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有救的孩子
古陆时计划失败，正不知道该如何向大皇子交代时，却接到飞鸽传书，说大皇子滞留留原县出不来，要他立刻带着名医还有食物在今天早上之前到达留原县。
来时大皇子并没有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天还没亮就收买守城的士兵进了城后，才知道，这里有了疫病，马上就将封城，连大皇子都被隔离在了瘟病区域。
心里虽怨恨大皇子，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还要为其奔走，明面上与宁国公公子宁远浩交好，暗中又要与之较劲，短短几个时辰之间，便让他心力交瘁。
此时，林秀婉贴上来，更是让他心烦不已。
但大皇子交代的事情，却要办。
他看着林秀婉，忍着一想到那张烂脸就想吐的冲动说道：“林姑娘不必担心，宁公子是奉国公之命来救大家，大家一定会没事的，你们若是在这里能做一件让宁公子高兴的事，说不定回京城的事就成了。”
林正海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兴奋起来：“古公子的意思是……”
古陆时却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沈煜尧的背影上。
关他什么事呢，他只不过是按照宁国公的意思办事，不管什么事，都是宁国公的命令，与别人可没有半点关系。
而林正海想的只有一件事，帮宁国公做掉沈煜尧，他就能回去了。
*
就在林诺如准备给小孩儿用药时，一位派头十足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成实在八方步走了过来。
当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看看到林诺如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时，更是不屑地拿着眼尾扫她。
“黄口小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皇……京城来的名医都毫无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再耽误时间，可小心咱家治你的罪。”
从此人说话的神情，还有一举一动，以及那面老却无须的脸，就可以看出此人的身份。
只是让人好奇的是，为什么留原县里会冒出一个宫里的内官？
看样子好像还有几分权势。
像是看到了她内心的想法，沈煜尧的声音在她耳畔飘过：“钟德旺，魏成泯身边的红人儿。”
林诺如眼睛轻轻一眨，不着痕迹地朝古陆时瞥去了一眼，对方出现，并没有表现出跟大皇子的关系。
反倒是对宁国公的儿子那边有讨好之意，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
她慢慢漾出抹笑容，看着钟德旺笑道：“这位大人稍安勿躁，等我救不活人的时候，您再治我的罪，也不算晚不是？”
钟德旺嘴唇一撇，就要拒绝，却听春淮冷硬地说道：“但凡有一点希望都要试试，大公子一直挂念百姓安危，钟先生却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吗？”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钟德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甩一袖子，冷眼哼声：“那就看看这丫头，有什么能耐吧。”
林诺如不再废话，先把早就兑好的补液水给小孩儿喝了。
钟德旺看了，在一旁冷笑：“光喝水脸有什么用？这外行就是外……”
只好看着林诺如给那孩子喝下了一碗清水一样的东西。
林诺如没受他的干扰，朝后伸出了一只手，她一直放在身边的木盒子被人递了上来。
一抬头，竟是沈煜尧。
当钟德旺看到他的时候，自动地闭上了嘴。
沈煜尧微笑地站在林诺如身后，的笑容在这样的气氛下竟然还带着三分暧昧温暖。
林诺如：“……”
笑面虎什么的，最讨厌了，却莫名其妙地让人心安
她从盒子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注射器，借着盒子盖的遮挡当里面的药液推进了小孩儿的静脉。
这一切她没有背着沈煜尧，毕竟他离得太近，想避也避不开。
药液推进去不久。
原本呻吟不止的小孩儿突然不动了。
刚才那两个宁公子的属下立刻大叫起来：“死了，死了，她把人治死了。”
四周本来还在在看病的百姓，本来听说她能治这病，一个个还抱了一点希望。
一听到人死了，个个脸色青白，看着林诺如的眼神像是在看杀人凶手。
钟德旺终于抓到了机会，盯着秦淮道：“县令大人，我们家大公子为了救百姓们日不食夜不寝，你刚来便任庸医害死了人，这当如何说啊？”
感情好，这下子把秦淮也要算进去，明显是想报刚才秦淮反驳他的仇。
死亡的恐惧在百姓们头顶笼罩，本来就不多的认知，让他们觉得只要现在能帮他们，就是救世的恩主，并不在乎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帮上，或者只是利用他们。
此时见秦淮任林诺如害死了小孩儿，原本在排队把脉看病的百姓们大闹起来。
林诺如却面色平静，听沈煜尧带着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委屈吗？觉不觉得人真是不公平，别人说小孩儿没的治了，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扔出去，你想救人，却反而被人怨恨？”
他的语调像是嘲讽，却又像是无所谓的凉薄。
林诺如转头看，眼中明亮自信：“那有什么可委屈的，狠狠地打他们的脸就是。”
像是老天为了应验她的话一般，躺在地上原本没了声息的小孩儿，猛地咳嗽一声，跟着整个人便弹坐了起来。
林诺如赶紧蹲下，再观察他的脉象。
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有用了。
这时钟德旺不知何时把在出入口处正把脉的大夫叫了过来。
那大夫抓着小孩儿的手腕，摸了一会儿。
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钟德旺和秦淮：“这脉象是有好转，只是这孩子原本就有先天的毛病，此时还有些虚弱。”
这大夫的话，啪啪在钟德旺脸上扇了两下。
钟德旺脸色极其难看：“只是好转，又不是治好。”
但此时没人理他，百姓们再次看到了希望。
秦淮问林诺如：“就在刚刚，有一位大夫染了病，隔离帐中的大夫也越来越少，林姑娘可愿意随我进去？”
他看着林诺如，苍白的面容沉静，只定定地看着她。
林诺如刚刚是让那个小男孩儿有所好转，却并没有根治，但起码看到了希望。
进去，也许就和那些倒下的大夫一样，更有可能再也出不出来了。
秦淮临危受命，做为父母官，他不得不进。
但他尊重林诺如的选择。
林今海不知何时走过来，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他不想让女儿冒这个险，他只是一个想女儿好好活着的父亲。
林家人却幸灾乐祸起来，林秀婉双眼恶毒地盯着林诺如，故做悲天悯人地说：“堂妹有此救人良方，想必不会置这里的百姓于不顾吧？”
她故意看向四周的人。
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外面的人的亲朋好友，他们当然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可以没事。
无数双眼睛看向林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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