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没有意义
宋又有将顾逢给她的建议,原封不动的转告给林丽娟,“魏欢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不知道吧。”
林丽娟不能理解:“可是我跟你说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那也是你跟我说的,不是魏欢跟我说的。”宋又有两手一拍,将责任丢得干干净净。
林丽娟一听她不管了,那自己更不管了。
魏欢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别说他拿石头砸自己的手,就是拿砖头砸自己的脑袋,都跟她没关系。
再说,以他的讨厌程度,真有个三长两短,也算是造福社会了。
林丽娟下定决心不管魏欢的事,而高二的下学期也课程更加繁重,学校开始统一安排上晚自习后,她除了睡觉,吃饭的时候都在记公式。
然而一天晚自习放学,她看见魏欢从画室出来,准备叫住他的时候,一群校外的人已经勾住他的肩膀。
这群人,林丽娟在校门口见过两次,每次不是在调戏长得可爱的女生,就是在欺负低年级的学生。
而魏欢似乎跟他们很熟悉,走在他们中间毫无违和感。
魏欢不知何时开始留了长发,刘海遮过眼睛,唇角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其他人对着路过女生吹口哨的时候,他似乎也并不反感,眼神中透着玩味。
林丽娟尽量无视他。
魏欢也并没有注意到她,跟着他们进了不远处的台球室。
**
魏欢的手已经拆石膏,开始日常的康复训练。
除了偶尔会跟那群校外的人在一起,他每天在画室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机能尚未完全恢复,画画过程也很慢。
但老师对他还是很有信心,抓紧时间的话,还是可以参加下一次的大赛。
只是魏欢表现的兴趣缺缺。
老师以为是他手臂受伤的缘故,没有往心里去。
可是林丽娟知道,魏欢已经很久碰过跟绘画有关的东西了,颜料和笔刷都落满了灰,他从前画的东西,都被他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他好像……开始厌倦画画了。
林丽娟再次委婉的向宋又有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再不拉魏欢一把,可能就拉不回来了。
宋又有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随后又缓缓抬起头:“丽娟,你有没有想过你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魏欢在向你求救。”
林丽娟一怔。
宋又有没有多言,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
林丽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这句话消化,而后,她回想自己跟赵俊的事,那时候,是他把自己拽出来的。
现在,她就算报恩,也该去拉他一把。
又是晚自习放学。
魏欢从学校出来,跟着那群外校人,径直往台球厅走去。
她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冲进虚掩的台球室,“魏欢!”
台球室里烟雾缭绕。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她。
魏欢坐在角落的沙发,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望着她。
林丽娟顶着四下打量的目光,硬着头皮把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魏欢双手揣兜,心不在焉跟在她身后,“有什么事吗?”
林丽娟转过身就给他一巴掌。
清丽的少女神态平静,眉眼间毫无波澜:“你要烂在这里吗?”
魏欢神色微变,眼底泛起一丝冷意:“这跟你没关系。”
“你只要跟我说,你要烂在这里,我就绝不管你。”
魏欢的嘴张了张,“林丽娟,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快点儿,回答我。”林丽娟面不改色,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你是不是要烂在这里?”
魏欢嘴唇微抿,盯着她执拗的眼神。
“对,我就是要烂在这里。”
“好。”说完,林丽娟转身离去,在夜色的包裹下,决绝的不留一丝情面。
魏欢上前,拽着她的手臂,逼着她回头看向自己。
“林丽娟,你什么意思?”魏欢说:“这就是你劝人的态度?”
“魏欢,你的将来跟我没关系,我只是知道了这件事,而不管你的话会良心难安,可是你既然说了,要烂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林丽娟面无表情:“放手。”
“那现在良心就好受了吗?”
“是。”林丽娟坦然。
而魏欢更不好受了。
他的手指死死扣着她纤细的手臂,嘴唇紧抿,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想骂我吗?林丽娟问:“可是你自己要烂在这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欢抓着她的手指,又收紧几分。
“林丽娟。”魏欢说。
“恩?”她直直望向他的眼睛。
他的喉结滚了滚。
“你给我个台阶。”魏欢强作镇定:“不然我下不来。”
“你下来干什么?”林丽娟问:“烂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林、丽、娟!”魏欢咬牙切齿,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狗,露出最尖利的牙齿,却也于事无补。
林丽娟憋着笑,勉强为他递上一个台阶。
“那你要烂在这里吗?”
魏欢立马顺着台阶滚下来了,连连摇头,生怕自己弧度小了,她没看清楚,又给他“踢”上去了,小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跟我走。”
“去哪儿啊?”魏欢拉着她的手臂,紧跟在她身后问道。
“回我家。”
**
魏欢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女孩子的卧室。
林丽娟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奶奶早早睡下了,客厅里黑灯瞎火的,她拉着魏欢蹑手蹑脚进了她的卧室。
魏欢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林丽娟锁上房门,才长呼了一口气,在门边的沙发坐下来。
林丽娟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说吧,怎么回事?”
魏欢不满地瘪了瘪嘴,“你一定要问得这么干瘪吗?”
林丽娟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魏欢身体前倾,双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你就不能给我来一点儿谈话的技巧吗?我都这个样子,都堕落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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