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混乱的除夕家宴
“我不太清楚，你知道我一向都不管这些事情，但是这段时间子季确实有些忙，而且，这几天家里好像来了些外人。”书雅把An抱在怀中，回忆了一下这些时间来墨子季的情况，也有些疑惑起来。
“An，去看看哥哥醒了没有，问问哥哥想吃什么，你们两个列个单子出来。”赵汐拍了拍An的脑袋，书雅了然的放下了An。
“好！”
听到好吃的An整个人都活力十足起来，听话的蹦蹦跳跳着离开。
“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他看上去挺年轻的，气质很好，是你说的外人？我不记得我之前有见过他。”即使她不记得墨家的族人有哪些，但是如果有一个这么相似的人，她不会没有注意到，“我记得好像是亚麻色的头发，白色的风衣。”
但是那个男人说“五叔”，难道不是墨家的族人？
“是吗？”书雅看上去也有些迷惑，她想了想迟疑的说道，“这个人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应该不是族内的人，那些人是子季在接洽，我也没有问过他。”
“这样啊，我也只是遇到了，所以有些奇怪，”赵汐扬了一个笑容，并不在意的转了话题，“子瑜明年要结婚，我哥说，希望你和大哥能作为子瑜的娘家人出席。”
“这个当然，我是子瑜的大嫂，她要是受欺负了我可不答应。”书雅一口答应，目光悠远，“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和齐逸走到了一起。”
“我哥哥会对子瑜很好。”
那两个人怎么看都该幸福。
阳台上，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在大理石栏杆上覆了一层银白。
从房间的阳台能够看到庄园中的大部分景色，在月夜中多了些年节的喜庆。
古堡庄园占地面积很大，但是每一个庄园都不高，维持着古典庄园的雅致，所以站在高处便能够一览无遗，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里的景色都能够构成一幅极美的图画，像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一般。
“不冷？”
高大的身影直接走到赵汐身前，挡住了她面前的夜色。
“......”
赵汐背靠着墙坐着，仰着脑袋看他。
在月光之下，他的脸上有着深深浅浅的阴影，双眸黑亮，轮廓精致，清冷摄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一般这个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但是今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晌也没能入睡，赵汐私心里不愿意承认是丹麦留下的阴影。
她很害怕入梦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一片血色。
“你又做梦了？”墨子染轻易地看穿了赵汐眼中没有说完的话，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发顶。
“不经常。”但是还是有，她有按时吃药，但是没有用，“墨子染，那些船我已经拼好了。”
“......”墨子染沉默的盯着她。
赵汐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我已经拼过一次了，当然就会快一些？”
那个店家明明说拼过一遍的人几天就能拼好，难道只是想骗她买？
墨子染冷哼一声，用一种已经看穿的目光盯着她：“赵汐，你是不是买了拼好的？”
“......”赵汐愕然盯着他，拼命的掩饰着心虚，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你少给我投机取巧，说了你拼给我就必须是你拼给我！他们两个毁了我的船，你就得拼给我！”
“......”
拼。
直到赵汐被墨子染抱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墨子染又转移了话题。
烟火在天空中不断绽放，照亮了整个墨家古堡。
在宴厅里放置着两排长长的红木方桌，摆放着各色的宴品。
墨子染和墨子季面对面坐在桌边长桌，右手边是赵汐和书雅。
墨家的族人陆陆续续的到齐，赵汐的目光在人群中无意识的扫过，像是在找些什么。
墨子季起身讲着客套话，那些族人纷纷的附和着。
赵汐的小腿被人踢了一脚。
“在看哪个野男人？！”
墨子染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赵汐瞬间回神：“没有看谁。”
墨子染的很怀疑的盯着她，赵汐被他锐利的目光盯得发毛：“你这种眼神就算是个无辜的人也会被你吓死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墨子染目光灼灼，掷地有声。
“......墨子染你是在说自己是鬼吗？！”
墨子季在说话的同时目光瞥过了正凑在一起聊天的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抑扬顿挫的说道：“在家宴上，大家都不必拘谨.....”
