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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永远都是我的


孟霜吟在审讯室里只待了十分钟,记录了她的口供后,原本准备采集指纹样本,外面突然进来一个警察,他很沉重地看了一眼孟霜吟,在面前记录者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孟霜吟低着头,目光停留在那个滴滴界面的打车记录上,对面叫了她一声,“你之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孟霜吟愣了下,“怎么,这件事和我有关系?”

说没得罪过人是假的,像孟霜吟这样的人,应该说喜欢她的没几个才对。

警察带她走近一个很暗的房间,进门时收走了她的手机,男人拉开一个黑色的椅子示意孟霜吟坐下,头顶后方的投影仪亮起来,面前的幕布出现了一个平稳的画面。

左下角是4K高清标识,标识下面是具体的年月日和时间,中间下方显示时速,右下角是车辆所处的经纬度。从画面来看,是那辆出租车的行车记录仪。

警察手里拿着一支激光笔,红色的点指着车里面,“你注意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画面里,就在孟霜吟上车的前半个小时,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人上了车,他带着棒球帽,黑色口罩,完全遮住面貌,前座的司机和他说话,他也不予理会。

他坐在后排,右手在司机的盲区里面,他不断地从包里拿出一些红色蓝色的电线,将手里一个很像小型音响的东西塞进了后座的靠背和坐垫之间。

而就在这个人下车后,过了三分钟,孟霜吟坐上了这辆车。

从画面里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孟霜吟坐上后座的一刻,从椅背里面开始闪出非常微弱的红光,红光并不是一闪一闪的,而是隔三秒亮一次。视频里看得格外清晰,可那天晚上,经过的是金环区的娱乐地段,外面五光十色的干扰,让孟霜吟和前排的司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二十分钟后孟霜吟下车了,司机将车停在时尚夜色前面不远处,从旁边的车门上拿下水杯和面包,干瘪的面包很难咀嚼,他一边吃一边喝水,而就在此时,后座上的红光开始频繁闪烁,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司机回头去看,就在这一秒。

砰——

一声巨响,车爆炸了。

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以一声似有似无的惨叫为截止,紧接着就是短接刺耳的耳鸣声。黑屏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旁边的审讯者关上了视频,打开顶灯,“孟小姐,我们在后座没有采集到那个人的指纹,专家对炸弹做了初步的分析,是一种新型的压力式炸弹,从你坐上去以后开始计时。”

“奇怪的是,一般这种炸弹的原理类似于地雷,只要重量发生变化就会立刻爆炸,但是这个凶手费尽心思设计了一个延迟程序,在炸弹被激活以后,当重量减轻,有五分钟左右的延迟。”

“需要你好好想想,身边是否有和这个凶手身材举止差不多的嫌疑人,他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孟霜吟抬起眼,幕布再度亮起来,黑夜中,屏幕里的激光笔将这个人的身影身形不断放大,冬天,这个人穿着肥大的裤子和衣服,一身黑色,看不出原来的身材,更是没有任何相貌特征可以追溯。

警察翻看了昨天的报警记录,查到孟霜吟曾经在清上园别墅区也遭到过袭击,他看了眼孟霜吟,孟霜吟靠在椅背上,只是抬眼看着,并没有很害怕的表情,他有些佩服,但还是嘱咐说:

“一般来讲,我们视这类连环案件为威胁类案件,如果你需要的话,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派警员去保护你的安全,直到抓住凶手为止。”

孟霜吟同意了警察的提议,在签好案件授权书,采集指纹后,孟霜吟走出了审讯室。

此时刚到中午,她经过走廊,警察办公室里很多人都在忙碌地翻阅大量文件,桌子上摆着一份都没有动的盒饭和十几个蓝色文件盒。

迎面过来的几个警察很着急,“这个戴治陈的家属怎么回事?爱人的电话打不通,女儿的电话显示注销,尸体得赶快认领回去,法医署几个小时前就送了火化,因为没有家属在场不能走程序,还在留置。”

另一个警察叹了口气,“家里条件不好,他一个人在南淮这边打工,家人都在凌云市,看来我们得找人过去一趟通知一下才行。”

孟霜吟觉得心里有愧。那个黑衣人毫无疑问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却让别人送了命,她看向身旁的警员,“你好,我想去死者家里慰问一下,您能帮忙行个方便吗?”

两个警员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孟霜吟,总归都要去通知死者家属的,他们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京门下属有三个市,南淮,凌云和金陵。曾经凌云市因为孟氏财团的存在,年年交税最多,发展也最好,在孟氏没落后,南淮崛起,成为京门最繁华的地级市。

从南淮市区出去,便车一路上了高速,看着窗外的景象飞快后退,孟霜吟心里的不安渐渐加重。

“找到那个女孩了?”

