “想着你可能需要人陪,就派人告诉敬之,下次见了。”

  云皎月若有所思,望了眼月亮,“怪不得三婶娘特地留下,和我们吃了一顿饭。”

  短促沉沉呼了口气,掩饰自己心里想家的情绪。

  两个人安静无声。

  “是想岳父岳母了吗?”

  许久,祁长瑾温柔的声音伴着细腻夜风传到耳畔。

  云皎月淡淡应了声,积攒在心里的情绪如泄洪般释放。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很想。”

  祁长瑾白日里就察觉女人的情绪异常低落,他单手搭在云皎月肩上。

  知道对方是想念自己的真实父母,而非是云长东和张氏。

  云皎月问道,“你想亲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怎么做?”

  祁长瑾思索着,落下一句,“什么都不做。”

  他释然笑了笑,“世上,人力无法逆转的事情有很多。”

  “对于已逝的亲人,我不会控制自己去想他们。想念的时候,内心肯定会痛苦。但如果我不想念他们,若死后真有灵魂,他们可能会难过。”

  “时间久了,内心里的伤痛虽然依旧,但是就能波澜不惊地想念了。”

  云皎月没好意思问,他对萧莲是否也会思念和难过。

  沉郁心情散去不少。

  她想了想,逆转二字确实太过沉重。

  就算不是人力,哪怕是权势和财富地位,都无法做到逆转既定的事实和结果。

  从秋千横板上站起来,面对着祁长瑾。

  仔细在暗夜中观察着他那张好看又足以撩拨人的脸。

  她平时不常看祁长瑾,好奇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亲人吗?”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边……”

  云皎月发觉自己说的太明显了,改口,“嗯,你就当我死了。”

  祁长瑾:“……”

  “在大齐国,妻子死了,丈夫续弦的比比皆是。”

  “甚至有些人,嘴上念叨着思念妻子,结果转头就三妻四妾。”

  眨巴着眼睛,先前沮丧的情绪不见踪影。

  注视着男人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我认为,妻子对于男人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总结后,预设结果,给人洗脑,问道,“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就当我死了。”

  “这样你最多只会难过一阵子,然后就能重整旗鼓继续生活,是不是?”

  祁长瑾目光骤然冷下几分,声音依旧柔和,隐匿着冷硬的实质。

  “当不了。”

  云皎月一时转不过来弯,“什么?”

  “我是说,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你活着,就只能在我身边。我根本无法当作你死了。”

  祁长瑾不留余地说话,他看过志怪小说,里面有人写过假死。

  云皎月也琢磨着,自己要是和离失败,或许可以想些法子假死。

  男人俯身离云皎月的脸蛋更近了,脸上笑意似有若无。

  笑着挺好看,蛊惑人心。

  就是云皎月觉得,自己脚底板好像有冷意钻了进来,充斥在全身。

  刚想开口,让人别这么阴恻恻地笑。

  祁长瑾斩钉截铁说道,“云皎月,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要一把火把你给烧得干干净净。”

  “我亲眼送着你走,这样你的身体就不会腐烂,不会被虫子爬满全身。”

  云皎月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要不怎么说男人是未来的大反派,这会儿还是文官新贵呢,还没坐到首辅的位置上呢!

  竟然能说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

  火葬?

  这两个字在丧葬文化不浅的封建社会,合理吗!

  讨价还价,“就不能把我放在棺材里入葬?”

  “不能,怕你诈尸。”祁长瑾一语双关。

  感受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气场,云皎月片刻语噎。

  确定假死这条路行不通,准备乖乖按部就班,琢磨着和离。

  祁长瑾看云皎月消停了,俊逸容颜的冷硬线条渐渐柔和,原本已占据冰棱最高点的警戒消遁。

  “还有,刚刚你说的话,有一句话不对,我想必须得严谨地纠正。”

  云皎月没精神继续较真。

  迫于未来大首辅的淫威,懒懒问道,“什么话?”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妻子对别人来说,或许真的不那么重要。可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近乎完美的俊俏,离云皎月只有几寸距离。

  话语清晰,悦耳到好似夜风都甘拜下风。

  云皎月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越发有力,正怦怦怦快速跳动个不停。

  直到男人贴近她,薄唇往她唇上点了点。

  柔软轻触,还不经反应,已然离开。

  云皎月怔着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而祁长瑾,却凝视着吻过的唇,刹那间又觉得还不够。

  隔着秋千,温润的手掌突然贴住云皎月脑袋后部。

  手心感受着女人盘起的柔软发丝,往自己方向推了推。

  时间好似停滞住,云皎月感觉不到周遭一切的动静。

  只知道,祁长瑾,重重吻在了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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