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阴差阳错
看到自己的一番话引起了龙颜之上微妙的变化，皇上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缓缓开口问道：“爱卿的意思是……你想要借此机会表达些什么呢？”
听到询问，陆知鸢抬起了眼眸对上了那双高高在上的目光，清澈如溪水般的眼神显得无辜又坦荡。
“我和妍妃娘娘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私人的过节，退一步讲即使有些许误会存在，依照她的身份地位，也断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特意来为难像我这样无关紧要的角色。”
说到此处时她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不过，若是提及起妍妃娘娘家族内的某些人，则又是另一番情形了。比如她的亲侄女郑小姐，恐怕才是这一切争端背后真正挑动者吧？”
“陛下可能有所不知，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夫妻关系背后，实则隐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因为姜少夫人所深深眷恋之人，并非其合法夫君姜少公子，而是另外一位身份特殊的男人。那位长期陪伴在侧、深受尊敬与信任的皇后弟弟的好友姜太医啊！”
皇上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色，问：“既然喜欢姜太医，为什么要嫁给姜云飞呢？这跟你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知鸢的目光转向了表情显得有些为难的妍妃娘娘，然后缓缓开口说：“姜少夫人和姜少爷其实并不是自愿成亲的，而是被一种不得已的情况所逼迫。出事那天，姜少夫人情绪异常激动，甚至以自杀相威胁来迫使姜太医去郑府看她。”
“当时，姜太医恰好与我的母亲在一起讨论如何将一批急需的药物送往边关将士手中，因为事情重要，他暂时抽不开身亲自回应，便吩咐管家回复郑府的人。”
“可谁也没想到，郑府回来转告给姜少夫人的人可能在传达信息的过程中出现了某种失误，或者表述得不够明确，以至于让姜少夫人误会姜太医故意推脱不见面。一怒之下，姜少夫人便萌生出了强行带走姜太医，并逼迫其结婚的念头。”
“但或许是巧合吧，在混乱中，他们误将身份相似的姜少爷当成了真正的目标对象，从而使得这门婚事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定了下来。”
说到此处，陆知鸢稍微顿了顿，仿佛是在整理思绪一般，随即又继续说道：“关于这件事，早在正式完婚之前，姜少夫人就曾专门来找过我的母亲，试图寻求解决办法。而根据姜少夫人的态度来看，她是完全将所有不幸遭遇的原因都算到了我母亲的账上。”
“但可惜的是，那段时间恰逢局势不稳，娘亲已经前往遥远的边疆执行任务。同时我自己也因为入宫参加一个重要活动的缘故未能留在府中帮忙。”
“因此，在感到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走投无路的姜少夫人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求助至高无上的妍妃娘娘这里，请娘娘能够出面为其主持公道。”
陆知鸢迅速闪身至一旁，紧接着一个小宫女缓缓地走了出来。
从她的服饰来看，她显然是灵妍宫里的人。
小宫女显得十分畏惧，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直接就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奴婢红袖，是负责奉茶的宫女。在陆姑娘入宫前一天，姜家少祖母曾经来过皇宫探访贵人娘娘。我亲耳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内容。姜家少祖母当时向妍妃娘娘恳求，请她想办法教训一下陆姑娘，甚至提到了让谢家的老夫人也能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那种悲痛。”
这番话说完后，红袖轻轻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道清晰可见、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天，当姜家少祖母正在与妍妃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多看了一眼，就被发现了。之后，我就遭受到了如此残忍的惩罚。”
听到这些指控，一向温文尔雅的妍妃此时也失去了常态，她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脸上肌肉因极度愤怒而扭曲。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竟敢在陛下面前公然诬蔑本宫？陛下，请您明鉴啊，这丫鬟肯定是因为之前被惩罚过怀恨在心，故意编造谎言抹黑我的形象！事实上，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有一次她在收拾屋子时不慎打碎了陛下特意赐给我的珍贵琉璃杯子罢了。”
但面对皇后的指责，这位勇敢站出来揭露真相的小宫女却坚定地摇摇头，语气中虽充满恐慌但却依然清晰可闻：“不，并不是这样。那件琉璃制品，我连碰都没碰过，更别说将其打碎了。”
“胡说八道！”
盛怒之下的妍妃娘娘几乎已经完全失控，“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不成？别以为我不清楚，快点承认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来说谎陷害我的吧？”
此时，皇后娘娘缓缓地开了口，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和从容：“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对琉璃杯子确实是一件非常稀有的贡品。一共只有两个，极其珍贵。”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其中一个被赐给了我，而另一个则是补偿给妍妃妹妹多年以来因身在宫中而与家人分离之苦的礼物。”
“而且，妍妃的那个三年前就已经不小心摔碎了。”
皇后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俩和皇上都在场，见证了这一幕。那个时候为我们上茶的人也并非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相信皇上也是有印象的。”
说罢，她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小宫女，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孩子，我也能理解你此刻内心的紧张和害怕，但请告诉我，你也叫红袖吗？今年多大年纪了？是否还记得，三年前除夕夜的时候，你究竟有没有在这灵妍宫服务过？”
小宫女听后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她并没有显得多么慌乱，反而用一种异常清晰、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回禀皇后娘娘，我今年刚好十五岁整，进宫侍奉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呢。至于这份奉茶的工作，则更是半年前才接手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望向在座的所有人，眼里闪烁着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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