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关中蝗灾，天人感应
次日。
姬舟乘坐车驾，行于城外。
两侧修有茅屋，充当临时隔离点。能看到戴着口罩的医师进进出出，门口还有很多学徒帮着熬药。这些人都是患病，暂时在城外住下。等恢复后，才会放他们进城。一切井然有序，无人敢造次。
姬舟翻看着竹简，眉头紧锁。他们离开咸阳小半年，咸阳发生了很多事。因为遭逢蝗灾，导致民不聊生，米价石五百钱。左右丞相自关外调动粮食，以平粮价。
只是目前效果不强，民不聊生。更有甚者中伤女帝，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女帝而起，甚至还想要另立新君。甚至有朝臣闯入皇宫，想要死谏，劝女帝主动退位让贤。
这些酸臭腐儒喊着天人感应的口号，认为大周如今天灾不绝，都是因为女帝篡权上位。胜在皇宫卫尉拼死阻拦，这才没让事情闹大。
右丞相已经给他发来密信，关中因为蝗灾的缘故，目前是暗流涌动。有人暗中蛊惑灾民，而女帝却还未出面安抚民心，已经是落人口实。如若灾民起义，这时候很可能会有人趁乱发动政变。
“君上，情况如何？”
“难！”
“啊？”
“我们得尽早回去。”姬舟轻轻叹息，缓缓道：“关中蝗灾，以至于禾苗被啃噬殆尽。遍地饿殍，灾民数十万。左右丞相调动关外粮草，用以赈灾。然而寒冬在即，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部分老儒借此攻击女帝，甚至是打着死谏的旗帜，擅闯皇宫。好在卫尉拼死抵抗，女帝的事还未被揭穿。”
“嗯！”
上官雪若有所思，低声道：“此次有十王爷相助，应当没事。还有秦稷手里有很多粮食，完全能调至关中。或许也能问他有何良策，他的鬼点子很多。”
“你现在是接受他了？”
“才……才不是！”
上官雪俏脸微红，眼神闪躲，说不出的可爱，执拗地解释道：“君上勿要胡乱猜测，我只是认为他足智多谋，或许能想有些新的想法。”
“哈哈哈，无妨。”
姬舟只是笑了笑，这事他已告知姬丹。待桃源招商结束，他们便会找理由起程回咸阳。女帝还未恢复记忆，他必须得稳住京师咸阳！
“快到了。”
“我们今日是要去哪？”
“桃源学堂，秦稷建造的私学。”
姬舟眸中闪过抹期待。
此子当真是深不可测！
……
……
清泉乡，隶属于桃源县。
当地因为一眼温泉而闻名，就算是寒冬腊月都能保持温度。相传靖王就曾在此沐浴，还将这温泉修成离宫，并且为当地赐名清泉。
按理说应该是比较富庶的，但也只是比大凉强些。秦稷为发展当地，可谓煞费苦心。后来特地在此创办学堂，主要是教他们读书写字，让他们能有个一技之长。
“老秦，我和你说的听了没？”
“没。”
“靠！”姬丹满脸无语，“我和你说，这事可比张二河还重要。你应该知道篡位政变意味着什么，若陛下真的被推翻，那我可就完了！”
“陛下出面不就好了？”
秦稷则是带着阿九，毫无波澜。他早就得到消息，女帝自回咸阳后，就没出面过，所有事都由镇北王通知左右丞相。以至于咸阳城内有着各种传言，甚至有人说姬舟想要谋逆，找机会软禁了女帝。
现在关中遭受蝗灾，饿殍千里民不聊生。民间各种势力蠢蠢欲动，女帝现在的地位是岌岌可危。不论任何理由，她若不出面，那这事就没法办。
“不够吧？”
姬丹尴尬地看着阿九。
这道理谁不知道呢？
可女帝就在你身边啊！
“唔，还需要有足够的粮食。”秦稷若有所思，低声道：“这事若是处理得好，对女帝而言就是难得的政绩。那些酸臭腐儒打着天人感应的口号，那就利用他们的说法，为女帝造势。”
“快说快说，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能有啥？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嘛？”秦稷两手摊开，“我既然决定往上爬，那这些好东西早晚都得献上。他们认为女帝上位以至于天怒人怨，所以降下蝗灾。那么如若献上亩产五十的祥瑞土豆，又该如何呢？”
“五十石？不是三十石嘛？”
“靠，吹牛都不懂。”
“……”
姬丹连连点头。
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他就够混的，秦稷比他还混！
“我都听老刘说了，招商结束后就准备回咸阳。刘氏商社就在隔壁县，到时候就让他们把土豆都拉去咸阳。一来赈灾，二来也能用以明年耕作。正好桃源今年土豆大丰收，就算做薯片都吃不完，就当是拿土豆买个爵位。”
做买卖就是这样。
同样的东西，对不同的人而言有着不同的价格。秦稷现在手里头不差钱，就想着先换个爵位。有姬丹帮忙斡旋，搞个县侯是轻轻松松。
爵位是一方面，还能混个脸熟。
“话说，我其实有个问题。”
“啥？”
“女帝为何不出面呢？”秦稷挽着阿九，不解道：“女帝刚通过政变上位，结果自巡狩后半年没上朝。”
“咳咳，我也不知道。”
姬丹尴尬地笑了笑。
又看向旁边打着哈欠的阿九。
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还用问吗？
“罢了。”
秦稷无奈拂袖。
保不齐女帝是别有用心。
就类似楚庄王一鸣惊人，三年内沉迷酒色从不上朝。实则是为了找出贪官污吏，还有真正有才能的朝臣。而后再找机会出山，彻底扫清所有阻碍。或者像嘉靖这种，二十年都不上朝，而是通过内朝处理朝政。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我就一个要求。”
“啥？”
“我暂时还不想离开桃源，还请女帝念在我夫人怀有身孕，让我明年再离开桃源。”
“小事，交给我了！”
姬丹爽朗地拍了拍秦稷。
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行了，不说这些。”
“人基本都到位了。”
秦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远处好几辆马车直奔学堂而来。
这些可都是肥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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