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父亲带着外室子走了,屋内恢复短暂的宁静。
鹿茁收起方才发狠的目光,连忙去看母亲,走到她面前时,已散尽所有戾气,目光温柔的不像话。
拉开她捂住自己脸颊的胳膊,看向她侧脸上的红肿,不想任由气氛跌至冰点,试着哄了哄她:
“好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捂着呢?没听说一句话吗,伤口就是要拿出来晾一晾。越捂着,越不愿意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话还是妈妈对她说的呢。小时候她为了习武,常常将自己弄得一身伤。妈妈心疼之余,更多是无奈,谁让女儿自己想坚持。女儿还说什么,与其学跳舞身娇体柔易推倒,还不如学武术,一拳打死几个负心书生和油腻猥琐男人。
每回伤痕累累,葛姨担心地恨不能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包扎成木乃伊,仔细珍重。妈妈都说,伤口要暴露在空气里,汲取养分,还能愈合的更快。越捂着、越不愿意好。
鹿茁听妈妈的话,每每就那么晾着。
连颂知道女儿有意逗自己开心,可精神状态依旧称不上是好,被她拉着坐回到沙发上,保姆已经开始收拾这一地狼籍了。
“闺女,你说你爸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吵闹,可他从来没动过手。怎么年龄越大,越没有底线了?”
连颂也不明白,按理说,自己已经较之年轻时、进步了很多,温婉了很多,可为什么丈夫反倒变本加厉。
不是都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吗,两个人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怎么反倒大打出手,闹成这样了。
“都说年少轻狂不懂事,男人岁数越大越懂得心疼人,可怎么现实刚好相反。他们越老越混蛋,年轻的时候是年轻混蛋,老了是老混蛋,难道是以前你外婆骗我吗?”
鹿茁看出了母亲的悲伤和绝望,她口中的这套理论,她原也是听外公讲过的。无非就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年轻的时候贪玩、比较自我,我行我素,不懂得心疼老婆。等以后年龄大了,反倒隔代亲、很疼孙辈。
可是连颂等了这么多年,苦苦熬煎,为什么丈夫不像自己父亲那样。年轻时动不动跟妈妈置气、吵架,一点都不懂随和谦让。现在岁数大了,不仅不跟妈妈针锋相对,而且妈妈到了更年期常常念叨他,他都是一笑置之,不抬杠不顶嘴,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哄哄。
“就是,辛苦妈妈等了他这么多年,白等了。真是给他脸不要脸,不知好歹。要我说,他这样的人,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也是真黑心,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还把您打成这样。”鹿茁说着违心的话,已经从保姆的手里接过冰块,用毛巾包着,靠在妈妈脸上冰敷,给她消肿止痛。
又赞赏地看了一眼在这里当差的佣人,夸了两句:“管家做的不错,以后有这样的事,还是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只是下次不用打到葛姨那里,直接打给我。不过我为了保持充足睡眠,第二天高效工作,晚上通常会将手机调成静音。但是无妨,打不通我的电话,再打给葛姨不迟。”
只是担心葛姨的也打不通,她已经打算好,以后把妈妈和妈妈这边管家的号码,都设置成静音后可以接听的几个家属号。
鹿茁不光说,在心底计划好了、给这几个得力干将实际好处,每个人都包个大红包。口头奖励不如打笔巨款,虽然在鹿家做事久了,雇主的表扬这种精神食粮,有时候对于佣人也重要,能让他们证明自己的价值,在同行里愈发抬头挺胸。
“谢谢小姐。”几个佣人、管家、保姆、员工纷纷表了态,才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好好说说话。
“且慢。”鹿茁叫住了她们,才又叮嘱了句,“我知道你们学历不高,好多还是农村来的。但不要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如果谁觉着男主人有钱,是给你们发工资的,就帮着那个畜牲欺负我妈,我绝不轻饶。”
当然,若是好好护着女主人,她也不会亏待。鹿茁一向讲究赏罚分明。
管家代替大家开了口,“小姐放心吧,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跟着鹿夫人,连鹿先生的面儿都见不着几次,自然事事唯夫人马首是瞻。”
做了快小半辈子的保姆,怕小姐仍旧不放心,也跟着补了一句,“是啊。就算谁给我们发工资,谁是老板,那现在小姐是鹿氏集团的继承人了,我们自然听您的吩咐和命令。我们也不会消息那么闭塞,小姐长大了,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没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而小姐显然是偏向母亲的,那这帮人就算不顾念照顾夫人多年的旧情,见风使舵,也知道该帮着谁、护着谁了。
几个人陆续退了下去,鹿茁有一肚子话想跟妈妈说,可都在努力强忍着。
妈妈说的那些理论,压根站不住脚。因为爸爸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家了。跟他年轻气盛,还是年老体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母亲心理承受能力弱,她不想再往她伤口撒盐了。
其实鹿茁抗压能力也很差,只是逼着自己坚强。规训自己不许伤春悲秋,伪装出来刀枪不入的样子。她怕展现出来柔弱的一面,便会任人宰割。毕竟,她从未体会过被呵护的感觉。
“唉,其实不怪你爸爸,我刚跟他结婚的时候,他还是很好的。在外面跟朋友喝酒吃饭应酬,喝的烂醉如泥,回来不忘给我带一束玫瑰花。”连颂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但凡对他能少念点旧情,就不会这么痛苦。
可她管不住自己,总是轻易忘记他的冷漠,和他带给她的伤害,而记住两个人从前的温情与美好。
不忍心苛责这个年少夫妻老来伴儿,便将责任都推到了那个狐媚子身上,“都怪她,是她勾搭了你父亲。人性都是经不起试探和考验的,若是有一个情商高、嘴甜的弟弟,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可能我也把持不住。”
鹿茁这下子彻底忍不住了,“妈,你什么时候能醒醒啊。你年轻的时候是没人追吗?哪怕你结婚了,都还有男人跟你示好。但都被你推了,诱惑是借口吗?”
“是!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连颂不忍心苛责她的枕边人,便在对其他女性展现过恶意后,又转头攻击自己:
“如果我能再温柔贤惠一些就好了,我就是太情绪化,总是管不住自己。跟他吵跟他闹,通过跟他作、他包容了,来证明他对我的在意和喜欢。哪知道,最后把他推到别的女人那儿去了。”
她真的好后悔,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也恨不能让丈夫再打重一点,好让她的内疚感少一些。
若是时间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会更懂事贤惠,多为丈夫考虑,不那么自我了。
“妈。你醒醒吧!鹿权章就是那样的人,你折磨自己有什么用?”这回不用她想给自己两巴掌,鹿茁都想将她抽醒。
但想归想,到底不会真的失去理智这样做。对母亲的保护几乎出于本能,即便倒行逆施,也是对着那个负心汉,也是事出有因。
“那我问你,我公司里的好多明星,他们家里的老婆漂亮、温柔、贤惠,为什么他还出去跟网红开房,跟嫩模纠缠不清呢?就因为他没吃过。”
男人这种动物,历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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