“大少爷，”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悠悠闲闲的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闪烁着数不清道不明的光，看上去精明的让人有些不舒服，“我有件事想和你讨论讨论。”
赵汐倏的抬眼看向他，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看向了墨子染。
在那个男人站起来的同时，她就感觉到了墨子染在一瞬间改变的微妙张力，他的气势陡然间多了些肃杀。
墨子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五叔，现在是我们的家宴，有什么不该说的，就不用说了。”
在墨子季说出“五叔”的瞬间，赵汐就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
她的眼皮直跳，抓紧了手中的刀叉。
“大少爷的话我就听不懂了，几分钟之前大少爷明明说的是不要拘谨，现在又警告我不该说的不要说，到底什么是不该说的？”五爷的神情很得意，语调高高扬起，“还是说，现在的墨家都是大少爷二少爷一手遮天？”
“既然知道，你还不滚？！”
墨子染倏地抬眼盯住了五爷，抿紧的唇角紧绷着森寒杀意。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墨子染你好歹要叫我一声五叔！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实权就能怎么样！这里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五爷的脸色涨红，争锋相对的吼了出来。
“对，墨子染，这里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另一个长者也立刻站了起来支持五爷，底下顿时一片此起彼伏的讨伐声。
赵汐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在墨子染和墨子季联手稳定了墨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有人敢当面顶撞墨子染了，就算那些人不服气两个小辈当家，但是也只能忍着，可是现在，他们好像不想忍了。
她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边，在没有找到Kin和An的身影的时候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顿时明白为什么在出门的时候墨子染强制要求把他们两个留在园子里了。
换一句话说，他们好像找到了不用忍着的理由了。
墨子季的语气不悦的沉了下来：“五叔，六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除夕家宴，难道你们要让别人看笑话？”
“别人是谁？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五爷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冷意，声音突的更加大了起来，“你们明知道今天墨家的权力分配不公，但是你们还想隐瞒下去？大少爷是嫡子，我不说什么，继承权毋庸置疑，但是有的人却不该坐上这个位置！”
“你的意思指的是我？”墨子染靠在椅背上，语气森寒，眸子阴鸷，“五叔，你是不是老了？”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不劳二少爷费心！二少爷有时间不如想想自己今天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一直都怀疑墨爷的死有蹊跷！墨爷是什么人？他也能突然暴毙？别说我不相信，这里的人谁敢说就没有一点疑问？”
五爷豁出去了一般的扯出了当年的事情，赵汐的眉头紧皱，这一幕爆发的太突然，但是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了墨子染和墨子季的身上，他们的两个的样子像是早早的知道了这件事。
在国内的时候，墨子染那段时间的忙碌，他接到的那些电话......
赵汐咬了咬下唇，原来这些早就开始了。
在场的人在五爷的煽动下也立刻提出了质疑：“没有错，墨爷当年的死，我们都很怀疑！”
“既然你们早就怀疑，为什么不早说？现在父亲的尸骨都已经埋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现在难到不是无理取闹？”墨子染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眼中闪烁着明明晃晃的寒光。
“那是因为你当年没有给我们机会发出质疑！你以为我们不想问？”六爷也把矛头对准了墨子染，他们这么多年早就忍够了！
“那你们现在问什么？！”墨子染冷冷的一笑，一脚踏上长桌利落的翻身过去，大步跨到五爷的桌前一脚踹上了桌子，在一片惊叫声中，长桌直接被踹翻在地，红酒和杯盘相互碰撞发出脆响，“你以为过了几年你们就能在我这里讨到便宜？！”
五爷被墨子染浑身的戾气吓了一跳，他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长桌，捂着膝盖爬了起来：“你想做什么？！墨子染你不要乱来！”
“你们挑衅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个下场！你以为找了个替死鬼强出头就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之前改变不了的，现在也同样改变不了！”墨子染一脚踩上了一只倒在地上的高脚杯，昂贵的皮鞋把杯子完全碾碎。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大少爷，你难道就看着墨子染这么对待我们这些长辈？！”六爷气愤的指着他身上的污渍，手指被气的直抖，“大少爷你该清楚，如果是按照墨家的规矩，现在的权利应该重新分配！”
“我说过了，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你们很显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们一定要在除夕家宴上挑起战争？”墨子季站在高处，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片混乱，城堡外还有不断炸响的烟火，他的声音微沉，不怒自威。
六爷被堵了一句，脸色难看，不甘心的怒道：“是非自在人心！墨爷的儿子理所应当回到墨家！大少爷，我们的时间不多，请你好好的考虑！不要拿我们的墨家的基业开玩笑！”
一只红酒瓶砸在六爷的背上，他被砸了一个踉跄。
昂贵的红酒掉落在地，红色的酒液在地上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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