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也是他的忌日
青棠没说什么。
梁敬尺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高。
也是了，每次遇到周兄的事情，她总是冷漠的过分。
像是变了一个人。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去了京都。
马车内，梁敬尺看着双手抱着竹筒，端放在膝盖上面的青棠。
他忍不住问：“贺秉渊和许言初要定亲了，嫂嫂有其他的打算吗？”
“什么意思？”
青棠听出来梁敬尺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说。
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没了先前看着自己的深沉，此时不加掩饰的增添了许多复杂。
并不纯洁。
青棠眸光又冷了几分。
她不懂梁敬尺眼中对自己的复杂，是从何而来的。
梁敬尺手指捻了捻，暴露了内心的一丝紧张。
“虽说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目前来看，许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嫂嫂的大仇得报，留在侯府应当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再者，剩下的都可以交给我，如今铁矿的事情皇上全权交给我处理。”
“嫂嫂，我当初在周兄衣冠冢前承诺的话依旧作数，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顿了顿，梁敬尺看向青棠。
那深邃的眼眸中，蕴藏着无尽的无奈。
“所以，嫂嫂趁着这个机会脱身，是最好的。”
梁敬尺觉得，青棠不必留在明信候府了。
他可以安排好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青棠也该放下了。
青棠低头，看着手中滚烫的竹筒。
她听出来了梁敬尺的意思，也知道梁敬尺是为了她好。
可是，梁敬尺还是不懂。
区区许家又算什么呢？
青棠还要和长公主斗一斗的。
她才是最后的那只黑手。
如果青棠放过她，周郎会死不瞑目的。
“这一家的馄饨确实不太好吃。”
“当年，周郎说过，等我们成亲了，他就给我租个铺面，让我可以做点小生意。”
“那样，他也能随时吃到馄饨了。”
馄饨是周郎最爱吃的食物。
而今日，也是他的忌日。
青棠不想听梁敬尺再劝解自己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
难道他还没有自己看得清楚吗？
这浑水一旦踩进来，谁又能全身而退呢？
梁敬尺轻轻叹了一口气。
马车很快就停在京都的郊区林中。
这青草地之间只散落着一些石头。
这么久没来了，当初青棠叠起来的石头，早已被破坏。
她蹲下来。
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石头再叠起来。
在她的家乡，这些代表美好的祝福。
但在这里，还代表着这就是周郎的衣冠冢。
她没能带走周郎的尸体，只能在他最后死的地方摆一些没有意义的石头。
青棠又将土壤刨开，将竹筒也埋了进去。
青棠做这些的事情很慢。
梁敬尺一直站在一旁。
长身玉立，就这么静静看着青棠。
她没有停留太久。
只是摆好了石头，埋好了竹筒，将上面盖好青草，便起身了。
“回了。”
青棠转头上去了马车。
梁敬尺在那一堆石头面前站了一会，貌似还说了什么。
青棠没有听清。
梁敬尺将青棠送到了明信候府的西门不远处的巷子口。
“嫂嫂，你要阻止贺秉渊娶妻吗？”
下车前，梁敬尺试探着询问。
青棠不解的看着他。
梁敬尺解释道；“许言初不会和你和平相处，她如若嫁进去侯府，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只怕还要有解决不完的宅斗。
“不必。”
梁敬尺听闻青棠淡然的声音，这一路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声音都轻便许多。
“有消息了，我会想办法告诉嫂嫂。”
青棠摆摆手，走了。
贺秉渊是傍晚时分回来的。
青棠还真的在休息，就听见小凌来喊。
“青姨娘，世子回来了，在找你去书房呢。”
“你这都睡一天了，是不是生病了？”
小凌摸了摸青棠的额头，并不发烫。
青棠爬起来，收拾了一番，就出现在了书房。
贺秉渊端坐在书桌旁，看着心情不错。
青棠将手中的茶放下。
贺秉渊手指轻点桌面，示意青棠看看桌角放着的一个盒子。
青棠将其打开，发现是一个玉镯。
“刚好剩下一些料子，够一个镯子的。”
贺秉渊瞥了一眼青棠的脸色，并无甚高兴的。
“你的想法不错，许言初很是喜欢那个簪子，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羡慕不已。”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高兴。
不然依照早上青棠的拒绝，贺秉渊是要生气几天的。
青棠弯唇，“是世子有心了。许小姐知道了世子的心意，自然开心。”
又问：“世子和许小姐的亲事定下来吗？”
贺秉渊点头，“自是定下了。”
他的目光在青棠的身上转了转。
“有一件事，许言初要我回来问问你。”
贺秉渊的脸色忽然正式起来。
“何事？”
青棠还算是淡定，因为早已经料到了。
只听贺秉渊道：“许言初说她身边的丫鬟，来找你说了一些事情。”
“后来，就一直没有回去。”
“许言初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看见她，或者知道她在哪里？”
这都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了。
许言初这么问，是在告诉贺秉渊。
云暖的失踪和自己有关。
就差说自己就是凶手了。
青棠看了一眼贺秉渊的脸色，满是探究和怀疑。
青棠皱眉，“不知道许小姐身边的丫鬟来找奴婢是要说什么事情？”
她有些担心许言初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贺秉渊。
贺秉渊并不被青棠的思路带跑偏。
他沉声问：“你有看见许言初的丫鬟云暖吗？”
青棠摇头，“没见过。”
青棠又补充道：“奴婢活动的区域也就这几个地方，也没有单独见过云暖姑娘。”
她说完，不知为何又眼圈红红的，满脸的委屈。
“奴婢不知道许小姐为何会将自己丫鬟不见的事情算到我的头上。”
“许小姐实在是太高看奴婢了！”
“不过如若世子不相信，也可以报官，将奴婢抓去好好审问一番。”
青棠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免得到时候许小姐再次扯出来其他奇怪的事情，安到奴婢的头上，奴婢还真的是百口莫辩。”
青棠抿着唇，一副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
她这个模样，让贺秉渊想到了在海山，她脚受伤的时候。
那时候都没哭，怎么现在他多问了一句，就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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