“找到那个女孩了。”

“找到那个女孩了……”

吴绮澜记忆中那个扭曲的声音,说的这一句唯一的话,此刻像电棒一样反复刺激着孟霜吟的大脑。她闭上眼,睫毛颤抖,握在一起的双手很冰凉,冰凉到发麻。

三个小时后,便车进入凌云市辖区,前排的警员按照手机上的定位,驶入一条岔路,而后一直往前开。

沿着凌云水江,两岸的景色满是萧条,虽然和南淮不过是一百六十多公里的距离,但是凌云的冬天明显更冷,两边的树叶黄了大半,偶尔见到几抹难得的绿枝,都是奄奄一息,被寒冬压得抬不起头。

孟霜吟一直闭着眼睛靠在后座的头枕上休息,直到前面的警员回头看了一眼,提醒道,“快到了,准备下车孟小姐。对了,你手上的手环,任何时候都不要摘掉,如果你遇到危险,只要把手环掰开,我们就可以立刻收到信息。你试一下吧。”

孟霜吟嗯了一声,将左手的衣服往上抹了下,一个蓝色的很窄的银制手环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孟霜吟将锁扣轻轻一掰,手环就打开了,警员腰间的接收器立刻响起警铃,声音很大。

孟霜吟合上手环,“辛苦你们了,等我回到佛罗唐后,就不用麻烦你们了。那里很安全。”

警员看着地图,“到时候再说吧,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一个月的24小时保护,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

孟霜吟点头,抬眼朝外面看了眼,远处有一片极其宽大的空地,周围的一圈都是黑色的土壤,那片空地看不到尽头,上面有很多烂瓦残垣,有野狗从那里跑出来,盯着他们的车开过去。

凌云水江就从这片空地的正中穿过,虽然距离不算很近,但是能看到这一段的水江被劈出来一个小湖,凸向空地的正中间,那个小湖里的水又黄又绿,上面飘荡着白色的泡沫,有一些漂浮的东西,像是死鱼。

不用过去,都能闻到那边恶臭的味道。

孟霜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只觉得看到的时候心里特别不舒服。

车子再往前开,三座连着的灯塔矗立在远处的山脉上,彼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冬天时节,太阳快要落山了。灯塔背面被橘色的霞光笼罩,朦胧中看上去像三个牵着手的人。

车子逐渐慢下来,这里是个村子,路很不平整,摇晃的感觉让孟霜吟有些恶心,幸好昨晚吃了那些酸的东西后,她一天都没有吃饭,为了避免把胆汁吐出来,孟霜吟打开车窗。

路边坐着一个老年男人,身上穿着破洞的黑色棉袄,一条腿发黑,另一条腿看不见了,他面前摆着一个碗,碗里有三个一毛钱和一个破旧的五毛。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拉着一个小女孩从旁边走过。

她们离车子很近,孟霜吟看着小女孩头上扎的两个粉色蝴蝶结,觉得很可爱。

小女孩仰起头,“妈妈,乞讨的人好可怜啊,他们没有温暖的房子,也没有可爱的小狗。”

“对呀,所以妹妹长大以后,要做个好医生,让你身边的人都幸福,都健康,让他们都看得起病。”

孟霜吟微微一怔,车子已经过去了,母女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孟霜吟直起身,再次看向远处那片巨大的废墟,还有每天五点钟可以看到的落幕灯塔。

孟霜吟愣住了。

这不是别处,这是当年的凌云孟家,这是孟霜吟被火烧了的家,这是她生命里唯一没有痛苦的那十二年里,生活过的地方。

那个恶臭的小湖从前有荷花莲叶,那些野犬藏匿腐食的地方从前有蜜蜂彩蝶,那个一片废墟的地方,从前是人间花园,是六栋最奢华的百亿联排别墅山庄。

孟霜吟顿时红了眼睛。

车子在一个院子前戛然而止。

孟霜吟走下车,面前是一个民房院子,门没关,她准备进去,却看到两个警员很警惕地看着门外的车。孟霜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通往这个院子的有两条路,他们从其中一条主干道上来,侧边的那条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牌号是淮A·888888。

孟霜吟记得这是纪俣琨的车,她快走两步进了院子,纪俣琨似乎也是刚到,旁边的秋泽将一个看上去很重的编织袋放在地上,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女人的眼睛很小很黑,看看他们,又看看地上的东西,两只手互相塞在红棉袄袖子里,没有说话。

纪俣琨瞥了眼孟霜吟身边的警员,眼神定格在她身上,“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孟霜吟要走上前去,身旁的警员拦住她,两人同时打开了别在左胸前面的执法记录仪,“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戴治陈家中?你和戴治陈是什么关系?”

