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进城
叶镶玉本以为自己可以跟哥哥一起见到沈煜尧。
可是还不等她接近马车，就被齐磊给挡了回去。
大小姐虽然愤怒，但却不敢冲沈煜尧的人发火。
突然，她看向刚刚和沈煜尧一起回来的林诺如。
林诺如也正好看向她，两人对视。
林诺如猜，她刚才被沈煜尧单独带走，而这时沈煜尧却连见都不见这位大小姐，依这大小姐的脾气，肯定要怪她她头上，不出五秒，肯定过来咬她。
她在心里默默数，结果十个数都数完了，大小姐也没来找她的茬儿，只是用一种略显复杂又纠结的眼神瞪着她。
林诺如：“……”
没多久，叶免归便从沈煜尧的马车内出来了。
叶镶玉赶紧迎上去，一个劲儿地追问沈煜尧跟他说了什么，双眼亮晶晶的，带着无比的期待。
可惜叶免归这个哥哥一点都不懂少女心事，直接了当地说：“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跟你无关。”
跟自己无关，那就不是跟哥哥说提亲的事了。
叶镶玉不由失望地嘟起嘴，跟着哥哥回了自家的马车。
林诺如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煜尧的马车，这件事他准备怎么办呢？
他们在城里绕了一圈儿，除了知道后天要举行一场为时半个月的祭祀来驱除怪物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知府和那个乌族巫师到底要做什么，他们更是无从得知。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矗立于黑暗之中的城墙，心中隐隐不安。
这——
到底是一座怎么样的城呢？
*
第二天一早，齐磊再次去了城门下。
这一次，他直接端着圣旨和信物，城门下顿时一片兵慌马乱。
直到守城官命令人赶紧去请知府，同时打开城门，混乱才稍微停歇。
林诺如一直在观察这些守城兵的反应，在确认沈煜尧的身份后，他们慌乱的反应并不是似假。
如果这里的知府对朝廷有不臣之心，他们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打开城门。
至少，这些底下的守城小兵是不知他们的上司有什么心思的。
以沈煜尧的马车为首，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林诺如没注意到，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知府连衣服都还没穿整齐，连下马边整理衣物，带着城中大小官员，兵慌马乱地来迎接时，不声不响地脱离了队伍。
“不知王爷驾到，下官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沈煜尧并未下马车，温柔却不失冷意的笑声从车内传出：“这不能怪大人，怪只能怪朝廷的马太慢，到现在还未将本王的册封文书下达到这进而。”
知府于科跪在地上，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
岭南这块地大魏朝封了好几位王爷，就没有一个愿意来这种地方的，谁知道就有这么一位真来了呢。
“不不不，是下官疏忽，王爷恕罪。”
车内沈煜尧似乎笑了一声：“不知者不罪，于大人不必如此紧张，这外百姓们看了，还以为本王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呢。”
他故意提“怪物”两字，林诺如突然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
于科跪在地上，脸朝地面，没看到他的神情。
但是周围的守城士兵每个人脸上倒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怀。
看来这怪物说是满城皆知了。
但于科却没有在煜尧面前表现出对怪物的任何反应，在沈煜尧表示了不计较被拦在城外一夜之后，便热情要为其接风洗尘。
沈煜尧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昨天在城门外，本王听说城内要举行祭祀，是以封城半月，是什么祭祀要封城半月？”
于科候在马车旁，脸上不见半分可疑之相。
“回王爷的话，最近凌州城内出了些事，百姓们生了一场怪病，药石无医，下官实在别无他法，只好另僻蹊径。”
他这话乍一听并不多怪。
毕竟古代人相信神鬼之说是再正常不过的。
沈煜尧似也没有再深问下去的意思。
于科看看他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大部分如面菜色，神情萎靡，看起来实在不像和堂堂王爷一起的。
但他还是小心询问了一句：“王爷，这……全是您的家眷？”
沈煜尧：“除了后面那辆马车上的，其他的是路上偶遇的流放蛇岭的犯人，你不用管他们了。”
于科嘴角抽了抽，放一个王爷进来就算了，怎么一下子又进来这么多外人？
他终于忍不住朝着守城官看了一眼，后者正低着头，也没看到他的责怪。
沈煜尧的话，无疑是给罗大风下了命令，除了林诺如他们那辆马车，他赶着其他人立刻朝着城内走去。
于科见他们要走，赶紧让人拦住。
“最近城内不太平，为免不必要的伤亡，还是由本官为你们安排一处住处吧。”
罗大风不由朝沈煜尧那看去，站在马车边上的齐磊朝他点了点头。
“那便有劳大人了。”罗大风拱手道谢。
林现海这时有些按奈不住了。
看林今海直接被沈煜尧认作了家眷，他好歹也姓林，怎么也不甘心。
就在他想挤出去，想表明一下自己和沈煜尧的关系，占点便宜时，被林广立给拉了回去：“爹，你安生点，想再挨打吗？”
一边说着，一边提醒林今海看罗大风那边。
果然，对方在盯着他，鞭子都举了起来。
林今海一向怂，只好暂时息了这心声。
但心里难免怨林今海：好歹也是亲兄弟，竟然有好处也不惦记着他。
像是为了找共鸣似的，他朝旁边的林正海看去：“大哥，这老二自从爹走之后，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好歹现在也是一家之主吧？”
林正海自从林成风死后，整个人便阴沉沉的，人也瘦脱了相。
此时只是冷冷地瞥了林现海一眼，吓得对方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林正海其实根本没看他这个三弟，阴沉的眼睛朝着左方渐渐远离他们的两辆马车望去，几乎快要从眼眶里脱出来的眼珠子，如同淬了毒一般，让人通体发寒。
此时，还在马车里的林今海突然感觉有些冷，忍不住掩嘴咳了几声。
林诺如抬手给他顺背：“爹，怎么？”
林今海摇头：“没事，就是刚才感觉冷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这边太潮湿，我等下加件衣服便可。”
说完，他带着几分犹豫问林诺如：“如儿，咱们这样被当成王爷的家眷去府衙好吗？”
这次林诺如倒是没想多，毕竟这件事的很大的可能，沈煜尧也需要她的帮忙。
“没事，王爷应该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马车穿过凌州的大街，林诺如趁机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人并不多，有些铺子开着，街上有几个零散的小贩在看摊位，但神情却一直紧张不已，仿佛在防什么，和昨天晚上那些急于回家的人差不多。
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隐隐发出回声，林声云和林余自流放以来，第一回如此自由地行动，也忍不住贴着窗边看外面。
“姐姐，这里的人好少！”两人都是京城出来的孩子，当看到如此萧条没觉得奇怪，只是感叹这里的萧条与落后。
林诺如摸了摸两人的头，这时前面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她抬头一看，这里并不是昨天晚上他们来的府衙，而是一座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宅子高墙。
就在这时，齐磊的声音从车外传了来：“林姑娘，王爷有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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