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慈母心
出乎预料的，大夫也不知沈玉锦中的是何毒，当日常大夫查看过脉搏后，心里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他只是倾尽所能去挽救罢了，当时根本没有多想。
后来将人捞回来后，他自己也是后怕不已。
按理说那样厉害的毒，沈玉锦不可能这么快痊愈才是，可事情就是这么蹊跷，她不仅痊愈了，而且看起来似乎恢复得还很不错。
最后一次诊脉的时候，他发现她已经恢复如初，就像根本没中过毒一样，就连之前诊断出来的亏损情况都恢复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度以为是自己诊错了，或许那毒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凶险。
但当日惊险的脉象又横亘在了他的心间，让他无法下一个准确的定论。
当然，这些蹊跷他埋在心里谁也没敢说，此事事关重大，多说多错，更何况他已经收了李家和侯府的谢礼，再送回去也不合适。
诊不明白就诊不明白吧，只要沈小姐没事就好。
做戏做全套，既然一开始已经说了沈小姐需要滋补才能恢复，索性他根据沈玉锦的身体情况重新配置了滋补的药物，这样就避免了滋补过头带来的伤害。
一切都很完美！
常大夫将自己不知毒药的事情如实说了，他不清楚，其他大夫自然更不清楚了。
他们到时，沈玉锦已经被常大夫给救回来了，他们连沈玉锦的具体症状都没见到，根本无法判断。
在看过毒药后，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没见过啊。
不过没见过也没关系，他们是医者，就算看不出毒药的配比，也能根据里面所含的药物，大概猜出其价值。
几人悄悄说了两句，常大夫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启禀大人，此毒若是贩卖，少说也值三十两纹银。”
“哦，您确定吗？”
“小人确定，其他几位也可以作证。”
“三十两这已经是保守数字了，如果细算的话，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其他大夫弱弱补充了一句。
沈斯年看向刘夫人，“不知这丫鬟的月银几何啊？家中可否有父母兄弟？”
一般的丫鬟，要攒三十两可不容易，就算不给父母兄弟，平时总要买个胭脂水粉，衣服首饰，或者和关系好的去外面吃顿好的。
这还是最基本的需求，只要是人，就无法避免这种花销，如果周围的人相互逢迎攀比的心思再多一些，花销更大。
除去这些，还要讨好上头的管事，以及嬷嬷，如果犯个小错，还要掏钱平息事端。
简简单单算下来，到手的二两银子能存下的数量可想而知。
“她是一等丫鬟，月钱足有二两银子，攒个几年存个三十两不成问题吧？
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也或许她有别的门路，谁也说不清楚。”
这种事情刘夫人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只能尽可能抬高丫鬟的身份，含糊搪塞。
说不清楚那就不说了，她只是主家，又不是她的父母，哪知道那么多呢。
“好，那能否请刘夫人说说她是怎么陷害刘小姐的，她一个丫鬟，是如何悄无声息将药藏在刘小姐的身上的呢？”
对此刘夫人并不慌乱，早在来时她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回答起来很是顺畅。
沈斯年也不指望这些问题能难倒她，接连又问了些细节后，他道：“我记得刘夫人说她是中毒才哑的，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可有大夫证明？”
刘夫人到底还是错漏了一步，她眼神躲闪一下，强装镇定道：“毒……谁知道呢，是她自己准备的，救她的时候也没发现毒药。
至于大夫……当时哪顾得上请大夫啊，眼看情况危急，是府里的婆子扣嗓子眼给催吐才保住的性命，我恨她害了眉儿，也没想过给她请大夫，要不是留着她要给眉儿洗脱罪责，我连口饭都不会给她。”
刘夫人义愤填膺。
沈斯年在大堂里踱着步子，完全掌握了主动权，高坐上的高县令如坐针毡，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满心希望刘夫人能完美地将事情给圆过去。
他能做的事情有限，这会儿是一点招都没了。
刘夫人看着给巧儿诊脉的大夫，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多时，常大夫拱手回道：“她的确曾中过毒，只是那毒并不危及生命，不过是寻常的哑药。”
沈斯年似笑非笑点头，“哑药？哼，好，好。”
巧儿紧紧揪着衣摆，感觉这件事要被她搞砸了，但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安静地跪着，等待自己的命运到来。
刘夫人心虚地低垂着头，并不作回应，就算无法给巧儿定罪，现在案子出现了新的疑点，眉儿也不会有事，只要还有时间，她一定能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大人，民妇的小女冤枉啊，那毒根本不是她下的，都是刘夫人逼她的，是她给了巧儿一笔银子，让巧儿去给刘小姐顶罪，求大人一定要还巧儿一个公道啊！”
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惊到了所有人。
巧儿瞬间便听出来人是谁，猛地回过头去。
就见人群中冲出三个人来，打头的是她的娘亲，她泪流满面，直奔她而来，却被衙役给拦了下来。
在她身后，是两个弟弟，他们满脸担忧，看了巧儿一眼，赶紧搀扶住了被衙役推开的娘亲。
娘……
巧儿张了张嘴，无声地吐出一个字来，眼泪自眼角滑落，她坚定的心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忘了去看刘夫人阴沉的脸，忘了关注人群中乔管事的儿子，眼里满是那个因为她而哭泣不止的妇人。
原来娘是看重她的……
“巧儿啊，你怎么那么傻，你要是死了，让娘怎么活呀，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嘛，娘不要了，娘不要了还不成嘛，你别离开娘啊，你个傻孩子，你怎么都不问问娘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啊。
哎呀，我苦命的儿啊，那些个杀千刀的都该下地狱啊，你们想要人命冲我老婆子来呀，何苦为难我的女儿……”
巧儿娘被推了一把后，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她句句都是母亲对女儿的不舍和心疼，听得周围的人不由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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