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暗流涌动
“项雷开同志,希望你要对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周胜利的声音依然沉稳,但却多了分凌厉。
“县里已经拨下来的钱,你又决定收回去。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项雷开一句不让。
周胜利说道:“县里拨出的这笔款,只能用于中小学校舍的危房改造,没有明确的改造计划的全部冻结,如果挪作他用将全部收回,这是资金所有者的权力。”
“县里的钱拨到乡镇,连怎么用这笔钱你们上面都管着,还要我们下面这些人干什么?”
周胜利说道:“不只是县里的钱,就是乡镇的钱怎么花,县里也要管。同样,地区对县里的花钱也有监督权。”
“刘书记在营川工作好几年从来没有越权管过乡镇的事,你这才来了几天就把手伸到乡镇里来了。”
周胜利说:“刘书记在县里怎么做我管不到,但我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就要履行我的职责。”
项雷开以强硬的态度对付县级领导这不是第一次,前面几次,到了后来都是领导主动退让,但这次周胜利毫无退让之意。周胜利在酒厂的举动早已被酒厂数百名工人传遍了全县,但是工人们被公安人员阻挡到墙外很远的地方,没有看清楚周胜利投掷飞刀,传的都是他胆大,不顾生死保护了县城。
项雷开自称楚霸王项羽再生,说话、做事霸道蛮横,还学着项羽培养了十个心腹、保镖,号称十大爱将。
这十大爱将有的是镇里的脱产干部,有的是村干部,还有的是为他充当打手的社会上的闲散人员。
他此行后面跟的一群人中就有两个是他的打手。其中一个脸上有伤疤的他给起名叫英布,另一个起名项庄。
当年项羽手下的英布曾受过黥刑,即被官府在脸上刺字。项庄在历史上因鸿门宴和一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成语而闻名,他是项羽的兄弟,剑术精湛。
项雷开给所谓的英布使了个眼色,英布上前伸手抢夺周胜利手中的相机,“周书记,这玩艺太沉了,不能老是让您拿着。”
他还故意把狰狞的伤疤脸伸到了周胜利的正面。
诺比个“快”字,英布根本不是周胜利的对手。
在他的手刚触到周胜利手里的相机时,周胜利手上立刻用上了力。
英布夺了两把没有夺动,只好后撤,说:“周书记太客气了,帮您拿个相机又没啥。”
那个被项雷开称为项庄的人当着周胜利的面向魏兰芷发难,“魏校长你不是在故意给咱们项王镇抹黑吗?镇里又不是说不给你解决问题,我绕过项书记跑到县上去是什么意思?”
周胜利把脸转向他:“你是干什么的?”
“我,”他用求助的眼光看了项雷开一眼,“我是给项书记服务的,看不惯喜欢找领导告黑状的人,才多了一句嘴。”
周胜利说:“想阻断基层群众向上级反映问题,看来你还真是多嘴。”
他又面向项雷开,“你们是误会魏校长了。她的儿子季洪印同志刚从部队转业,分到了县委办公室给我当秘书,档案里记载着他家在南湖岛上。
我到下面检查学校危房修缮工作,看到教育局给我的拨款单位名单上有南湖小学,决定检查一下这所小学,顺便看看看他家里如果安排好了,催促他尽快去上班。”
项雷开再蛮横,也没有打算与周胜利扛到底,使出手下两个打手出面,威胁住周胜利最好,威胁不住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季洪印身前与他握手,“祝贺你季秘书,能给咱们县委一把手当秘书,都是魏校长培养的好。咱们项王镇往后在县里有人了。”
随后,他向周胜利检讨,“周书记您才到县里不知道,我项雷开就是这个臭脾气,属顺毛驴的,喜欢顺着,呛着就炸,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周胜利说:“个人对个人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但面对组织,任何人的脾气都得收起来。
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教室里的墙裂缝大的都能钻进老鼠,一场大风或者大雨随时有可能倒塌,几十个孩子的生命安全是大事。
