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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态度强硬


周胜利和颜悦色地问道:“请问两位领导,你们接的是实名举报还是匿名信?”

杜成俊道:“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

周胜利道:“我当然有必要知道。如果是匿名信,反映的是一般问题,把信转给基层,没有必要省一级的ji委兴师动众来两个人,而且还有一名检察室副主任。如果是实名的话,我有必要,作为被检举人也有权力知道他是谁。

杜科长,你既然已经是科长了,相必也办过一些案子,连这个最起码的知识也不知道吗?”

申卫纪接过他的说话道:“周书记,你说得没有错,这封信的确是匿名信,但是一位省里退下来的老领导亲自过问的,领导说这位老领导不准允当作匿名信来处理。”

周胜利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对这封信的处理上你们已经违背了相关规定,那位出面崔着你们下来的老领导是谁,相必你们或你们的上级知道。”

杜成俊总感觉自己两个人被周胜利压制着,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不交代你的问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周胜利声音冰冷地说:“我说这些话是要让你们知道,等到你们的调查结束,证明我没有你们说的这些问题,在后面推波助澜的这位老干部不可能轻易躲过追责。我周胜利从来不去害人,但谁要是害我,我也不会任人拿捏。”

虽是初秋,但周胜利的话里带着一股寒气。

从他的语气里,申卫纪感觉到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很可能没有信上所反映的问题,但是对他上来就公开叫板省里退下来的老同志,感觉他太不自量力,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退下来的省领导能量也不可小视。

他这里正在想着,听得周胜利说道:“我先说的第一点是来信反映我在抗洪抢险中指挥失误的事。”

杜成俊阻拦道:“这个问题不是重点。”

“当然是重点。”

周胜利眼中闪出两道凌厉的光,“如果你们真是出自公心来调查这封信的话,信中反映的所有问题都是重点。”

见杜成俊不再说话了,周胜利继续说道:“信中说由于我指挥失误导致了六名参加抢险抗洪的党员干部牺牲,我失踪多日。对此,我说以下三点,请你们落实:

第一,我不是那次抢险总指挥,我只是参加抢险的普通一分子。那天抢险当中,县防汛指挥部的三名指挥全在现场。

第二,我不认为抢险指挥有误。大坝出现管涌,不尽快堵住管涌就会溃坝,水淹县城,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第三,我受伤失忆以后,地委组织了联合调查组,对那次整个抢险过程作了全面的调查,得出了责任结论,并将地区水利局长刘成钢绳之以法。

杜成俊说:“我已经说了,这一条不是重点。”

周胜利回怼道:“我也说了,匿名信上说的每一条都是重点。”

他已经推算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是皇甫高的父亲,心中豁然透亮:自己住县委家属院一号院,皇甫高从省党校回来后生怕他勾搭上的那个服务员找他麻烦,也没有再住招待所,住进了与自己相邻的二号院。

桃子与常歌到自己家里可能是被皇甫高看见了,所以信中把桃子去他家的时间把握得很准。

周胜利对皇甫高的评价是目中无人,权力欲强,但却不认为他会使阴招害人,现在看自己对他的认识是错误的。

他说道:“信上不是说我是为情妇的利益考虑才召集常委会废止两个文件的吗?我先说我究竟为什么要主张废止两个文件吧。

我出事以后,正在省党校学习的皇甫高提前回到营川县,并且从省里给地委带来了要他主持县委工作的精神。

年初县政府与全部县属企业签订了企业承包合同。皇甫县长主持县委工作后,让他的秘书起草了一份追加承包人上缴承包利润的通知,由他签发给主持县政府工作的赵茹副书记。

主持县政府工作的赵茹同志明确签署了不同意。

皇甫县长又换了一张没有赵茹同志签字的文件签发单,拿到了县委这边,以县委正规编号文件的形式下发。

我在常委会上提出两点:第一点是企业承包是县政府的工作,以县委文件形式下发,属于以党代政。第二点是年初签订的合同,时间刚过半就追加上缴利润,很不严肃,并且给明年的企业承包工作带来很大隐患。

所以我在常委会上提出将这个文件终止的提议,常委会十票同意,一票反对通过。至于我有没有打电话给所谓的情妇,到电讯公司一查就清楚。

关于召开常委会的那天下午县酒厂崔滔滔到我家的事倒是真的。我岳父的老首长的孙女正在读大学,在营川工业区的一家外资企业实习,我出事后我爱人一直住在营川,与她那个晚辈也没有联系。

直到我恢复记忆回来后,她才让我电话通知那个晚辈来家吃顿饭。那个晚辈在实习期间与县酒厂崔滔滔结成好友,晚上吃饭时把她也带了过来。”

“她什么时候走的?”

杜成俊问道。

“当然是晚饭后两个人一同走的。”

周胜利答道。

杜成俊紧追不放:“周胜利同志,你不要避重就轻,我问你她究竟在你家过没过夜?”

周胜利怒视着他,说道:“你去问问我爱人,她允许不允许别的女人同她一起与我过夜?”

他的话外之意是,你往后说话要经过脑子。

申卫纪问道:“你岳父首长的孙女叫什么名字,在哪个企业实习,现在还在不在那个企业?”

周胜利答道:“她叫常歌,在边港独资陈氏企业集团实习,现在应该还没离开。不过我建议,你们问她的时候最好态度好一些,像杜科长对我这种态度可能会惹麻烦。”

杜成俊不服气,“我这个态度怎么啦?”

周胜利说道:“我在公安机关工作过,也知道有些同志认为板着脸,说话硬气就有威严,其实不然,善长讯问的老侦查员、预审员都是和风细雨,不像你这样每句话里都含着枪药。”

周胜利对他已经很不客气了:“到目前我还是廳副级干部,你只是正科级干部,你是奉命来落实与我相关的匿名信,不是对我进行立案审查,我说的对不对?”

杜成俊没有说话,但他不能否认周胜利说的是对的。

周胜利说道:“但你与我讲话一直居高临下。我有这个涵养,可以忍耐你的无知,但常歌只是个学生,是一个在高于背后对我下黑手的那个所谓老干部的领导家庭长大的女孩子,她未必吃你那一套。”

申卫纪听出来周胜利明着敲打杜成俊,实际上是在警示他们两人,这个女孩家庭背景不一般。问周胜利:“你岳父是在哪里工作的?”

周胜利道:“他原是省军区司令员,现在京城。”

申卫纪没想到周胜利的背景竟然如此强大,又问:“他的老首长是谁?”

周胜利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申卫纪彻底惊呆了,领导人的孙女在周胜利这里实习,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家相互是有联系的。

杜成俊在周胜利说出他岳父原是省军区司令员时就已经震惊得目瞪口呆,又听到常歌爷爷的名字,想想先前对待周胜利的态度,感到有些惊惶失措,问道:“那她、她为什么不姓她爷爷的姓?”

周胜利说道:“她爷爷用的是化名,从她父亲那一辈起就恢复了家族的姓。”

杜成俊终于承认了态度不好,“周书记,我不是针对着您,正如您指出的,我有些职业病,不论与谁谈话都好像是审案子,多谢您的批评,我今后一定改。”

申卫纪拿出了纪委的办案专用稿纸,说:“周书记,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要记录下来,这个程序必须走,希望能理解。”

周胜利道:“你们按你们的规定做,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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