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听到“外室”这两个字，清风亭里在座的四人之中，有两人的神色微变。

沈云蕖低着头，垂眼看自己手背上的伤，耳朵尖微微染上一抹红。

霍凌州一如既往将目光放在棋局上，表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莫名荡起点点涟漪。

只有宋离渊蹙着眉，不以为然的道：“十六岁已经及笄了，在凛国……这事不违背礼法。”

“不是违背礼法与否的问题，宋统领……你仔细想想，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又不缺钱长得又好看，怎会愿意给人当外室？再说了，那曹大人若是再年长几岁，都可以当她祖父了……”霍盈盈脸上表情很是夸张，可见这个小道消息，确实挺让人震惊的。

宋离渊挠了挠头，“难不成，他两是真心相爱的？”

“胡扯！那姑娘年纪轻轻的，家里也不缺钱，她图什么？图曹大人年纪大？图他满面油光，大腹便便？”

后面这两个形容词，是刚才霍凌州说的，霍盈盈书得不多，所以只能现学现卖。

“依我看，那姑娘肯定有什么把柄在曹大人手中，不然怎会心甘情愿做个外室？”霍盈盈侧着头，看着宋离渊说道。

毕竟在这里坐着的，除了宋离渊好像没人对她说的这个小道消息感兴趣。

也只有宋离渊对她说的话，句句有回应。

……

虽然霍盈盈说的是别人的事，但是沈云蕖听着却坐如针毡，她微微抬眸，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旁边的霍凌州。

霍凌州心思虽然在棋盘上，余光却一直盯着沈云蕖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沈云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遂直接转过头去，主动迎上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时，沈云蕖一言不发，但藏不住心里的惶恐和不安。

她很担心，与霍凌州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终有一日会暴露在世人的眼里，就像此刻一样……成为别人笑谈。

在长安，人人都说，外室不如妾，妾不如妻。

外室这个字眼，无论是从何人嘴里说出，大多都是带着鄙夷和轻视的。

外室无名无分，说得再难听些……不过是那些男人的玩物。

喜欢就宠着疼着，要是哪天腻了烦了，就会被无情的抛弃。

霍凌州一脸平静，看向沈云蕖时，眼底蕴着深沉和冷漠。

他知道沈云蕖在害怕什么……

但是他不怕，他无所畏惧。

甚至，他还很喜欢看沈云蕖怯生生的模样。

那副惹人怜爱的表情，像极了霍凌州曾经养过的那只小鹿崽……

“公主这么分析，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曹大人手里或许真的那家人的什么把柄。或者说，那姑娘有求于他……”宋离渊再次开口说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沈云蕖避开了霍凌州冷冽的视线，然后转过头去，怔怔的看着正在说话的宋离渊。

她一言不发。

虽然知道霍盈盈和宋离渊此刻谈论的是别人，但沈云蕖总会下意识把自己代入进去，难免有些心慌意乱。

霍盈盈皱着眉，嘴巴啧了一声，忍不住感叹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位姑娘心里该有多难过，多委屈啊？”

“云蕖，你说是不是？”

面对霍盈盈突然的发问，沈云蕖愣了片刻，然后仰起头小声的回了个是。

闻言，霍凌州也愣了片刻，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约莫在沈云蕖小心翼翼的语气里，霍凌州也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

只是不知，她是在替那位姑娘委屈……还是她自己也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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