从今天开始,村里帮着小学找两间教室,同时也帮着魏校长家找个安全的房屋,村里马上给小学找地方投入建设,争取一个暑假的时间把新教室建起来。”
他又对季洪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帮着魏校长搬家,三天后到县委办公室报到。”
魏兰芷听明白了,周胜利是要儿子给他做秘书,忙不迭地说:“他一去七、八年没有回家,回来也帮不上忙,现在就跟你们走。”
季洪印昨天与周胜利见面听出来他有意要自己到县委上班,但却没想到会是让自己给他当秘书,说:“用不了三天,我今天下午给我妈租房,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一天连搬家带收拾足够,后天我找您报到。”
“行。”
周胜利对魏兰芷说:“这几天临时找教室,土台子你们是搬不走了,发动村民和学生家长想办法,借一部分桌子当课桌,用不了几天就放假了。”
魏兰芷高兴地说:“只要孩子们上课安全,课桌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当年我上的是抗R小学,几块石头上面叠一块石头板就是课桌,现在的条件比那时强多了。”
周胜利最后又给项大河施加了压力,“我的秘书随时都能看到,暑假开学一定要让孩子们坐到新教室里上课,用上新课桌,但是钱我一分也不多给。”
项大河拍着胸脯保证:“周书记你放心,学生暑假正是农闲的时候,我们把全村的木匠集中起来,教室用的木梁自己做,课桌和凳子自己打,再给学校打两个大皮球架子和小白球台子,再有剩余的钱多给学校买几个皮球,省得咱的孩子们一大群人争一个大皮球。”
在南湖村委办公室门外,周胜利谢绝了项雷开的午饭挽留,告别了项大河和项雷开等人,返回了县城。
周胜利乘坐的吉普车刚一消失,项雷开的脸就变了色,看着项大河,瞪着眼睛训斥道:“孙子你行呀,到你爷爷嘴里往外拨拉食了。”
项大河并不惧怕项雷开,倔强地说道:“雷开爷爷别忘了,咱们这一支项姓人可是从南湖村里走出去的,你孙子我就是豁上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保住南湖项家的根。”
一般规律是同姓的一支人中,留在一世祖所在地的后人辈份小,离开老根的后人辈份大。
作者专门研究过这种现象,发现留在原地不动的后人,祖上多是生活比较殷实,儿女结婚早,生孩子也早,离开了原地的大多是逃荒要饭出去了,结婚晚生孩子晚。两下里相比,一百年就差了三代人。记得小时候经常听老人说,穷人出大辈。
项大河在南湖村里姓项的人当中辈份是高的,但仍然要喊项雷开“爷爷”。
那时小车由县以上计划委控制,乡镇级不配小汽车,但是给各乡镇的电影放影队一辆大头车的控办指标,让他们拉着放映机到各村巡回放映。
项王镇的这辆大头车成为项雷开出门必坐的专车。
他往副驾驶位置上很神气地坐下,其余人按职务、身份在第二排挤三个,坐不下的全都爬到后面车厢里。
在路上,叶书文委屈地说:“老大你就这样把我给撤了,我可都是按你要求的去做的呀。”
项雷开眼一瞪。“你他娘的瞎呀,他来就是找事的,我不给他找一个出气筒,他就没有完。你的事小,回家歇几天再换个地方,可惜我那五万块钱。
我不打招呼,教育局能一下次给南湖小学拨这么多钱?娘的,让项大河这个孙子白拣了个便宜。”
脸上有黑疤的英布是项雷开的几个保镖中唯一有资格进驾驶室坐的。他恶狠狠地说:“需要不需要教训项大河这个孙子一顿,需要的话只要老大你发话,我要他断一条腿。”
项雷开说:“在外面混要动脑子,不能动不劝就打打杀杀。项大河在村里威信特别高,你敢动他,村里的小青年们一准会找你拚命。他现在做的事又是为全村各家各户的孩子们安全的好事,更不能动。”
英布道:“咱们这口气就这样回顾咽下去算了?”
“算了?”
项雷开眼里射出歹毒的光:“姓周的在一天,我们就不能再过原来的那种好日子。刘书记说,只要咱们在下面抓住他的把柄告诉他,他们刘家人就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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