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星夜之眸
在自己醒来之前就将契约完成了，不得不说黑炎的个性还是很霸道的。
这让原本不是很在意自己性命的冥月也不得不更加谨慎小心看待自己的生命了。
因为她和黑炎签定了生命共享的生死血契，契约双方共享生命、一方死亡也会造成另外一人的死亡。
换言之，在她为了从空间黑洞救出黑炎而付出了一半的寿命和一只左眼作为代价、现在获救的黑炎和她签定了共生契约反过来将自己身为圣兽的数千年寿元分了一半给她。
同样的，冥月也获得了黑炎彻底的信任，从此她的性命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还是她们两个人的。
“不过你的全名实在是太长了，黑枫炎影……我还是继续叫你黑炎好了，而且我也习惯了。简直就是强买强卖嘛，真是的。”
冥月小声的嘟囔着，希望夜刃那个占有欲过剩的家伙不要因此生气才好。
黑炎有些无语了，这么多年来多少人行进办法要收服她，甚至有人试图强迫她和自己签订契约。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因为失控暴走而被关押到盖亚学院的水牢并监禁起来，而且一关就是好多年。
到了冥月这边自己反而感觉被对方给嫌弃了？
“没有嫌弃你啦，只是我担心我福薄命短拖累你。看来我以后为了不拖累你还得更加小心别死了才行呢。”
撇撇嘴，冥月轻声说道。
“黑炎，劳烦你帮我看看我的左眼。我感觉好奇怪啊，左眼睁不开，但是却觉得里边有什么东西？还有我们现在在哪里？”
因为少了一只眼睛，冥月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有些奇怪，紧闭的左眼看起来有些凄然。
不过她的左眼是她自己亲手挖出来的、而且是为了救黑炎，她并不后悔。
现在不会，今后也永远不会。
黑炎沉默了一下，原本冥月那双温柔而明亮的黑眸是她最喜欢的东西，那双眼睛总是带着浅浅的、让人安心的笑意。
可惜现在她的左眼没有了，代替自己被那个空间黑洞所吞噬。
“现在，你的眼睛外边就像被蜘蛛网封闭了一样，外表看上去有无数黑线封闭在上边。”
黑炎轻声说道，语气有些无奈，这就是被空间黑洞收取眼睛之后、冥月的左眼被黑洞封印的下场。
曾经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可惜现在却少了一只。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之前我以为我们在幽暗森林呢，但是我背着昏迷的你走了好久也没发现出口，这里就像一个迷宫。”
“那我们一起找找出口、然后离开这里，回学校去吧。”
冥月点点头说，虽然现在她少了一只眼睛视野狭窄所以看东西不太方便，不过她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慢慢的走着，冥月这才察觉出来，她们似乎在一个很空旷的山洞当中？
高高的钟乳石山壁上似乎刻画着什么图案，但是因为光线太差，而且距离很远，两人无法看清楚画面的内容。
在探路的过程中，一块突兀出现的、有数十米之高的巨大油画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画面整体的色调都是灰暗的，隐约可以看到油画是一个被束缚的、表情痛苦的白袍人。
这个人穿着灰白色的长袍，浑身都被铁链所束缚和缠绕。
他暴露在长袍之外的手臂和腿上、脸上都缠绕着灰白色的绷带、连头上也遮盖着兜帽，只露出一双漆黑而绝望的眼眸。
冥月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居然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走了过去。
随后她背后展开十二对钢铁羽翼轻轻飞了起来、按下画面中那对和她一样漆黑的双眸。
那一瞬间，冥月的身体都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某个开关被打开了一般。
冥月感觉到找自己原本感觉无法张开、似乎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般的左眼居然慢慢的可以睁开了。
背后突如其来、身体似乎被撕裂的疼痛让冥月无法抑制的尖叫一声，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原本被她移至在后背的十二对机械羽翼、相当于体外副骨骼的翅膀被根根折断，皮肤上多了十二个森然的血洞。
接着她的背部的位置出现了六片三对雪白的羽翼、腰部位置则出现了六片三对黑色的羽翼。
之后这十二片黑白色的羽翼各自整合在一起，变成了左右不同的一对巨大的黑白翅膀、然后被很自然的收入到冥月的身体内。
然后她跌落了下去，被冲过来的黒炎接住身体，接着两人被一阵强光所包围。
