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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摄政篡位,留她一命


  刀剑挥舞割裂空气,咣当的兵器声随着身体坠地发出脆响。

  殷天动地的厮杀声追踪逃窜的人群,直至尸横遍地。

  黄贤眼疾手快,费劲上了议政殿的门闩。

  用身体抵着门,挡住外头不停地撞击进攻。

  好在议政殿用的实榻门十分坚固,用刀剑根本刺穿不进。

  门闩也体大质重,一时半会外头攻不进来。

  崇明帝没到年老失聪的地步,固执喃喃道,“原来,利用云斑尖塘鳢传播触恶……”

  “妄图害死朕和煜儿的事情,安远也有份。”

  或许是见崇明帝前,云皎月知会过黄贤召集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面对一门之隔的宫变,她虽有忐忑却没那么慌乱。

  听见崇明帝沮丧女儿的杀心,云皎月抿唇不言。

  崇明帝泰然自若端起茶盏抿了口。

  沉沉呼出气靠在龙椅上,相较于宫变,祁长瑾先前的揭批就显得无足轻重。

  老人家像是求证一般发问,“云皎月,以你所见,朕的安远,是否一早就想弑父了?”

  云皎月自然明白这个一早,指的其实是用鱼类传播病.毒。

  陡然间觉得安远公主有些可怜。

  像上错航船的旅客远离港口,无路可返,只能被迫远行。

  崇明帝凌厉的目光骤然扫过去,逼问,“嗯?”

  云皎月垂下眼眸,实话实说道,“安远公主是陛下您最喜爱的女儿,她也不负您的喜爱。”

  “曾经,她爱慕宋小侯爷,但得知对方残疾后,会毅然决然嫁给他的庶弟。”

  “这样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的女子,不会弑父……哪怕,是用鱼类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弑父。”

  若御厨没有偷尝云斑尖塘鳢,谁能知道传染病.毒的会是一条鱼?

  她相信安远公主绝对没有兵行险招想杀崇明帝和陈煜。

  毕竟崇明帝年老体弱,安远公主只需要再熬半年就能熬死这位老父亲。

  要真想谋反,大可以趁陈煜继位后,先摄政收服人心再动手脚。

  这样更能名正言顺。

  仔细想想,应该是西宁侯夫人等不及了。

  宋枝身为皇妃,不知进了多少有关嫡母的谗言。

  难保何时崇明帝真的信了,再处置了西宁侯夫人。

  就算崇明帝不信,以西宁侯宠爱宋枝这个女儿的程度,西宁侯夫人也赌不起。

  赌不起若宋枝诞下皇子,自己的夫君会不会举全力帮扶这个庶女的女儿。

  谁让帮扶外孙……

  不仅能摄政,或许还能篡位。

  而帮扶原来作为驸马的儿子,便不见得当太上皇了。

  崇明帝眉头蹙了一下,“你是说,想杀朕和煜儿的……是西宁侯夫人?”

  云皎月目光停留在对方憔悴爬满皱纹的脸上。

  正如知晓安远公主和宋琰会死于内乱的结局。

  低沉出声,“不管想杀陛下和九皇子的是西宁侯夫人还是安远公主。”

  “她们都会死,不是吗?”

  重要的不是两人有没有弑君和谋害皇子。

  重要的是,她们有这个能力和胆量。

  如果说,西宁侯夫人是策划触恶的主谋。

  那现在……

  在触恶的传播途径即将被所有人知晓之前,安远公主也不得不拍板决定宫变。

  她得制造更大的灾难,去掩盖疫病的真相。

  再借由为百姓出头不被烧杀乃至苛待的名头,凭借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堂而皇之地接手大齐。

  西宁侯府的谋反,这一家人的各怀鬼胎,都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内乱。

  被戳中内心想法的崇明帝,盯着云皎月突然大笑。

  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承认道,“你说得没错。”

  崇明帝起身,长出满手老年斑的手抵着桌子边沿。

  他漆黑的双眼渗出寒光,看得人不明觉厉。

  也不着急,笑意越加泛滥。

  皇位之上,孤家寡人。

  老迈帝王有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处变不惊的从容。

  沉声道,“从万安宫出来后,黄贤告知朕,祁长瑾托他去调遣亲卫军一事。”

  “那时,朕得知原因后,便破例让他去神机营调了把上了三颗子弹的火铳,由他交由上直卫指挥使。”

  云皎月:“……”

  这黄贤,还真是会做人。

  既做好了她嘱托的事情,又将事情过了明路。

  若黄贤没将调遣亲卫军的事情告诉崇明帝,宫变结束后,男人必会更受信赖。

  好在现在的情形,也不差。

  崇明帝竖起三根手指头,“火铳连响三声为令,五军都督府自会知晓要协同亲卫军护驾!”

