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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青狐族后裔


  白喜知道自己是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她低眉道:“我该走了。”

青泽道:“你……不可以去向天帝请罪。”

白喜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我不能对不起云景大哥。”

青泽沉声道:“你应该先告诉白帝,他会有办法的。”

白喜摇头道:“不必了,做神仙可真没意思,天帝还是好好责罚好了,最好罚我做回狐狸好了,我好累。”

青泽忽然问道:“白喜,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到的苍梧渊,是白宸送你来的吗?他应该没这么莽撞,还是白宵?这里是天界禁地,即便是他也没那么大胆吧!”

白喜拿出那把雪染剑,说道:“我若是说是这把剑指引我来的,你信吗?来到辕台后,我怎么也找不到苍梧渊在哪里,白宸哥哥想要带我回去,他不告诉我苍梧渊在哪里,可是……可是我误伤了他……后来就掉落到了苍梧渊中,得到了这把剑。”

青泽将雪染剑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说道:“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雪染剑……”

白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遇到了一条火龙,它的确说这是玄冥大神的雪染剑。”

青泽将雪染剑还给白喜说道:“既然你得到了这传说中的兵器,也是你跟它的宿缘,只不过……据说旧时玄冥和共工交好,可当今天帝关系不怎么样,所以……”

白喜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得到这把剑,应该是体内共工修为的原因吧!“所以什么?自己是不是不该用这把剑?”

青泽道:“不是,只是白喜,你可知道天庭最忌的就是有着一般仙界血液的神仙,而天帝最忌的就是跟共工有关的一切。为了以后过得太平些,切记不要轻易使出这把剑。”

白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青泽,你知道当初共工是怎么将寒蚕从我的体内逼出去的吧?”

青泽道:“知道,他给了你近乎他一半的修为。”

白喜微笑道:“是啊,我的体内有共工大神一半的修为,怕是再也没办法跟他撇开关系了况且他还传我了玄冰咒。”

听到“玄冰咒”三字,青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他……”

白喜心中忽然有了个决定,她缓缓说道:“青泽,你莫要怪共工大神,我恨感激他,青泽,你不是不要让我去跟天帝请罪嘛?好,我不会去天庭,只是也不会回白帝府了,我本就是一只天不管地不管的狐狸,该是回到山林的时候了。不要再做这什么神仙,青泽,我们也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青泽道,“呵,什么叫‘到此为止’?”

白喜脸上的表情那么坚定,“以后再无任何瓜葛,我做我的妖怪,你是你的上神。青泽,以前都是我的妄想。”她的心里简直要滴出血来,自己这样的半妖半仙,还跟共工、离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带给青泽什么呢?冥冥之中,她心中已然认定青泽“杀害”桑流一定跟自己有关,她不能继续再留在他身边了,也不能再留在白帝府了,要不然白帝、白宸、结缡和西泽的那些星君们大概都会被自己连累得不成样子。

青泽道:“白喜啊白喜,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白喜默默转身,说道:“青泽上神,就此别过。”

白喜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留点这灯笼的青泽独自站立,红色的灯笼光那么浅,浅到一步之外的地方都会看不清,白喜红色的身影一下子便从黑暗之中消失了。

角落里的山鬼走了出来,她轻轻说道:“青泽上神……”

青泽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回去吧……”一颗心随着白喜越来越远,可是身体却被禁锢在苍梧渊里,但愿他能守信。

辕台依旧风雪凄凄,白喜身上红色的衣衫已经变回了白色,与这辕台似乎要融为一体。

一袭玄衣的蓝卿在风雪中站立。

白喜走到他面前,有那么些恍惚,“蓝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蓝卿道:“在下在等仙子。”

白喜道:“你等我做什么?”

蓝卿淡然道:“等你为族妖报仇。”

白喜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地说道:“不,我不是!”

蓝卿道:“阿喜,我已经等了你那么久。”

白喜道:“不是……不是我……”

蓝卿道:“你的母亲花牙就是从辕台走出去的,你当然也是辕台青狐的后裔。”

白喜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蓝卿波澜不惊地说道:“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舅舅。”

“‘舅舅’?”白喜惊道,“你是我母亲的哥哥?”

