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委屈小狗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更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鹿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赵星源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前那个勤勉、热心、不卑不亢、有勇气、不怕困难的小孩没有了，长成了无趣、冷漠、玩世不恭、庸庸碌碌的大人。
“不管什么时候，事业都是最重要的，这是你的退路和底气。至于你说的，想回古寨当野人，这是你的自由，我是永远盼着你好的。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利益纠纷。”
姐姐的话，永远这么官方，比乍暖还寒时的料峭春风，还冷上三分。
“姐姐，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我没有退路，我身后只有悬崖峭壁，跌下去就粉身碎骨。”
这世上怎么就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呢，活是能继续活，只是像行尸走肉那般活着。
他还想再说什么，鹿茁已经早早挂了电话。
才下了电梯，隔了一扇偌大的落地窗，就看见有个小朋友在偷偷抹眼泪。
茶水间，赵晨潇抬起头来，发现是老大，连忙迅速用衣袖抹了抹眼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鹿总，抱歉，打扰了你。”
“你说的这是什么离谱的话，我不是豌豆公主，也不是纸糊的。咱们是同事，也是同袍。遇见什么事了，跟我说。”鹿茁见他没有蹲在里面抽烟，也没有喝茶，就不知道是在干嘛了。
“我不是坐在金銮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不是我认知有偏颇，我记忆里咱们公司福利是最好的，也是最能给艺人倚靠的。”
每次艺人出了事，只要不是草菅人命、偷税漏税这种原则性性的大事，鹿氏集团都能为他们出头。尤其他们受了冤枉，更是马上给安慰和补偿。
不会他们在外受了欺负，鹿氏集团为了撇清关系，再把他们推出去，降低自己的负面影响。
“没有的，鹿总，是我太没用了。我不能讨前辈欢心，没协调好跟剧组里其他人的关系。”赵晨潇先低头认错，愣是一句诋毁别人的话也没说。
内耗到一定程度，甚至起了离开的心思，连自己最喜欢、最留恋、也是最舍不得的鹿氏传媒，也想放弃。
“鹿总，我不是科班出身，像我这种半路出来，拼的就是天赋。我也没别人那种厚脸皮，明明不努力，还希望把奖拿个大满贯。要不，我不拖累鹿氏了，免得给其他同事丢脸。我自己主动辞职。”
自己主动离开，鹿总也不用担心他会去申请劳动仲裁，给老东家造成麻烦什么的。
“怎么说这种丧气的话？如果想闹脾气让我挽留，我没这多余的闲工夫，去让经纪人哄。不过成年人，有什么情绪，都得自己有能力去消化。如果真决定走了，就打辞职报告，做好工作交接。”鹿茁对面前展开的人形画卷，到底动了一份恻隐之心。就像男人，总是对美女的包容度更高。长的好看，从来都是一种本钱。
“但是不管做什么决定，也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得坚强起来。自己当烂泥，等着别人扶，谁有那个强大的内核，处理自己困境，再负担别人的人生？”
“鹿总，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没保护好小晨，我申请降薪。”经纪人过来，对自己手下的艺人很是心疼。不管什么时候，往往都是善良的人，容易陷入痛苦。如果真的六亲不认，反而能为了钱，没心没肺起来。
“小晨前几日才在剧组被前辈霸凌，没有休息室、最后一个给化妆、拍完戏也一直在片场站着背词、还要遭受语言羞辱……他不想给公司添麻烦，一个人默默忍了下来。这回，更是直接被剧组换人，踢了出来。”
至于那个才出道，就拿了最佳新人奖的导演，说什么以后有机会，捧赵晨潇做男主，不就是空头支票？
这种大饼，不画比画更可恶。
这么硬拖着，谁知道给赵晨潇抬番的事，能拖到猴年马月去。你去催他，他也可以用事多、工作繁忙为由拒绝。
真等赵晨潇通过自己努力，在别的地方升咖，那个导演再邀请他做男主角，除了捡漏占便宜，还有什么其他意义？
“这导演的人品，我信得过。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厚颜无耻地来摘果子。若是办事差劲，也没法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只是他出于弥补心理，而不是真的打磨精品，未必会给小晨好本子。”鹿茁回想这个剧本，是跟赵星源闹翻之前，为他挑选，也为公司艺人接的。
那时候让他带带自己手下的新人，他自然满口答应。现在两个人一拍两散，他便不顾及体面了，也是情理之中。
“我知道你口中霸凌人的前辈是谁，只是没想到他做事这么幼稚，也这么恩怨分明。不管怎么样，剧组知道小晨是我的人，他这样给我难堪，也是没把咱们传媒公司放在眼里。”
鹿茁暂时没给两个人交代，只是鼓励了两句，心底却在盘算着，得给这个少年一点精神安慰和实质性补偿。
鹿总离开后，赵晨潇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我刚刚情绪上头，一时口误说错话了，老大没有真把我开除就好。”
“放心吧，咱们鹿总最是公正，她心里有杆秤，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经纪人在鹿氏传媒久了，鹿总的行事作风，就是给她最大的安心和底气。
赵晨潇还在原地愣神，想着鹿恩可上次的话，自言自语道：“鹿总是不是讨厌矜持的人，喜欢有眼色，懂事的？”
经纪人不知鹿恩可逗了他，手下带的艺人多，不可能对每个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地关心。
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对，她是不喜欢摆烂摸鱼的，喜欢为自己争取、有事业心、有野心的。”
赵晨潇见鹿总跟自己毫无交集，很怕傻乎乎的跑过去，主动投怀送抱，弄巧成拙，会丢了饭碗。纠结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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