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堕龙】所谓的后手

付成忠听陈果宁问到了重点，支支吾吾的说：“那我不知道。这事我真没参与。”

孙英武和穆松林这会功夫听着故事已经在一旁扒了一堆花生吃了，看他又不想说实话了，立刻瞪起了眼。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刚被吓得半死！给我老实说！”

付成忠叹了口气，“这事其实是我猜的。文建这孩子老实，从来不喝酒的。你说他怎么会因为喝多了冻死在雪地里呢。而且，而且。当时我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他头下面的雪里，渗着血呢！虽然旁边有个石头，看起来像是他不小心摔倒磕到头了，但是我看了，那石头上有血的一面是朝下的！”

迟永超给陈果宁扒了一堆花生仁放在她手里，听到这里气愤的说：“有血的一面朝下！那不就是有人用石头砸了他的头，扔了石头跑了吗！这么明显的凶杀现场，你为什么不报警！当时报警了，凶手肯定跑不了！”

“我不敢呀！当时已经乱起来了，丰玉龙在镇上开始得势了。我不敢得罪他们。我没敢声张，他父母来了以后哭的啥也不顾不上了，这事就这么混过去了。”

付成忠说完，脸上露出我也是没办法的表情。

陈果宁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别看他现在一脸老实巴交自己被冤枉的表情，这位可是实打实在村里干了小三十年村书记的人。

能在农村这种复杂环境里屹立不倒的人，能是善茬？

他被丰玉龙逼着给邹兴源弄假户口，知道邹文建的死有问题，难道真的会一点后手不给自己留？

而且他刚刚的情绪那么惊恐，转眼就能冷静的陈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这情绪转化也太快了吧。

这说明，他的害怕有很大程度是演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害怕呢？

这老头，只怕给自己留了后手了！

“大爷，你手里的证据拿出来吧。不然，万一人家邹文建说是你杀的人，那互相推可就说不清楚了呀。”

陈果宁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了。

付成忠手里肯定是有能自保的东西！

果然，她的话一出，付成忠的脸色这次是真的白了。

不同于该刚刚表现出来的外放的恐惧，这次老头是真的又惊又怕。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我好奇的是，既然你手里有东西，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给自己捞点好处呢。那两父子可是平步青云呢。”

付成忠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样，听陈果宁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我哪有那个胆子。那几年死在丰玉龙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那父子两个，手也是黑的很。当初有个船长不服他们，晚上被人冲进家里砍死了。这事你们不知道？”

孙英武听得一愣，“那事是邹家父子干的？哎呀，这可是当年一个悬案呀。行了，大爷，现在开放了，公检法也恢复了。你就赶紧把证据拿出来吧。真能定罪，算你立功！”

付成忠左思右想了半天，又叹了口气，回到屋里翻箱倒柜了一阵，最后双手捧出了一个布包给了孙英武。

孙英武戴上手套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本地特有的花岗岩石头。

石头上面带着一层褐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血迹。

“这就是，那块石头？”

“是，我看上面有个血指印，所以留了这么多年。文建，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初去登县插班读书，为了省车费半个月回一次家。每次背点地瓜干咸菜走，连玉米饼子都吃不上。地瓜干那玩意烧心呀，孩子真是遭了老罪了。谁成想事到临头高考又取消了。至于邹文建他们那伙人为什么杀他，这我是真不知道。但我心里就觉得肯定是他们干的。”

付成忠这一辈子，人性中唯一的光辉，留给了这个间接被他害死的可怜的邹文建。

回到局里，孙英武第一时间就把石头送给了于洪昌，看看能不能提取到石头上的血指印。

“哎呀，光有付成忠的证言和指印，对付一般人是可以。但是邹文建有社会身份，事情不好办呀。毕竟邹文建已经死去多年，谁能证明上面的血就是他的呢。”

陈果宁也知道不好办，如今对方的势力已经起来了，盘根错节的有靠山有背景，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好抓人。

“孙队，我想以邹文建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不会亲自动手杀人的。这如果雇凶，只有两个方向。本地的心腹和外地来的杀手。不如咱们双管齐下，一边让特情们摸摸县里的流氓们最近有没有突然有钱了。另一方面去查查住宿记录，看看最近来的非因公出差的那些陌生人？”

针对陈果宁的提议，孙英武倒是表示赞同，只是排查外来人口该怎么划定目标人群，还得斟酌斟酌。

迟永超在一旁想了想说：“不对呀，要是外来人员，为啥龙怀志会请他们吃饭呢？”

陈果宁顿时反应了过来，“迟子说得对呀！能在晚上登堂入室一起喝酒的，至少是龙怀志的熟人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孙英武立刻拍着迟永超的肩膀说：“干得漂亮！我的小迟子也终于长大了。小陈，那这外来人口还查不查？”

“查！更要查了！”

陈果宁略一思索，就有了思路。

“孙队，这事有两种可能。一是吃饭喝酒和杀人是两伙人。但是这也有点太巧合了。另一个可能就是，你想邹文建要想找人帮忙，他也不敢找那太不知根知底是吧。那么找一个龙怀志认识没有防备的人，岂不是更好！”

穆松林在一旁歪着脑袋说：“一般咱们这上家喝酒，都得喝到后半夜吧。那杀手在门外一直蹲着，等人走了他就就去杀人？那不能换个时间吗。我觉得比起雇这种死心眼，还是雇渔业公司的人合理。”

孙英武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穆松林，“我的天哪！你们这一个两个竟然都开始长脑子了！我心甚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邹文建是渔业公司经理，他手里还能没点底下职工的把柄？筛选一两个合适的人问题不大。那这样，咱们先找熟人在渔业公司内部查查，最近离职或者突然有钱的人。外来人口也查，我觉得已经辞职的用着更放心！”

陈果宁点点头，“对，到时候把名单拿回来，咱们对着渔业公司这么多年的花名册对对呗。”

咱们国家的公安，从来都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只要有了侦查方向大家就十分的有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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