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条件
杜莹莹可不是纯粹的生意人，况且被她真正当成朋友的也就柳杏儿一人。
曾经的闺中密友……
已如云烟早已消散。
她不过是惆怅，柳杏儿卖掉产业之后恐怕短时间就不会回村子了。
不过。
好在柳杏儿不打算卖掉房子和田地。
事实上原先柳杏儿想卖地来着，但后来又觉得反正卖不到几个钱，便算了。
田地就租给村长吧。
杜莹莹给了柳杏儿四万两银子，柳杏儿惊呆了：“你这么宠爱我的吗？”
“这两个作坊的出产可不是什么难琢磨的，聪明的厨子多试几次就试出来了。”
“我若卖给别人，出四千两都算他们善良。”
杜莹莹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儿，口红挣得多。”
柳杏儿：“挣得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杜莹莹：“剑南王有钱。”
柳杏儿只能在心里呵呵，然后笑纳这笔钱。
第二天柳杏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赶路实在是累人。
她洗漱的时候金玉一边儿伺候她一边儿道：“娘子，村长两口子，还有柳三财一家子一大早就来了，在外院儿的偏厅等着呢。”
柳杏儿：“留他们吃午饭吧。”
“我一会儿就来。”
柳杏儿洗漱好了没有还立刻去见人，而是去问姜氏：“娘，你恨柳三财吗？”
姜氏摇头：“不恨，我倒是觉得柳三财是个男人，不管如何，他能护着妻女。”
“以前他们两口子的小伎俩，其实占不了我们多少便宜。”
“坏的是大房。”
柳杏儿：“那我想用他们两口子，娘你膈应吗？若是膈应我就不用，不过是手下使唤的人，用谁都行。”
姜氏：“膈应啥啊，膈应。”
“那两口子办事儿挺利索，你愿意用就用。”
柳杏儿笑了：“那行，一会儿咱们跟他们一起吃顿饭。”
柳三财是完全没想到柳杏儿竟然还愿意跟他们一家三口吃饭。
真的没有想到。
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顿午饭十分丰盛，饭桌上，柳三财不停给妻女夹菜。
吃完饭柳杏儿命人上茶水，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这次我和都头去了京城之后，见识过京城的繁华，我就不想再回来了。
决定在京城定居。
两个作坊已经卖给了杜夫人，我和杜夫人说好了，作坊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收兔子这生意，村长你继续做，杜夫人还认你！”
村长被柳杏儿卖作坊的举动惊了一跳，刚觉得天塌了，柳杏儿下一句话又把天给托起来了。
吓死个人了！
这人啊，挣钱挣习惯了，忽然不让他挣钱，那不就是在要他的命吗？
“如果王府的管事为难你，你只管去找杜夫人。”
“杜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不是你的错，便会为你做主。”
“你不必担心。”
“我已经和杜夫人打过招呼了的。”
“只要你们用心帮杜夫人办差，前程肯定是差不了的。”
在村长两口子看来，肯定是认为给王爷和杜夫人干活儿更有前途。
两口子千恩万谢。
柳杏儿道：“我在村子里的地和房子，就要劳烦村长帮我看着一下。”
“当然，房子我会留下一对儿老仆从守着，村长你们不时来看看就是了。”
村长两口子哪有不应成的道理，等他们两口子告退，柳杏儿才问柳三财的打算。
柳三财和村长不一样，村长觉得跟着王爷有前途。
他却觉得跟着柳杏儿有前途。
没见杜夫人和孩子的命都是柳杏儿和她身边的那个神棍救的吗？
而且柳杏儿和陈虎才去京城多久？就回来处理东西要去京城安家。
这是啥能耐？
一般二般三般的人都做不到。
想留在京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没点儿本事，你连县城都出不去啊！
再有就是，王爷是牛皮，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跟着王爷干看起来的确风光无限好处多多。
一个都头，一个王爷，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
但是。
柳三财不是傻子。
柳三财想挣钱，但更想一家人安安稳稳的。
王爷这种东西，不管前朝还是本朝，被宰的还少？
万一剑南王也是那个倒霉蛋，那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喽啰很容易被扇死。
柳三财当即躬身道：“小的愿意跟着都头娘子，为娘子和都头鞍前马后……”
柳杏儿：“你愿意背井离乡？”
柳三财忙道：“愿意的。”
柳杏儿又问：“哪怕去了京城之后，被已经是侯府世子的柳二顺找麻烦也要跟着我去京城？”
柳三财迟疑了一瞬，连忙道：“都头娘子既跟小的提，小的一家子必是性命无忧的。
最多就是受些折辱。
您放心，小的能受得住。”
柳杏儿给了金玉一个眼神，金玉就拿了两份卖身契来。
“你想继续跟我，但我不信你。”
“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和郑氏签下卖身契，我就带你们一家人去京城。”
卖身契？！
郑氏也傻眼了。
柳三财也没想到柳杏儿忽然会出这一招，就……
就……
柳杏儿：“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签下的卖身契是私契，不是公契。
我也不会往外说。
只要我不将你们的卖身契拿去衙门，你们就不是奴籍。
你们的孩子也是自由身，不会被影响分毫。
等到将来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等到我信任你们的时候，才会将卖身契还给你们。
当然，若是你敢背叛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把这两份卖身契变成公契，让你们入努籍。
届时，必然会影响到你们的一双儿女。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
我也不是非要用你们夫妻不可。
一个时辰之后，来找金玉，告诉她你们的决定。
若你们不愿意，那么我会跟杜夫人说，让她继续用你们，你们和村长一样，为杜夫人和王爷效力，前程也不会差。
若是愿意，就签了这两份卖身契，回去收拾东西，也就过几天吧，我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柳三财看向郑氏：“孩子娘，你信我不？”
郑氏斩钉截铁；“信！”
柳三财闻言就是一笑，他对柳杏儿道：“都头娘子，小的愿意签卖身契，但孩子娘不能签。”
“她嫁给我不是为奴为婢的，您不放心用没有卖身契的人，那您就不用她。”
“若您不同意，小的就给您磕个头，谢谢您不计前嫌，在我们难的时候愿意给我们活儿，愿意拉吧我们一把……小的虽不能为您和都头效力做，但也会常去佛前求菩萨保佑您一家人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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