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议政殿,急召问罪
两日后。
空间时间流速飞快。
九皇子在里头已经能心平气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药。
云皎月用喝水的由头,又哄骗孩子喝完五剂药。
病症终于有了质的变化。
脉象从最开始的脉弦滑,中后期的脉弦缓,转变到现在兼具三部有脉的平脉。
她顺道在空间神不知鬼不觉给人做了个肝功能化验。
化验出各项指标均为正常。
“现在小腹还觉得有胀痛感吗?”
云皎月当着梁锦和一众太医院御医的面,对九皇子进行最后一次问诊。
孩子摇摇头,扯着师母的袖子有些不舍。
回复道,“没有胀痛感,也没觉得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但是祁夫人,今日过后就要出宫吗?不再多住几日?”
九皇子早已习惯和云皎月相处的这些日子。
有未来师母在身边,时不时教导他一些典故,让他觉得安心。
整座皇宫,如今除去梁锦以外……
他现在最信任的,也就只有云皎月。
云皎月感知到孩子的不安与信赖,伸手拍了拍对方小小的手背。
神情舒缓扯出温和笑意,“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我本就是为了给你治病才进宫,也该功成身退。”
九皇子咬着唇,神色闪过一丝懊恼。
圆嘟嘟的脸因最近连着吃药有些消瘦,依旧拉扯着云锦袖子不肯松手。
嘟囔着,“早知道我这病就该晚些好。”
他抬首望着侧坐在床榻旁给他问诊的云皎月。
后者在宫里,除去头两日匆忙进宫穿戴随意,后来一贯都穿着庄严正经。
头上精致的金丝鬏髻,左右掩鬓与花头簪泛着金光。
声音传入耳力灵敏的梁锦耳里,“哎哟我的小主子,您这病要是晚些好,陛下和皇后娘娘该心疼坏了。”
“况且,您这病要是迟迟不好,祁夫人该被问罪了。”
云皎月哭笑不得颔首,“是这个理。”
说着,轻轻将孩子手心里的袖子扯出来。
到底于心不忍,低声安抚道,“九皇子别怕。”
“宫内再如何,你身边还有梁锦陪伴。至于宫外,帝师府会护着你。”
九皇子圆脸皱成一团,深深吸了口气。
小手藏在袖子里攥出两个拳头,酝酿半晌过后,准备好了。
猛地掀开被子,去找皇后一哭二闹,给生母求情!
云皎月目送孩子的背影,拎起早已收拾妥当的包袱,打算等九皇子闹完后,去给皇后请安再拜别。
梁锦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一头想感谢云皎月照顾他小主子。
一头又怕自己小主子大病初愈乱跑会摔倒会得风寒。
想到外头寒风阵阵,跺了跺脚,对着云皎月行礼。
急促道,“祁夫人您多保重!届时若想去见皇后,毓庆宫内侍自会为您带路。”
从衣桁上扯下外袍,“我先去跟着小主子!”
说完就往外跑。
梁锦才走没几秒,太医院院使和太医们也没再拘束。
院使百思不得其解。
他摸着花白胡须,趁云皎月还在殿内,连忙开口,“祁夫人,老夫有一事不解。”
“先前您向各位主子保证,说治疗黄疸之疾需花费半月时间。”
“您说半月,还真是半月,是一日不差!真乃玄妙!”
院使年过花甲,为太医院之首。
对医术所能争得的名利,早已看淡。
为皇后效力,也只是为了全家性命求稳,机缘巧合正确站队。
愈觉后生可畏,虔诚谦虚请教,“您给九皇子开的药方,太医院同僚全都看过了。”
“每一方都开得对症有依据,虽说期间九皇子病情被矫正过度,导致排泄物过干。但您依旧很快就改了方子。”
尴尬笑了声,“老夫是想问……您几乎每两日就会改一次药方。”
“可老夫从业几十年,从没见过病情好转如此快的例子。您是怎么做到的?”
其余太医纷纷凑上来,求教,“是啊祁夫人,您是怎么做到的?”