  胸腔再次发出剧烈的震颤笑声,“朕的命,没那么好拿!”

  “乱臣贼子想篡位,也没那么容易!”

  门外轰然撞击声不断,黄贤腰背快被撞断。

  他使出劲儿挡着,算算时间,五军都督府和亲卫军,也快制服乱军。

  崇明帝这才有闲情逸致回答祁长瑾的问题。

  “长瑾,祁家身为青州首富,按理说你也能明白朕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祁长瑾愣了愣,听到,“物有三六九等,人有贵贱高下。”

  “就说你还未登榜前,日常书画,用的不是光洁如玉、不蛀不腐的宣纸,就是薄如卵膜的澄心堂纸。或许心血来潮时,还会寻些侧理纸效仿古人绘画。”

  “用惯这些纸张后,除非生出大变故,否则根本不会屈尊去用黄麻纸。”

  崇明帝笑了笑,捏起桌案上铺着质地绵韧的纸张一角。

  凛冽道,“你只会习惯用上好珍贵的纸张,但也只是习惯,却不是满足。”

  “待有更好的纸张出现,你便会毫不犹豫去使用着世上最好的纸张。”

  “朕坐在这张龙椅上也是,拥有身为万民之主的权力后,欲望便日渐难以填补。”

  崇明帝的欲望,不是享用天下财富和美色的欲望。

  这些欲望无法更上一层楼,难以追求。

  他的欲,是纵。

  纵容自己不再律己,纵容自己享受所有人的卑躬屈膝,直至眼里容不下沙子。

  他麻木于自己立于人上人巅峰的地位。

  上位勤政几年后,便看人命不是人的命,而像是微小可以随意杀戮的牲畜。

  他要天下所有人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都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生或死,或富裕或潦倒。

  这才是,他最想享受的掌控欲望!

  祁长瑾精致面容上有种极淡的嗒丧,缄默不语。

  云皎月蓦地出声,“陛下,其实长瑾科考前,用得最多的白桑皮纸,真要作画或书写留用,才会用宣纸和澄心堂纸。”

  话落,崇明帝呼吸凝滞,脸上有一刹那的难看。

  祁长瑾语速很慢,吐字清晰道,“臣降生后,家中已颇有积蓄。”

  “但臣的祖父,让臣不要忘本。”

  不要忘本四个字,明晃晃地像道剑光晃了崇明帝的眼。

  他脸色铁青有些下不来台。

  良久,他平复心情,“长瑾,你是朕抬举的臣子。”

  找借口搪塞,“朕日夜处理公务尚且没有空闲时间,哪里有工夫三省自律?”

  挽尊,“朕身为帝王,在臣子的辅佐下对子民生出恻隐之心,就已是十分不易。”

  “朕这个帝王,做得或许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朕选士用能,一切不拘。”

  “朝堂上有贤臣也有奸臣,朕不拘他们过程中会选择做贤臣还是奸臣,这是朕观察人变化的乐趣,更是对聪明臣子们的保障。”

  这个保障,譬如允许徐旬带着多年来捞的油水光荣告老。

  也譬如让追求当个纯良之臣的陆崇,获得百姓的爱戴,甚至获得可以流芳百世的记载。

  崇明帝哑着声音问道,“长瑾,朕欣赏你,也欣赏宁顾行。”

  “你们都是朕挑选的下一代臣子中的翘楚。往后在朝堂,你可以像陆崇一样唱白脸,宁顾行也可以像徐旬一样唱黑脸。”

  “只要你不像今天这样出格,当个治理天下合格的棋子,朕和煜儿都不会在意你用何种手段铲除异己。”

  “前阵子徐旬还同朕说,要荐你入阁呢。”

  言外之意,便是不会治祁长瑾痛批帝王之罪。

  也金口玉言,允诺两人以后可以全须全尾功成名就的告老还乡。

  祁长瑾内心不起波澜,幽邃眸子直视,“那皎月呢?”

  尽管知晓帝王的允诺敌不过‘造物者’大笔一挥的设定。

  眉头挑起,还是道,“臣说过,她比臣的命,还有加官晋爵更重要。”

  “臣可以任劳任怨当个棋子,成为九皇子日后最锋利的刀刃,但陛下必须留皎月一命,不能伤她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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