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出力不讨好

玉竹问道，“难道大小姐就不担心陆妙音会反水吗？”

齐瑶笃定道，“我说过，陆妙音已经在戚家人的身上吃够了亏，在这个时候，她最不信任的就是戚家人，又怎会因为戚家那一窝狼心狗肺的东西来背叛我这个给她一条活路的人呢？”

“陆妙音是很聪明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仅仅只是富裕安乐的生活，如果戚家人在被外放为官的时候，还敢做作死的事儿，她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阻止戚家的作死之路，选这样的人当我们的‘眼睛’，难道不是最合适？”

玉竹和翠屏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大小姐的敬佩。

她们真的难以想象，大小姐也不过是刚刚过了及笄之龄，为什么她就能这般洞察人心，并且心思敏锐；跟随在这样的主子的身边，她们还真是能学不少真本事呢。

*

翌日，徐家子徐良才在百花楼中与戚长丰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并闹出人命的事就在京城里彻底传开。

一时间，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围绕这二人，尤其是在提到这二人动手的地方是百花楼时，更是各个兴奋促狭，语气中尽是香艳之气，连带着，就连百花楼的名气都在京城里上升了一个台阶，生意变的更好起来。

正如齐瑶所猜，就在百姓们津津乐道此事的时候，有个别别有居心的人开始在私下悄悄带动风向，将戚家同镇国公府联系到一起。

偏在这个时候，又爆出这几年镇国公齐瀚言多次替戚家父子收拾烂摊子的行为，此事一经传开，顿时引起京中哗然。

许多人再谈论起戚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将镇国公府连带在一起，就连国公府的声誉都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了些许打击。

至于徐家那边，显然也是做好了准备，等着镇国公府为了戚长丰的事找上门，可没想到，连着两天过去，国公府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这倒是让徐府上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连带着一些居心叵测的看客们，都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次齐瀚言没有像往日那般，为了戚家冲了出来。

就在人人纳闷侧目的时候，戚家那边却传出了风声。

原来是戚老太爷在痛失嫡长孙之后，竟一病不起，随后生出了告老辞官的心思，打算变卖了京城里戚家的产业，带着戚家剩下的人准备回老家。

消息一传开，再次在京中引起一场风波与剧烈的讨论。

原本等着看镇国公府好戏的人也都在这个时候颇有些意兴阑珊，这些人当中，不妨有镇国公齐瀚言的政敌，他们本以为可以利用戚长丰的死让齐瀚言为了戚家同徐家拼个两败俱伤，可没想到这一回，还不等镇国公府出手，戚家却先怂了起来。

这分明就跟戚家往日仗势欺人的高调姿态大不相同，何况，被打死的那个人可是戚家长房唯一的孙子，他们可不会相信戚家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将这桩人命案交给了皇城司，私底下不动点其他手脚？

可是，就算是这些人派出了不少人去戚家附近打探，都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反倒是更加肯定了戚家想要离开京城的决心，听说戚亮都已经向工部尚书递了辞呈，打算将自己外放为官，从此远离京城。

眼见着事态发展的越来越诡异，京城里不少老油条都是一头雾水，不敢相信如此大的一场风波就要这样渐渐偃旗息鼓了？

而将这所有人的心思都揣摩到位，及早为镇国公府消弭了一场舆论风波的齐瑶此时却是闲闲散散的待在她的海棠院里，难得得了空，待在书房里看着当下京城里流行的画本。

翠屏将从外面打听回来的消息激动地汇报给大小姐，最后补充道。

“奴婢真的是太佩服大小姐您了，一切果然如小姐您所预判那般，在戚长丰的死传出来之后，许多人都将目光放到了镇国公府身上，还有些人在背后乱嚼国公府舌根，说公爷仗着位高权重，多次为戚老大人他们谋取私利，总之前一天可是有不少无所事事的百姓聚在一起，在背后暗戳戳的骂咱们呢。”

“没想到，只是一天过去，这风向就又变了，尤其是在戚家放出要卖家产的消息后，许多人都在说误会了国公府，如果咱们家公爷真的是那种枉顾私情的人，又岂会在这次的这桩人命案子上对戚家不管不顾？反正现在京城里面可是热闹极了，说什么的都有，反而是那些暗自编排公爷夹带私利的话倒是少了不少。”

“小姐，这次若不是您及时出手阻拦住了老夫人，恐怕这一回咱们国公府，真的要因为戚家的这桩事，搭上了声誉呢。”

齐瑶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画本，问着滔滔不绝说的一脸兴奋的翠屏，“春晖堂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祖母的身子骨可好了些？”

翠屏脸上的笑意立刻散了不少，谨慎的看了眼自家小姐后，道，“一大早春梅姐姐就亲自来了一趟，那个时候小姐您还没醒，奴婢就先替您听了听，春梅姐姐的意思是老夫人的状况依然是那副样子，眼泪掉了不少，一些难听的话也说了不少，但是，老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回被戚家人给气狠了，说的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骂这个人，一会儿骂那个人，总之精神看上去是比不得往日那般好了。”

齐瑶听到这声回答，就放下手中的画本，看向翠屏。

“祖母这回的确是受了打击，精神不济也是在意料之中，你吩咐春梅一声，让她尽心伺候，还有，我私库里不是有两盒极品的金丝血燕窝吗？你亲自送过去，就说是我拿出来给祖母调养身体用的。”

翠屏看着纯孝的大小姐，有些为大小姐不值当，道，“小姐，这两盒金丝血燕窝可是贡品级别，是公爷专门通过特殊渠道买来送给您，让您用来补身子用的，这个时候拿去给老夫人食用，兴许老夫人不领情不说，还要在心里怪你一轮呢。”

看着为自己抱不平的翠屏，齐瑶就是一声轻叹。

没错，经过那夜之后，祖母虽是恼怒上了戚家人，可连带着她这个亲孙女，也一并被牵累了。

齐瑶就知道，她这个祖母是个眼皮子浅且并不是真心疼爱她的，可没想到，她在出了力之后，这么快就不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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