云皎月单肩背着包袱,干干赔笑。
讲道理,她是控制时间流速,生生缩短了九皇子病愈的时间!
要是正常治疗,她也没见过每两天,每个阶段病情都有明显转变的例子。
同为大夫,不好糊弄。
给出真实存在的理由,“年幼者若得病,病程一般都较短,容易康复。”
“再有,孩子的新陈代谢比较旺盛,通常对药物的吸收能力也比较好。”
纵使不理解所谓的新陈代谢。
但太医们多少也能理解云皎月想表达的意思。
有太医不是很买账,暗怪云皎月藏私。
“只是这样?”
云皎月点了点头,“当然了,我还以独门的针灸疗法作为辅助治疗,这才加快了九皇子病情好转。”
太医们听见独门二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无论哪行哪业的人家,独门技法,都能子孙世代相传,没有告知外人的道理。
院使心中惋惜。
可惜自己身为医痴,有生之年却无法探知其中奥妙。
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
他家有个聪慧的孙女,今年虽说只有七岁,但他记得祁家三房还有个公子,年纪也才十四五岁。
等祁文朗及冠,他家孙女也该及笄了。
不如在三房还未出功名时,就和其多加往来。
即使无法过几年定亲……
好歹也能和祁昭昭处好关系,间接学些云皎月手中的医术。
总归祁家欣欣向荣,相处总是没有坏处。
云皎月伸手在院使眼前晃了晃,“院使大人?您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院使刚回过神,脸上笑意吟吟,“祁夫人走好。”
话音落下。
不远处黄贤举步如飞,三脚两步带着几个太监往毓庆宫正殿走。
走近时,额头已冒出细小汗珠。
焦急冲着云皎月行礼,气喘吁吁道,“祁夫人,您慢些出宫!”
“陛下急召问罪,您、您得跟我走一趟议政殿。”
云皎月脚步跨过门槛,没走两步惊愣在原地。
“问罪?”
云皎月脑袋一片空白,黄贤来传召,大可以不提问罪二字。
既然故意提到问罪,肯定是想让她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准备。
然而她是真纳闷!
抛开这次给九皇子治病的功劳不谈,她前头可还救过安远公主!
好端端的,无功就罢了。
怎么还有罪?!
院使围上来,几个和院使关系交好的太医也齐齐站出来。
院使着急握住黄贤手臂,好生询问,“黄内侍,敢问祁夫人是犯了什么罪行?”
“可是和九皇子治病的事情有关?要是因为治病这档子事,那我跟你走一遭!”
太医们急切道,“我们也跟你走一遭。”
“祁夫人治病是有真本事在,她这回算是立了大功,方才九皇子还活蹦乱跳去了皇后宫里。”
“要真是因为这档子事,那我们都去给祁夫人作证!”
“总之,断没有让有功之人被问罪的道理。”
有人附和,“是啊,况且祁夫人还年轻。我们这些老头若日暮西山,祁夫人便是那冉冉升起的朝日。”
“这么个好苗子,绝不能被什么莫名其妙的罪行给毁了!”
云皎月感谢地望向替她说话的同行。
同时,脑袋想得胀痛,想起许贺说过——
九皇子病愈之日,她必能达成和离所愿。
脑子里有了些许猜测,难道所谓问罪就是在帮她和离?
云皎月大惑不解,婉拒众位太医同去的好意。
“多谢诸位太医的仗义相助,但我想陛下之所以召见,和九皇子治病一事并不相关。”
“诸位就留步吧。我独自一人去议政殿即可。”
院使紧拧着眉头,他爱惜人才最甚。
一本正经嘱咐,“那倘若和此事相关,祁夫人你就不要和我客气。”
“尽管在陛下面前提我们,我们愿意来为你作证!”
末了嘱咐,“自然了,哪怕是其他事情,祁夫人您也能开口。”
“只要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就算是为了天底下的病人,我们亦愿尽绵薄之力。”
云皎月庄重作揖行礼,“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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