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铺路
柳杏儿属实没想到陈虎竟然这般贴心。
“能教教我么？”柳杏儿问完就羞涩地低头，“我想……我想学一点儿皮毛，然后给……”
孙氏等人秒懂，“这有何难，让你嫂子教你！我们迎春就是你嫂子教出来的！”
“等到时候都头穿上你亲手做的衣物，必定会很高兴的！”
柳杏儿的脸红了。
心说她可不是为了陈虎，她纯粹是为了自己。
想做罩罩，还想做内内。
肚兜子啥的，她穿不惯。
不喜欢胸口晃里晃荡的感觉。
还有下面，她也不喜欢走路漏风的感觉。
这种私密的小物件儿，柳杏儿不好意假手于人。
古氏包揽了教柳杏儿针线的事儿，便不藏私，柳杏儿拿了布出来，说她想做的东西，古氏量了尺寸裁剪了之后，将正经的活儿给孙氏和女儿迎春去干，她就用碎布头教柳杏儿基本针法。
柳杏儿学得认真，但手指头还是被戳了好几个眼儿。
后头古氏见她练得差不多了，就寻了一双陈虎的旧鞋比划了一下长度，然后便教她裁剪袜子。
裁剪好了就让柳杏儿试着缝制。
“妹子放心缝制，若是不好，拆了重新缝就行了。”
“且左右是袜子，穿在脚上套在鞋子里的，好坏外人都看不见！”
柳杏儿：……
有没有一种可能，袜子做不好会硌脚？
不过缝东西倒也不是很难，反正她也不绣花。
干这个活儿得有耐心，她一个美食博主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要知道有些菜味道不惊艳，但程序十分繁琐。
比如火芽银丝，也叫镶银芽、酿豆莛。
就是把豆芽掏成空心，然后里面塞一根儿火腿丝儿……
比如开水白菜，这菜大师级别的高手必是做得很好吃的，但柳杏儿尝试过好几次，她最多能把这道菜做得好看，味道上就很一般，无法做到惊艳。
但这道看似简单的一道菜，工序可是复杂得很。
柳杏儿练习了一会儿就十分有模有样了！
古氏夸她有天赋，孙氏叹道：“老柳家真是作孽，白白耽误一个好孩子！”
“不过好在都头对你好！”
“老话说得好，这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咱们女人啊，命生来就比男人苦，活着也比男人难。在家的时候爹娘兄弟好些，能过十几年的安生日子，嫁人之后啊，这日子好不好全看男人。”
柳杏儿心里叹道，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残害压迫，真真儿是残酷无情。
三从四德简直是扭曲人性。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在古代，女子一出生就是男人的附庸物品。
没出嫁，家里想卖你就卖你，爹能卖你，兄弟能卖你，叔伯能卖你。
出嫁之后，丈夫能卖你，儿子能卖你，公婆能卖你！
妈耶，光听着就窒息。
柳杏儿不愿意屈服认命，虽然陈虎对她好，但她还是想把自己武装起来，尽量去走一条自己可以掌控自命运的路。
如果将来自己有了女儿，那得让陈虎教她武艺，要叫她将来的夫婿和婆家欺负不了她！
敢欺负就上手揍。
古代也不是没有悍妇，没有怕老婆的男人。
婆家……
算了算了，若她真的生了女儿，就捡几个生得好的孤儿来养，将来从中挑选一个做赘婿。
可舍不得自己个儿的姑娘去受封建大家庭老婆婆的气。
（未来的女婿瑟瑟发抖！）
古氏道：“妹子也算是因祸得福，苦尽甘来。”
柳杏儿笑了笑：“虎哥是挺好，不过我觉得女子也要自己刚强，自己能立得住。”
“我娘啊，吃亏就是吃在姜家山出身这一条，但凡我娘不是姜家山嫁出来的姑娘，早就和离了！”
“我姥姥姥爷常说，家里不是养不起姑娘，若他们不是姜家山的人，必早早地让我娘和离，娘家养着她！”
“我姥姥说我娘能干，灶头上的活儿利索得很，她做的饭菜也好吃，和离归家之后，给她开个小吃摊儿，她也能把养活自己个儿的钱挣回来。”
“出嫁靠别人家的男人是靠，日过不下去了，回娘家靠兄弟难道不是靠？”
“只要自己个儿能往家里拿钱，何愁兄弟不给你靠？”
“若是没有儿女，只要手里攥着点儿东西，老了也不怕侄儿们不给养老，谁给养老遗产给谁！”
孙氏和古氏惊呆了，这种说法简直……简直离经叛道！
“可是……女子死后只能葬在夫家，不能葬在娘家的啊！”
“若回了娘家不再嫁人，往后过世了怎么办？难不成进乱葬岗成孤魂野鬼？”
柳杏儿淡淡地道：“想想那些被夫家欺负地过不下去宁肯自尽的女子，她们难道可以进夫家祖坟？”
“既已经快被欺负死了，怎滴就不能和离了？”
“再有，不能进祖坟，但可以葬到庙里，或是道观里，难道还能缺了香火不成？”
孙氏和古氏下意识觉得柳杏儿说得不对，但略想想又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迎春小丫头听得津津有味，懵里懵懂的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柳杏儿笑道：“婶子是个和顺慈祥的婆婆，嫂子嫁进家门儿日子过得安逸，自己又有一技之长，在婆家也能有几分尊重，自是不能体会我娘的那种绝望，也无法体会我姥姥姥爷的那种心疼和后悔。
自家如珠如宝地养大的女儿，竟然被被别人家那般糟践……
那是在剜他们的心！”
“不能理解我娘娘家人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人只要日子能过下去，谁又会去想和离呢？”
“只是我们女子艰难，自是要多为着自己的将来多想些罢了。”
交浅言深是大忌，但孙氏和古氏提起这一茬了，柳杏儿看着可爱的小迎春，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若她们觉得不妥，第二天自然是不会再带小迎春来了。
甚至可能会立刻带着迎春走。
再有，她这也是在为姜氏将来和柳二顺和离铺路。
“妹子你说得对。”良久，古氏开口了。
“女子的确应该刚强一点儿，将来嫁了人，不能被婆家欺负了也只会一味地忍！”
柳杏儿：“反正女孩子多学点儿东西没错，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屁话！多点儿傍身的本事，自己能挣钱吃穿不求人，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腰板儿都是硬的！”
“不然那些大户人家嫁闺女，为何要陪嫁那么多的嫁妆？”
“还不是想让闺女在夫家能过得自在一些，不用想花用一点儿，还得问婆家伸手，看婆家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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