蓝卿摇了摇头,轻笑道:“花牙是我的姐姐。”

白喜冷冷说道:“我不信。”

“三千多年前,你的母亲悄悄从辕台离家出走,她说她爱上了一个妖怪,要去寻他,这辈子非他不嫁,母亲派我去寻她,后来我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了白帝府,而辕台青狐族也已被离安血洗,只留下了白寂那个可怜的小鬼,我们姐弟俩都留在了西泽,那时你的母亲已经怀了你。虽然你的母亲和白帝他……可是,我们的关系白帝和西泽并不知晓,后来你的母亲带着你忽然消失了,我拼命寻找你们的下落,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族人不能再失去你们,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便在白帝府附近居住了下来,假装是修道的妖怪,认识了珊娘生下了蓝珠。这几百年一直留在西泽,我就是在等你,你是白帝的女儿,终有一日是要回到白帝府的,这是你和白帝府的宿缘,无论是什么都斩不断。当你出现的时候,我才明白,你的母亲原来生下你就死了,难怪我一直寻她不到。”

雪落在白喜的身上脸上,它们那么冰冷,那么洁白,它们之下又掩藏了多少罪恶?

所有的雪一瞬间都化成了血。

“不,我……我要我娘亲口告诉我才行,你凭什么说你说的就是真的?这些都是你编造的吧!我娘如果是辕台青狐族的,离安怎么会娶她!”那么深的仇恨,白喜承受不起,离安杀的只是她哥哥白寂罢了!

蓝卿微微笑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不信的,只不过,日后当你愿意承认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和你娘是亲姐弟。”

白喜心中念着孔宣的那句不要跟蓝卿来往的话,只可惜自己不能去问问孔宣他当初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只不过这蓝卿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她真的分辨不出来。

白喜看着这个脸上似乎写着“相信我吧,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蓝卿,冷冷说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是与不是我自会分辨,蓝先生还是好好回去照顾珊娘和蓝珠吧!”

说着白喜御风而且向南行去。

看着白喜离去的背影蓝卿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

路过雾引山的时候,下面有弓箭射过来,白喜左躲右闪,心中思量道:雾引山的这群妖怪们这不是自找死路吗?若是什么厉害的神仙飞过的话他们不就玩完了吗?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只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到首阳山,除了白帝和离安,可能知道自己母亲身份的大概便只有首阳山的山神了吧。对于蓝卿的话,白喜并不是不信的,若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就更没有不杀离安的理由了。

回到首阳山,只听山上一片欢乐的歌声乐声,自己离开才多久啊,这首阳山就变得这么欢乐了?白喜眼泪涟涟。

来到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只见律徵抚琴那个之前出现在首阳山上的神秘女子吹箫,旁边围绕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妖怪和野兽,真是奇怪了,他们不是一见面就会掐的你死我活的嘛?

白喜面前的树上依旧挂着那两只蝙蝠。

一只说道:“大哥,我这些天晚上都起不来了。”

另一只说道:“我也是啊,可怜啊可怜!”

白喜扶额,他们白天不去睡觉晚上当然起不来了。

一只蝙蝠继续说道:“大哥,还好那位不在山上,要不然她和他们一块弹琴吹箫我们白天怎么睡得着啊!”

另一只说道:“是啊是啊,阿弥陀佛,让那位不要再回首阳山了。”

白喜再次眼泪涟涟,那不成这便是首阳山上动物和妖怪的心声么?再说了自己吹得有那么差吗?她摸出自己的笛子,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只见那两只挂在树上的蝙蝠扑通扑通都掉了下去,白喜没空管它们,继续吹着自己的笛子,连那边的乐声歌声已经停下来了也不知道,妖怪动物们听到这声音见到白喜又回到了首阳山纷纷四散逃走。

白喜吹完一段,抬眼瞧去便只有律徵站在他的琴边了,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是这个样子啦!

白喜收起自己的笛子,走到律徵身边,律徵微笑道:“仙子回来了。”

白喜道:“打扰你们雅兴了。”

律徵笑道:“不,仙子有兴趣吹一曲才是我等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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