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行骗改变命运
王田壮说道:“我先前说了,我们大队已经超额完成今年小麦收购任务,但我们手里还有相当多的小麦。往年社员一家一户把小麦运到黑市上卖了,帮助了投机倒把分子。
我今年打算由大队集体出面,到省里联系一家面粉加工厂,卖给集体单位。社员收入不减,同时也堵住了投机倒把分子的歪路。
我城里的一个亲戚推荐了你们厂,说你们是做点心的,需用大量的面粉。如果国家调拨给你们的面粉指标不够的话,能不能用我们的面粉,价格参考我们当地自由市场。”
王明山面带喜色,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厂是街道办厂,省里不像对国营大厂那样直接调拨原料。每年的中秋节和春节前夕,街道办到区粮食局为我们申请来面粉指标,生产月饼和其他点心供应节日市场。
我们的原料有指标控制,但送到各商业网点的月饼和点心只能换来钱,却换不来粮票,卖与买形不成良性循环,每年的面粉指标不敢敞开了生产,只够四个月用的,其余八个月职工在街道里干杂活。”
王田壮问他:“你们现在每天用多少斤面粉?”
王明山说:“每天二十多袋,一千斤左右。如果现有的烤炉都用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歇火的话,一天用两吨面粉没有问题。那样的话,我们在全区的街道工厂中也能成为红旗单位。”
王田壮在学校学习不好是因为他在学习上不用心,其实他还是很聪明的,根据王明山说的加工能力马上算了出来:“按每天用三千斤面粉,一个月十万斤,全年一百二十万斤。我回大队到社员手里给你们调,我们大队不够的话,我再到别的大队调,到年底保证你能成为区里的红旗单位。”
王明山高兴起来:“本家兄弟真是福星呀,我看你别在大队里当书记了,到我们厂当外交吧,专门负责给我们厂调原料——如果放开量生产,我们对糖的需求量也会成倍增长。”
王田壮心中一喜,但又一想这还八字没有一撇,不能回答这么痛快,说道:“本家大哥的心意我记下了,先把眼下这件事办成了再说。”
王明山心中也是乐滋滋的,说道:“只要我不离开,点心厂的大门一直给你留着。”
谈妥了城里的点心加工厂这边,王田壮让搬运队的同伴陪着他一同到了他所在的生产大队,两人谎称王田壮是同伴在城里结交的朋友,是点心加工厂的外交(现在的业务员)。
这次他的装束又改变了,上身穿了一件街道裁缝用普通面料做的西服,将夏天穿的单衣扎在腰里当作衬衫,不会打领带领结,他用上小学系红领巾的方式系上了领结,头发学着点心加工厂王明山厂长的样子往后梳了个大背头,依然在头发上抹了油。
这是他同伴的弟弟为了在公社领导和其他村干部面前显示自己城里有人让他故意装扮的。
在大队办公室里,王田壮学着城里人说话的口气感叹道:“我生长在省城,也没有个乡下亲戚,轻易不到乡下来,感觉着乡下确实比城里的空气新鲜,也没有汽车喇叭的噪声,要不是担着为全厂上百号人的生产联系面粉的重任,我还真不想回去了。”
同伴故意给他要面子,说道:“你不回去可把你们书记坑了,他一心培养你接他的班,这两年的心他不是白操了吗?”
王田壮当着所有大队干部的面说道:“我和老哥一向感情很好,像亲兄弟一样。老哥给我说过多次,要我与书记、厂长说说,加工厂直接买一些他们大队社员手里的小麦面粉。
诸位是我老哥的乡亲,也就是我的乡亲,乡亲们的忙我得帮。说实话,我们厂是个大的点心加工厂,一天消化一万斤面粉没有问题,国家给的面粉指标根本不够用的。我们书记与我也像亲兄弟一样,我一说帮兄弟的忙他就同意了。
我今天就是代表厂里来考察我们大队的小麦原料情况的,不知道全大队每年能向外提供多少小麦面粉。”
大队会计在场,当场计算出来数字:“报告王外交,按照七五级粉算,我们全大队社员凑五十万斤没问题。”
当时小麦面粉按级算是:每百斤小麦出六十五斤面粉叫富强粉,为特级粉;出七十五斤面粉为一级面,习惯上称为七五粉,也称为细面;出八十五斤面粉为二级粉,习惯上称为八五粉,也称为粗面,但在粮食指标中仍属于细粮;出一百斤面粉为全麦面,属于粗粮指标内。
王田壮大手一挥,说道:“你们全大队富余的小麦我们厂全要了,不过你们要按七五粉全部磨成面粉,省城没有小粉碎机。”
他同伴的弟弟马上说道:“王外交仗义,就这样定了。”
那时候谈业务没有合同、协议之类的,当家的人说定就定了。这也是那个时候国内商业合作当中容易出现失信的根本原因。
那时村里没有饭店,上面来客都是到村干部家里,集体出钱买酒买菜买饭,村干部家人干活,赚个吃剩的饭菜。
这天的晚饭在同伴的弟弟家里吃,鸡是从社员家里抓来杀的,鱼是大队鱼塘里捞的。
同伴还把自己的媳妇叫来帮着弟媳妇炒菜。
弟媳妇不好意思与大伯哥开玩笑,对大伯嫂子却不客气:“这里我一个人能行,你把我哥快拉到家里耕地去,别回头我哥喝多了酒耕不了地,你与他干架。”
同伴媳妇不承认。“啥时我因为他不能耕地与他干架了,你一个兄弟媳妇少打听大伯哥的事。”
嘴上不承认,中途两人还是消失了大半个小时。同伴的兄弟媳妇或许见王田壮年纪还小,或许就是想调戏他,当着他的面戏说大伯嫂子:“我哥真能干,这一气干了两顿饭时。”
钟表不普及的年代,人们习惯用大家都知道的时间来表达时间的概念,如:撒泡尿的时间、一袋烟的功夫、一顿饭的时间等等。
嫂子红着脸说:“你们天天搂在一块,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哥攒了好几个月了,一回他能放过我吗?”
过去缺乏教育管道,又不允许公开的讲性的知识,青少年的性的启蒙知识都是通过黃段子和带色的玩笑进行的。
王田壮正处在对这方面好奇、渴望的年龄段,妵娌两个的玩笑话说得他心里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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