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融合
沈煜尧的想法的确有些耸人听闻，乍听起来也的确有些残忍。
可残忍是相对的。
乌族对于凌州的那些百姓难道就不残忍吗？
听完了沈煜尧的说法，她愣了一会儿，才讷讷开口：“这样的话，王爷恐怕要背上一辈子的骂名了，就算成功了，也是费力不讨好。”
“哦？如儿为我着想？”
“废话”林诺如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乌族的确可恶，但不代表他们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我之前听蛇岭的人说过，他们那里也有很多普通百姓，偶尔会来蛇岭这边用兽皮换些物件。”
“可乌族的邪术到底是一大祸患，不出两年，宁国公会反，北兀早就蠢蠢欲动，若是他们再在这里闹起来，恐怕大魏真的就要风雨飘摇了。”
说起国家大事的时候，沈煜尧全身的气息都改变了，整个厚重又庄严，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
林诺如抬头看他：“那就消灭他们的邪术，然后来个民族大融合，反正不是说前前朝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吗？”
在魏前朝的前朝，那大概有几百年了，恐怕乌族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祖宗到底是哪里的人了。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沈煜尧的兴趣：“哦？怎么个融合法？”
结果话刚落，陈玉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该用膳了。”
沈煜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谁让你来这里的？”
他们过来时已经吩咐下人，不要到这边来。
陈玉婉愣了一下，不知所措道：“王爷恕罪，刘嬷嬷和管家还在忙，小女见他们走不开，便……”
沈煜尧再次打量她，她垂着头，却刚巧露出了弧度美妙纤巧的下颌线。
当沈煜尧朝她走近时，她的腰肢如同柳枝一般，轻轻摆了摆，似害羞，头压得更深。
林诺如站在一旁没动，有女人在自己在前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的男朋友，确实让人不爽。
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想看看这巴掌拍下来到底有没有动静。
沈煜尧在离陈玉婉三步的距离站定，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陈小姐。”
“王爷。”陈玉婉盈盈福身，下巴却微微抬起，抬眼飞快地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本王说过，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过来的时候，没有下人提醒你，本王吩咐过不允许打扰吗？还是你父亲没有教给到别人家做客的礼仪？”
陈玉婉神情瞬间变得一片青白：“王爷，我……”
“看在姨母的面子上，本王不会驱客，但若是客人自己不懂礼数，便不要怪本王没有待客之道了。”
说完，转身拉起林诺如离开了。
林诺如回头看了陈玉婉一眼，她站在原地未动，但肩膀却仿佛绷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同情她了？”
沈煜尧看着她的神情笑问。
她收回视线，挑了下嘴角：“在我面前勾引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同情她？”她又不是二逼。
“男朋友？”他疑惑地挑挑眉毛。
“就是指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懂？”
他顿了顿，摇头：“我觉得相公和娘子更适合我们的关系。”
*
到底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宅子，所有的东西都不够一位王爷的规格。
但沈煜尧长年在军营，对于这些享受的东西，本就不在意。
膳厅不大，桌上大概也就能坐八人。
沈煜尧是主位，林库在哪中就坐在他的旁边，陈玉婉作为客人，自然也是在座的，只是离沈煜尧和林诺如要远上一些。
旁边是刘嬷嬷带着几个美婢站在一旁侍候，那几个美婢就是京城送来的那几个。
此时有两个容貌格外出色的，正偷偷地看林诺如，眼神中有几分不屑和不甘心。
林诺如泰然自若地任她们看，不受半点影响。
这时，最后一道菜被送上来，是一道京城本地菜。
沈夫人大概是怕儿子想家，就连厨子也是从京城送来的。
桌上有一道菜是下午时余州知府快马加鞭派人送来的，一大笼活蟹。
“王爷，这是我们余州东卢湖的特产蟹，味鲜肉美，您尝尝。”
陈玉婉拿起一只蟹来，想要亲自剥了肉。
却不想沈煜尧比她的速度更快，直接开蟹肉，放到了林诺如的碗里：“尝尝看，若是好吃，改日再让人送过来。”
他拒绝得越明显，陈玉婉越是不甘心。
她不想一辈子留在岭南这种地方，她想到大魏最繁华的京城，过人上人的生活。
父亲说，这位岭南王就是她的机会。
岭南王曾有一未婚妻，她父亲早就调查到了，可是未婚妻的家族早就被皇上落罪发配。
就算——
沈家的家族也不会同意王爷娶一个罪女入家族。
看看后面站碰着的那些婢女的眼神和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根本没把这姓林的当成主子，她的机会还很大。
想通这一点，之前的挫败感一扫而空，瞬间战斗力满满。
“林姑娘初到蛇岭，这地方混杂，你们一家人又在这里没有依靠，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诺如正准备要拿筷子，闻言抬头看她：“多谢陈小姐，眼下还过得去。”
陈玉婉不过是想提醒她如今的身份罢了。
有的人可能会自卑难受，但她林诺如刚巧就少了这根自卑的神经。
见她毫无反应，陈玉婉不甚甘心，又拿起公筷，亲自为林诺如夹了一片菇子，却被沈煜尧拦了回去。
“陈小姐自己吃全是，如儿不吃这些东西。”
说着，又将一块蟹肉送到了林诺如碗里。
林诺如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接下吃了。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体贴关注，他竟然知道她不太喜欢吃茵类的食物。
流放的一路，她采了不少菌类，但大多不怎么动，他竟然注意到了。
就在林诺如拿起筷子时，身后站碰上的几个婢女，有人突然开口。
“这有些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吃起东西来如此粗鲁，连起码的礼仪都不懂，要是在宫中，早就被拖出去沉井了，哪像陈小姐，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开口的一个穿着黄衣的婢女，她在几个婢女中长相最出众，就连气质也不像是普通的婢女。
此时就算这般说话，刘嬷嬷只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敢阻止，只是看着沈煜尧。
春晓的话明显就是针对林诺如了，但却偏又带上陈玉婉，听起来就像是在为陈玉婉抱不平，而不是她自己一般。
陈玉婉有些意外，她竟然帮自己说话。
但别人夸自己，而且还是在情敌面前，当然值得人高兴。
瞥向林诺如的眼神也隐隐泛着些得意。
别说沈家的家长不会同意你进门，就连下人都看不起你，你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生在大家族，后宅的事，沈煜尧虽然并不参与，但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懒得过问。
但他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是皇贵妃的人，就真的没人敢对她们如何了。
“刘嬷嬷，什么时候学会了阳奉阴违？”
之前，他便让刘嬷嬷把人送走，随后不久，自己便先一步来到了蛇岭。
刚才看到人时，由于有外人在，他不方便直接质问，倒是这些惹事母子，自己来刷存在感了。
刘嬷嬷脸上露出为难：“王爷……”
“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一直没开口的林诺如突然说话，脸上笑眯眯的神情，让人感觉不到她半点的生气。
沈煜尧本来觉得心疼，心想着从来不吃亏的小丫头竟然在他这里吃了亏，心里指不定怎么怪他呢。
说不定转头就不承认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了。
可当看到她此时笑容时，他微微泛冷的浅眸缓缓恢复的温度，他就说，那么多心眼如儿怎么可能吃亏呢。
“如儿但讲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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