纪俣琨眼神中满是疑惑,“谁叫戴治陈?”

他看向旁边站着的中年女人,“我是代表京门医院来给戴可欣家属送慰问的。你们也是?”

孟霜吟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是戴可欣的家?”

“嗯,这位是戴可欣的母亲,还有她爷爷,在后院的废品站,我刚才去看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戴可欣的父亲好像在外面常年跑车,很少回家。”

孟霜吟转过身,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她家,很清楚。

当年从家里看过来时,这里是很小很小的黑点,她从来没来过这里。

孟霜吟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会是巧合吗?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户,父女相继出了意外呢?

当警员和戴可欣的母亲说明戴治陈的情况时,纪俣琨陪着孟霜吟走到后院,雪碧、可乐的易拉罐用白色的面袋子分类地很整齐,虽然是个废品站,但是没有很大的异味,屋子里有个老人坐在凳子上,看到他们进来,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将手在身上擦了擦。

纪俣琨方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老人,但是没有进来打招呼,他看了看屋里的陈设,“老人家你好,我们是可欣的朋友,来看看你们。”

老人抬了抬眼,声音很沙哑,用方言说,“妹妹在城里过得还好撒?莫得得罪什么人噻?我老供她讲,她脑壳不灵,不晓得别人啥子做派,搞得人欺负。”

纪俣琨没告诉他们戴可欣自杀的事实,戴可欣几乎很少回家,对于她的家人来说,或许一个活着的念头,更能支撑他们挺过这个冬天。

孟霜吟接话说,“爷爷放心,她过得好嘞,你看,还托我们拿钱回来,就怕你们惦记。”

老爷子听了很高兴,抬手擦着眼泪,“你们都是好心人嘞,她娘老子年轻时活害了病,脑壳儿拎不蛮清,害病好多年咯,我崽养她给她治,买了好多哕她吃不得,给她吃她偷偷跑出去吐下,这病转眼间也三四十年咯,好不得了。家里就靠着我崽和妹妹。你们坐下吃点饭噻,我给你们杀个鸡。”

孟霜吟想拦住,纪俣琨拉住了她,两人往旁边侧了侧身,看着老爷子佝偻着腰往外面去了。

纪俣琨叹了口气,“社区的人说,戴可欣的母亲有精神疾患,戴可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钱回家,老人家见不到孙女,左右给我们做了顿饭,也是希望我们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好好照顾他孙女。”

纪俣琨抬手握住孟霜吟肩膀,眼神里满是担忧,“你没事吧,我看警察带你过来的。”

孟霜吟将司机的事情告诉了纪俣琨,男人听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昨天我已经把各个商区的人全部调回了京门,佛罗唐从下周开始,周围三十公里内的所有房子和地产,会全部换成我们自己的人。”

“只要他还敢来,我不会让他活着走的。吟吟,你别害怕。”

孟霜吟点点头,靠在纪俣琨怀里,方才的失温和恐惧,逐渐地淡化。

她眼神自然地平视着前方,就在刚才老人坐着的地方,有一台红色的旧座机。

孟霜吟眼神微动。废品站,座机,老爷爷。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翻出吴绮澜替她挡枪那日,打电话给她的座机号码。

纪俣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怎么了?”

孟霜吟犹豫着,看着那串号码,8893250。

她食指摁了下去,显示正在接通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漫长到孟霜吟以为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突然,面前的座机响起来,急促的电话铃声很大,孟霜吟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

凶手曾经到过这里。有可能,就曾经站在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上。

孟霜吟背后发凉,身后突然走上来一个人,她立刻抽出手镯上的银丝飞快转身,秋泽愣了一下,“孟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孟霜吟心跳地很快,她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秋泽,纪俣琨很担心地抱住她。孟霜吟眼神越过秋泽的肩膀,远处的那片废墟上,站着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人。

他歪着脑袋站在那里,冲这边挥手,不停地挥手。

孟霜吟说不出话来,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那个方向,纪俣琨顺着看过去,“秋泽,快!”

