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有何值得本世子生气的
青棠咬着透亮肿的红唇，轻轻推了推贺秉渊。
“世子，还是放过我吧。”
言罢，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脸颊，如荷花粉瓣上的一抹仙珠，叫人心动。
贺秉渊冷寒目光，瞥了一眼青棠推他的手。
他将青棠的手拂过，姿态冷傲的捏住青棠的下巴，“放过你？可以，那你滚吧。”
秉烛院多得是丫鬟。
看样子，贺秉渊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青棠连忙拉住贺秉渊的袖子，娇气道：“世子，你生我的气了吗？”
贺秉渊气声嗤笑，似乎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你有何值得本世子生气的？”
他撇过身，冷着脸，侧对着青棠。
姿态如高傲挺立的松鹤，明摆着等着青棠主动认错。
青棠咬着唇，仰着头看他，好看的秀美拧在一起，欲言又止。
像是有难言之隐，又像是有苦说不出。
最后，索性低下头，藏尽所有情愫。
她得让贺秉渊猜猜，这样才能更加记挂她。
贺秉渊这么聪明又自负，一定能够想到，胆怯自卑的自己此时一定是觉得他是一时新鲜才要了自己。
贺秉渊清晰看见她眼底一小簇跳动的光，慢慢黯淡，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剩下了自卑失落的芒。
贺秉渊猛然想到了之前青棠说过，让他不要杀她，送去庄子即可。
难不成，在她这里，似乎天下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不妨大胆开口，他又不是吝啬的人。
青棠在这时放弃一般，松开了贺秉渊的袖子，垂着圆脑袋摇摇头，“并没有。”
她又后退两步，低声道：“世子早些休息，奴婢还要清扫浴房。”
她默默转身拿了一块抹布，走路姿势都有些怪异，桶也提不起来，但还是无声的收拾着。
得。
比本世子还沉得住气。
贺秉渊眸色沉了沉，气息冰霜厚重。
旋即快步离开。
第二日。
青棠出现在书房门口较早，贺秉渊也才刚起来，还没有开始晨练。
见到她恭敬的守在门口，也没落个眼神，走进去脱了外袍，拿着长枪开始挥动拳脚。
等贺秉渊稍作休息的时候，余光见到门口的人不见了。
他多看了一眼。
四宝端着茶水，低声禀告，"世子，青棠被夫人院子里面的檀香喊走了。"
玉翠一直得夫人看重，也和檀香交好。
夫人之前也提起过世子年纪不小了，要抬院子里面知根知底的玉翠做通房。
那边院子这么快知道消息，恐怕是玉翠说出去的。
四宝倒是有些不懂世子的意思。
他既要了青棠，为何不压一压玉翠？
“这等小事告知本世子作甚？”
他倒要看看这小丫鬟在母亲面前是不是也要自请赶出府去。
贺秉渊将擦汗的毛巾扔回去，转身继续习武。
雅荷院。
青棠跪在院子快一个时辰，贺夫人才让她进屋。
雍容华贵的贺夫人，慵懒的倚在软榻上，姿态优雅的喝着茶，见到青棠进来，连眼都没抬一下。
青棠恭敬的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很是乖巧。
贺夫人没开口，青棠只问了好，便静静的等着。
檀香倒也是佩服，这小丫头这么沉得住气。
她问：“知道今天夫人喊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吗？”
青棠抿着唇，“知道，是因为……因为我斗胆勾了世子……”
贺夫人听见青棠这话，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贺夫人道：“你这个意思，是承认自己心思不正了？”
“……是。无论如何，都是奴婢的错。”
青棠以绝对卑微的姿态，趴跪在地上。
“倒是一个懂事的，说说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青棠道：“是，是那晚世子喝醉了酒，刚巧奴婢那天代替了玉竹姐姐当值，清扫书房。”
“你倒是一个运气好的。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模样。”
青棠缓缓抬起头，雅淡面容不乏娇媚，但却被一道巴掌印破坏了美感。
“你的脸怎么了？”
青棠老实的回答，“是被玉翠姐姐惩罚的。”
惩罚二字也用的非常微妙。
贺夫人此时完全确定，青棠比玉翠可要聪明，懂事多了。
“既然世子抬举你，也是你的福气。今后你便是秉烛院的一等丫鬟，贴身伺候他吧。”
青棠目露惊讶。
就像是已经做好了挨打赶出去的准备，没想到当家主母却放过了她。
贺夫人将青棠的表情尽收眼底，檀香在一旁提醒，“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谢谢夫人。”
“是，谢谢夫人。奴婢今后定然好好伺候世子。”
这时，外面传来了通报。
“夫人，许家来人了。”
“让许夫人进来吧。”
贺夫人没了刚才的冷漠，五官都活络了起来。
檀香对青棠使了一个眼色，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站好。
檀香低声说：“你在这里跟着学学规矩。”
这哪里是学规矩？
这是贺夫人想要敲打她。
虽说贺夫人没有因为她爬上世子的床而驱赶，但也让她明白，如今侯府在和许家人接触。
只有许家这样门楣出来的姑娘，才能够配得上世子，而她只不过就是一个暖床，世子婚前拿来练手的。
很快，外面就听见了动静，许夫人还未进来，声音已经传进来。
两位当家主母一见面就拉起了手，相谈甚欢。
青棠在一旁生生陪站了一个多时辰，将两家当母亲的，各自介绍自家孩子的你来我往，都听到了耳朵里。
青棠和檀香将许夫人亲自送到了门口，檀香说：“你不必去雅荷院了，回吧。”
“是。”
青棠回了自己院子。
檀香也在贺夫人面前禀告，“那丫头恭顺安静，像是有心眼的。”
不过，她又将青棠和玉翠，以及后厨发生的事情一并禀告了。
“先看着，难得世子动心思，如今读书也辛苦，他要是对那丫鬟新鲜，就由着他。”
贺夫人想这也是好事，别到时候成亲了，啥也不懂。
青棠在花园里面碰见了一直等在这里的玉翠。
见到青棠完好无损，玉翠的眼睛喷火。
青棠勾唇浅笑，“玉翠，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去夫人那边告状，我还没这么快就被夫人提拔为一等丫鬟。”
“贱人！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不过是一等丫鬟而已。你已经见过许夫人吧？侯府有意和许家接亲，只待秋闱过后，世子就要迎娶许家姑娘。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青棠甩了甩自己的帕子，一脸的痴迷，“那我也陪伴世子这么久的时间，无怨无悔了。”
玉翠恨得牙痒痒，但也不敢再做什么，忽然，她闻到青棠手中帕子上传来的香味。
这帕子她也认识，当初收拾书房时就见到过，她还以为是世子的呢。
“这帕子是你故意留在书房的！帕子上面什么味道，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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