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拜堂
成亲是人生的一个崭新的开始。
都说成亲相当于第二次投胎。
裴五姑娘对未来充满迷茫，但听见了柳杏儿的笑声，她又坚定起来。
她很善良，她的堂哥也很善良，奶奶爷爷都是很好的人，想来没见过面的公婆也不错。
她觉得只要她想，就能把日子过好。
若不能，柳娘子就白高看她了。
裴五姑娘是被姜大牛抱上花轿的。
花轿没有皇室准备的给她嫁去战王府的华丽大气，但她很喜欢。
因为她要嫁的夫君是个活人，是个英俊憨厚善良的少年郎。
他的胸腔是跳动的，他的人是热乎的，他会笑，会害羞，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话变得局促不安。
又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夸赞而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的胳膊很有力量，抱着自己走得稳稳当当的。
娘。
您看见了吗？
这是我的夫君，叫姜大牛。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将来，我带我们的孩子来给您扫墓。
嫁妆早一天就送去武安县，宾客们到了之后，看着满屋子的嫁妆都纷纷感叹姜家娶了个好媳妇。
听说这姑娘的爹还是京城的一个小官儿。
可小官儿放他们这儿，也是县太爷的存在。
纷纷恭喜江水生，说大牛的运气好，又问大牛咋就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儿的。
姜家人早就统一了口径，说是大牛去京城的时候，路上遇到和随从走散又被偷了钱袋子的岳父，他心善帮了一把，把对方捎到了京卫，又赠送了盘缠让岳父能回到京城。
就这么结的缘分，再后来官老爷就把自己唯一的闺女许给大牛了。
哎哟喂。
大家伙儿跟在听说书似的。
江水生心说可不就是说书么，这都是编的。
我儿媳妇的身世说出来得吓死你们。
为了你们好，我们才好心编的故事。
桂家人来看到满院子的嫁妆，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这就是姜老二说的装门面的？
哄他们啊！
果然烂船也有三斤钉！
但话说回来，姜老二说的也对，给三牛四牛找，还是找四角俱全的，父母健在有兄弟帮衬的姑娘才好呢。
哎呀，这老姜家真是不一样了，亲家的大腿必须给抱实在了啊！
等到傍晚的时候新娘子接过来了，拜过天地之后，大家涌去看新郎官儿揭盖头，就被裴五娘的美貌闪瞎了眼。
都在心里道，姜大牛这是踩了多少狗屎才有的运道啊！
老天爷啊，他们还以为那官爷的女儿是个丑八怪，所以才赔了那么多的嫁妆嫁给姜大牛。
竟然这么好看。
未婚的小伙子们：酸了酸了！真的酸了！
他们也要去踩狗屎！
他们也要走狗屎运！
姜大牛都乐傻了，裴五姑娘看他一眼，就羞得撇开了脸。
因着裴五姑娘是大家闺秀，何氏生怕乡下地头闹洞房的习俗她不习惯，也怕委屈她，所以合卺酒一喝，何氏就把人全部都撵出了洞房。
姜家早就跟姜家山断了关系，大牛成亲请的也是老房子那边儿的街坊邻居，和新房子这边儿的街坊邻居，以及姜家这两年在县城做生意结识的人。
然后就是何氏的娘家人，桂氏的娘家人等等。
所以，何氏很容易就把人给撵出去了，没谁好意思厚着脸皮非要留下来看小两口的笑话。
等卧房的人都走光了，何氏帮他们关上门，让小两口单独说几句话的时候，大牛又激动又紧张，看着裴五娘都不知道说啥了。
裴五娘冲他笑笑，他的魂儿都要没了。
“五娘……你真美。”
他紧张地吞口水。
裴五娘看着他轻声问：“我以前不美吗？”
大牛忙摇头，然后觉得自己不对，又狂点头，但又觉得点头也不对，就结结巴巴地慌张解释：“不是我不是……
你以前也美，只是今日，今日更美！”
裴五娘被他的局促不安给逗笑了：“呆子！”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娘子，老奴进来伺候娘子洗漱。”是秦嬷嬷的声音。
裴五娘就催促姜大牛：“你出去吧，外头还有好多客人等着你招待呢。”
秦嬷嬷进来了，姜大牛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抱琴忍不住叮嘱：“姑爷，你少喝点儿酒啊！”
秦嬷嬷呵斥她：“抱琴！”
抱琴吐了吐舌头。
大牛没有立刻去外头席面上，而是去了灶房，让人给裴五姑娘煮了一碗面，端了一笼包子，盛了一碗稀饭，又挑了些小菜，用托盘端去他的院子。
厨娘们都打趣他疼新娘子。
等他走后也议论：“这是娶的媳妇身份太高了，得供着。”
有帮厨道：“我要是能娶个这种媳妇回来，我都不用我儿子伺候她，我亲自伺候她！”
“你们瞅瞅那嫁妆，难道不该伺候？”
“再说了，人家的爹还是在京城当官儿的，姜家人跑去京城附近做生意，还得指望着儿媳妇的亲爹帮衬呢！”
“往后家里的小辈，哪个不望着人家提携。”
“傻子才不惯着呢！”
“而且，姜家惹得起儿媳妇么？”
“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敢欺负人家闺女，人家动了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一家死绝了！”
“呸呸呸！”
“人家成亲的日子，别说不吉利的话。”
“不过啊，何氏将来可摆不了婆婆的款儿，指不定还得看儿媳妇的脸色。”
这句话，大家伙儿都认同。
婚房内，裴五姑娘拉着秦嬷嬷和抱琴坐下来和她一起吃，姜大牛端来的吃食挺多，她一个人吃不完。
秦嬷嬷不同意：“姑娘，这不合规矩。”
裴五姑娘道：“我已经还了你们的身契，你们如今就是留在我身边的亲人。
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夫家是平头百姓，咱们骨子里的规矩，也得撇开了。
那些规矩，不适合平头百姓家。”
抱琴：“真是委屈姑娘了。”
秦嬷嬷瞪了一眼抱琴：“这些话以后不许说了！让姑爷听见了怎么想娘子？
记得该改口叫娘子了！
还有，比起流放，比起官卖，比起嫁到战王府去守活寡要强百倍！
没有姑爷，你我二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抱琴吐了吐舌头。
“嬷嬷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您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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