秋泽打了个电话,村外停着的奔驰上立刻下来了十多个人,朝那片荒地冲过去。

那个人跳下大理石柱,很快就不见了。

孟霜吟两只手紧紧抓着纪俣琨的胳膊,眼睛盯着那个方向。

此刻,无尽的恐惧突然袭击向她,像一只利爪,随意扭捏孟霜吟的心脏。

戴可欣爷爷准备杀鸡的时候,纪俣琨拦下他,好一番劝后,两人离开。

在纪俣琨紧搂着孟霜吟上车的一路上,孟霜吟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着那个声音最后一次和她说的话。

【你好啊,X医生】。

【好可惜,就差一点,你的脑袋就会四面开花了。】

【如果到死都没有找到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你是不是很失败?】

【想找凶手吗?今晚2点前,到时尚夜色。】

【不用谢,晚安。】

上车,孟霜吟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皮肤被掐出了血。她强迫自己冷静,她必须冷静。她不能让无关的人再次被卷进来,这个人一直关注着她身边的人,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纪俣琨看着孟霜吟的手,很心疼,将她的手指轻轻握住放在自己手上,温柔说,“你掐我吧,我皮糙肉厚,你掐不疼的,你掐你自己我觉得好疼。”

孟霜吟冰冷的手被纪俣琨的温暖所覆盖,男人没有那么多话,但始终陪在她旁边。

她眼神逐渐看向纪俣琨的脸,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孟霜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她有,她身边还有一样,是她害怕失去的。

是纪俣琨。

凶手如果知道她X医生的身份,就肯定知道纪俣琨是X的患者;他知道纪俣琨在时尚夜色,所以让孟霜吟去找凶手;他拍给孟霜吟的所有照片,里面都有纪俣琨。

孟霜吟从十二岁到吴家,一直到三十四岁,这个人没有再找过她,孟霜吟一直活的很顺利。

可是,当她的身边有了纪俣琨后,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难道,这个人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冲着她身边的爱人?

孟霜吟伸出手,眼睛看着纪俣琨,“你能抱抱我吗。”

纪俣琨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将她抱在怀里,他能察觉出怀中人的害怕,不断地收紧力道,让她心里能有所安慰。

孟霜吟闭着眼,红了眼睛,“对不起,我没想让你也跟着我担惊受怕。纪俣琨,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别亲信别人。”

纪俣琨抬手抚摸孟霜吟的脖颈,“傻瓜,还没有人能伤到我。我会抓到这个人的。”

不。孟霜吟睁开眼。

她有预感,这个人,只有孟霜吟才能抓住他。

座椅上,孟霜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拿起后,看向上面的一串长长的010开头的电话号码。这是境外的IP,当然,也有可能是虚拟机。

孟霜吟接起了电话。那个变声器笑起来。

“怎么样,重回故地,是何感想啊?”

孟霜吟靠在座椅椅背上,目光冷冷地看向前方,“你大费周章把我引到这里,不过是想再过一把重回杀人现场的瘾,你问我感想?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杀我呢。”

变声器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孟霜吟的冰冷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杀你?不不不,死人是最没意思的。你要一点点去体会被折磨的感觉,那样才最有趣。”

孟霜吟握紧手机,“你说谎,你没有动我,是因为你杀不了我,你还没有在我身上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听清楚,我一定会在你继续作案之前找到你。”

电话那头原本轻松的声音,不经意地屏住一口气,犹豫了很久,才淡淡吐出一句,“你太自己以为是了。你凭什么?”

孟霜吟看向远处的灯塔,夜幕已黑,灯塔照亮了曾经的庄园。

孟霜吟的眼神很坚定,很冷静。

“凭我不怕死。”

旁边坐着的纪俣琨眸子一愣,握紧孟霜吟的手。

对面笑起来,“这世上没人不怕死。你爸你妈死的时候,那叫声,可惨了,还有你那些小侄女啊,小侄子啊,嫩嫩的胳膊被火一烧,感觉要是啃一口,香得很呢,比烤全羊还香。”

孟霜吟紧抿唇,张口说道,“你说得没错。阴阳两极,都有我的家人,所以我不怕死。你真懦弱,不敢用真面目示人,不过没关系,你迟早会输在我手上。既得不到你想要的,也失去了你唯一拥有的,你比我更可怜。”

孟霜吟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想要孟霜吟身上的某样东西,不然以他的本事,孟霜吟不会到现在还毫发无损。

带着黑手套,站在天台上的人,此刻握着手机,眼神冷厉,联机电脑上的软件已经亮起红色,他不能再继续打这个电话了,否则就会被监听到位置。

但是孟霜吟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不再平静。

“你错了,我不会失去他,他永远都是我的。你,只有死路一条。”

孟霜吟眸中一惊,对方很快挂断了电话。

车上的警员懊恼地摘下耳机,“就差零点六秒,对方可能安装防定位系统了。”

但是方才的话,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包括纪俣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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