瞬间冥月就失去了意识，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冥月觉得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数不可思议的事物——
她仿佛置身时空长河当中，如同一个看客一般。
她看着第一颗星星自创世神的手中诞生、看着创世神根据自己的形象创造了天神族和魔神族。
随后两个次神族种族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孕育了八大种族和无数小氏族、大家各自生活在自己的领地上，很长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大家开始变得贪婪无度，为了争夺资源战争也频繁爆发。
而且原本如同兄弟一般的天神族和魔神族双方的信念开始出现了分歧、最终两族分道扬镳、战斗不断直到彻底对立。
他们甚至都自称自己才是唯一的真神，完全不顾忌他们的创造者的存在。
到了后来他们甚至极力否认他、认定自己才是唯一的神明。
最终心灰意冷的创世神试图将所有作品全部毁灭、让世界清零归于虚无，但是却被天神族和魔神族发现了他的企图。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甚至连冥月这个旁观者也可以感受到战斗的残酷无情。强悍的力量余波甚至撕裂了天上的日月星辰。
最终天神族和魔神族联合起来封印了创世神，可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个种族也死伤殆尽，或归于虚无，或陷入永眠。
被封印于深渊的创世神，他的怨念形成了泰坦巨灵神，以及后来被自己的贪婪驱使的泰坦们的追随者、泰坦异种们。
然后，冥月看到了那幅油画的主角、被信徒们抛弃、被命运锁链束缚的创世神。
那是一个看起来应当年轻，甚至看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只是那双眸子却是那样的沧桑，似乎看尽了这世间的一切喜悲。
那一瞬间，看着创世神漆黑的双眸，冥月似乎感受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伤以及被背叛的愤怒。
还有就是被关在无尽深渊的孤独和无奈，充满了毁灭欲。
少女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孤独而愤怒的神明，似乎也被对方的悲伤所感染。
两双相同的黑色眼眸对视的瞬间，冥月似乎感受到了世界的森然恶意。
——她就是那个小三的孩子，狐狸精的后代！
——没用的弃子，为了家族你去死吧。
——不详的黑公主！杀死她，帝国才能更加繁荣！
——抛弃自我吧，你的伙伴们只是在利用你！放弃自我就可以获得永生！
死死咬紧嘴角，连指甲扣进肉中都不觉得疼痛一般，冥月拼尽全力和这些恶意对抗着。
——我的伙伴么永远不会背叛和抛下我的。
——我就是我自己。要是没有自我意识，我还不如死了呢！我的心灵只属于我自己！
从混乱中挣脱出来，冥月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孤独的神明。
“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生命因为缺陷才美丽，因为有限才可以尽情绽放。”
她轻声说道，“或许所有意志都被统一的话，也就再也不会有纷争。可是，你不觉得那样真的很单调吗？”
冥月漆黑的眸子眼神温暖平和，她语气淡然的如同在和一个老朋友闲聊那般悠闲自若。
“而且新生的事物就一定没有别的缺点吗？你要再一次毁掉作品吗？其实你很害怕孤独吧。”
认真的眼神看着少年，冥月温和而坚定的诉说着。
“是啊，大家都一样的话，反而很无趣。你果然有点意思。”
被锁链束缚的神明微微一笑，黑眸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你的眼睛很漂亮，少了一只就不好看了。所以，我决定将星夜之眸送给你。嗯，你们人类称呼它为天空之眼？不过我更喜欢星夜之眸这个名字啦！”
少年用轻快的语气说道，“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好了，期待你的表现哦？”
冥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即再次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她终于知道了，她失去的左眼中多出来的事物是什么
——是人们口中的圣物·天空之眼，更是少年所说的，星夜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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