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要走了?
孟家灶屋里香气飘散出来,惹得附近人家的小孩子齐刷刷跑到了孟家院门口,用力地吸鼻子,然后被他们的亲娘拧着耳朵带走了。
看到田翠英出来了,邻居们又忍不住打听:“田嫂子,你家这是做的啥呀,这么香?”
田翠英笑道:“我也不大清楚,是我家小余在忙乎,说是一种北方的吃食,叫什么馅饼。”
邻居们顿时羡慕起来:“田嫂子你真是好福气。”
田翠英没有一点谦虚地说道:“我眼光好,当初他们这批知青下来,我一眼就瞧中了我家小余。”
一时间,邻居们除了服气,没有别的可说的。
而这时,一对母女哭哭啼啼地回来了,正是隔壁的吴来弟和季小妹。
双方碰面,吴来弟的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田翠英是半点不惯着她:“你瞅啥?”
吴来弟阴沉沉地回道:“风水轮流转,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们全家都会得到报……”
报应二字还未说出来,一个巴掌啪地扇过去,吴来弟应声倒地,季小妹尖叫着扑过去喊娘。
田翠英冷笑:“这一巴掌就是对你嘴贱的报应,下次开口前先掂量一下。”
躺在地上的吴来弟怨毒地盯着她,但终究没有再开口。
田翠英又踱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冲她说道:“你儿子落得劳改的下场,那是他自作自受,你要是非要把责任按在我家头上也没关系,但我劝你嘴紧一点,做事也别着痕迹,不然叫我抓住了,你儿子就别再想回村子了!”
“我们两家离得近,你儿子那点破事你当我不知道?”
田翠英最后一句话说完,吴来弟浑身都在发抖,抖得跟筛糠一样。
这让四周的邻居都好奇起来,隐晦地跟田翠英打探。
田翠英没有回答,神清气爽地回自家吃馅饼去了。
邻居们有些遗憾,见吴来弟顶着一个巴掌印还坐地地上,不免生出一丝同情,纷纷去搀扶她。
吴来弟刚被搀起,村里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播报季元杰的犯罪事实。
整个村里的人,不管在忙乎啥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齐齐听广播。
一开始村里人是茫然的,虽然季元杰前几天被公安带走了,但并非每个人都相信他犯了罪,毕竟他在村里的名声极好,但当听到牛棚那场火是季元杰放的,全村人顿时大骂起来。
不光骂季元杰,还骂季家的祖宗八代!
“不是这样的,我儿子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害他!”吴来弟顾不得哭了,极力为儿子辩解。
但得来的是邻居们一口口唾沫:“我呸,公安都查明的事,你还说冤枉?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家都没一个好的!”
“我儿子就是冤枉的,你们要相信他,他为了村里做了那么多事……啊!”
一颗石子砸过来,砸中了吴来弟脑门,是一个鼻涕娃砸的,大声喊道:“砸坏人,砸坏人!”
一个小孩起了头,别的小孩跟着捡起石头往吴来弟母女身上砸,砸得母女俩慌忙跑进了自家院子,急忙关上了门,上了闩。
马路上的大人们,这才装模作样地训了几句孩子。
若说之前还有一些人家,背地里嘀咕两句孟家不讲究,认了干女儿又结亲实在不像样,但现在季元杰的事一出,再无人议论孟家的事,全都是讨伐季元杰,讨伐季家的。
吴来弟母子俩虽躲进了院子里,但还能听到外头的叫骂声,不时还有石子和牛粪被丢进院子里,大队书记过来拦了两次,这才消停了些。
村民们又纷纷涌到知青宿舍,正在外头晾尿布的二赖子被吓了一跳,急忙堵住门:“你们跑这来干什么?丁知青跟姓季的王八蛋都离婚了,你们要算账也算不到她头上!”
见二赖子如此护着丁爱红,村民们神色各异,又看了眼外头飘动的尿布,就有个思维发散的张口问道:“二赖子,你说你这么上心,里头那个娃别是亲生的吧?”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二赖子。
二赖子的眼神顿时飘忽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就势应下,身后的门唰地打开,一个水瓢呼啸着打了出去,惊得二赖子跳脚躲开,水瓢就砸到了开口之人的脑门上,嘭!
丁爱红拿了一把菜刀冲出来,厉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儿子是我一个人的,谁要再往儿子身上泼脏水,我就剁了他的命根子!”
挨砸的村民看到丁爱红手里的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丁爱红冷笑:“那你回去跟你老娘开这个玩笑,看她拿不拿到刀剁你!”
那村民讪讪缩到人群后方。
丁爱红又冷笑着冲众人道:“我是离了婚,在这村里无亲无靠,但谁要觉得我好欺负,想要在我身上占点便宜,那就看好你们的命根子,别叫我有机会剁了它!”
这话一出,在场的男性都觉得两腿间发凉,就是女人们看向丁爱红的目光也都变了。
最后还是个女人开了口:“丁知青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我们刚刚听了广播,过来跟你了解一下季元杰还干了啥坏事……”
丁爱红张口打断:“他把我害得这么惨你们没看到?还来揭我的伤疤是吧?看人热闹你们就这么开心?”
那女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其他人见此,知道从丁爱红这里问不出什么,便纷纷离开了。
丁爱红转身回屋,二赖子跟进去讪讪问道:“丁知青,我们今天还认字吗?”
“不认了,以后都不认了,你给滚蛋!”丁爱红转过身,扬着手里的刀冲他大吼。
床上的婴儿被她的吼声惊得哇哇大哭起来。
丁爱红连忙丢下菜刀,奔到床边抱起儿子。
二赖子也想过去,但被人喊住了。
“余知青你来了。”二赖子回身看到余舒心,很是惊喜。
余舒心点了头,让二赖子先离开,二赖子没犹豫就走了。
“你也来看我笑话是吧?”丁爱红背对着她,冷哼一声。
余舒心淡淡笑道:“你就当是吧,反正也看不了几天了。”
“你要走了?”丁爱红立刻回身,脸上露出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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