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送鞋
两双鞋鞋底都绣着“金榜题名”四个字，一双是竹纹，一双是青松暗纹，做工用料都是上乘。
沈昊宇端详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过听老夫人的意思，似乎有些别样的意思。
他抬眼打量她，只见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气息恹恹的。
这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心里琢磨着，听她又絮叨了会儿，这才离开。
捧着鞋，他去了沈玉莲处。
“这鞋是我前些日子做的，当时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祖母那里来人又吩咐了一句，后来做成便拿去给她看了，她说暂且放她那里，随后将鞋交给你和大哥。”
沈玉莲说完，又拿出个香囊。
“二哥，我让人配了些安神的香料，你带着吧，马上要科考了，养好精神也很关键的。”
兄妹二人之前闹得很不愉快，但到底是亲兄妹，哪有隔夜仇。
沈玉莲是真心希望兄长有个好前程。
她不求自己能有兄长当依靠，只求他能撑起二房的门户，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父亲她是不指望的，他游手好闲惯了，因着姑母的事又丢了差事，等他出来，能安生下来她就谢天谢地了。
沈玉莲不去计较过去的事，但沈昊宇却没忘记当日她的讥讽，问到想问的话，便连看也没看她送出的东西，迈步就离开了。
沈玉莲望着他绝情的背影，眸光暗淡下来。
“小姐，您别伤心，公子他就是气性大了些，等再多段日子就好了，这香囊他不要，您自己留着就好，或者留着送人也是好的。”
沈玉莲苦笑一下。
二哥那是气性大吗，他分明是小肚鸡肠。
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心胸开阔一些呢。
看到手上的香囊有些气闷，她将东西扔给丫鬟。
“你拿去处理吧，烧掉也好，自己留着也行，全凭你心意了。”
……
沈玉锦去给沈斯年送补汤时，看到他桌上放着的鞋，眼眸闪了闪。
“大哥，这是谁送来的？”
放下托盘，她拿起一只鞋看了起来。
“是沈昊宇送来的，说是玉莲做的，他也有一双。”
沈玉锦眉头蹙了起来。
“二妹有心了，但大哥可不能穿她做的这双，我也给你做了呢。”
沈斯年喝着汤，笑了起来。
“你费心了，以后这些事，你画个花样，让丫鬟做就行了。”
“科考可不比其他事，做东西可是要虔诚祈祷的，哪能让别人代劳。”
“呵呵，看不出你还信这个。”
沈玉锦笑道：“大哥不信吗？”
沈斯年想到她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点点头，“信的。”
以前的确不信，现在不信都不成了。
沈玉锦得意笑道：“那不就完了。”
沈斯年挥退了下人。
“这鞋有问题？”
沈玉锦挑眉，她刚才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她找到剪刀，将鞋剪成两半，从鞋底和鞋面上翻出了几方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布块。
沈斯年拿过去扫了眼，脸色一变。
“我上辈子中招了？”
沈玉锦叹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哥不用介怀。”
两人沉默了一瞬，沈斯年问道：“你做的鞋和这个是一样的？”
沈玉锦比了个大拇指，“大哥果然聪慧。”
沈斯年摇头。
如果他当真聪慧，又岂会中招。
这也不能怪他，前世那些魑魅魍魉都藏得很好，沈斯年又是个对家人没多少防备心的，中招也在情理之中。
沈玉锦从沈斯年处出来，收拾好表情，又去了沈玉莲那里。
闲聊了会儿，顺势将话题扯到了那双鞋上。
沈玉莲心里涌起股怪异感。
她总觉得沈玉锦是专程为那双鞋而来了。
可是为什么，二哥特意来问了一遍，沈玉锦又来问了。
那双鞋有什么问题吗？
“是我做的，后来祖母拿去了，说是她给大哥和二哥送过去，怎么，那鞋……”
沈玉莲忐忑看向沈玉锦。
“没事，我就是看那鞋做得好，好奇一问，大哥还说让我代他谢你呢。”
沈玉莲感觉她没有说实话，但见她不想多说，便没有再问。
科考当天，老夫人亲自送了沈斯年和沈昊宇出门，看到沈斯年穿了那双鞋，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了几分。
沈玉锦和沈斯年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科考第二日，发生了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沈昊宇居然被抬回来了。
二房立马炸了锅，孙氏哭得死去活来的，大呼沈昊宇是被冤枉的。
李氏过来的时候，孙氏更是哭得晕厥了过去。
沈昊宇挨了板子，整个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她一边请了名医给他医治，一边让人去打探消息去了。
沈玉锦心里门儿清，她第一时间让人将沈昊宇舞弊被打板子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惊怒之下，吐了一口血，再度晕了过去。
这一晕，便是几日未醒。
事情都赶在了一起，沈昊宇和老夫人都倒下之际，沈英杰也病了。
他吵着要母亲，一直闹腾个不停。
李氏因着对邱氏的芥蒂，并不愿多费心去看他，只吩咐了丫鬟婆子好生照料，便没再理会了。
该请的大夫她给请了，该抓的药她也抓了，剩下就不关她什么事了。
沈正明最近公务上的事忙得不行，等下衙回来，天已经很晚了。
沈昊宇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但他也没有办法。
科举舞弊，这可是大罪，他凑上去只有被牵连的份。
况且听说证据确凿，他就算想掺和，也是无用的。
沈昊宇一回家母亲便病了，这病因不用想也知从何而来。
先去老夫人院中探望了一番，看到她迟迟不醒，他焦急万分。
问了王嬷嬷，得知已经有好几位大夫看过了，且药也已经吃过了，他除了在边上守着，别无他法。
等回到自己院中，已经是亥时末了。
听说儿子也病了，他去看时，人已经睡下了，听丫鬟说他不肯好好吃药，闹着要邱氏，沈正明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们好生看着他，他若是闹着不肯吃药，那就给他强灌下去。”
明日还要上朝，沈正明简单洗漱了下，便歇下了。
次日一早，沈英杰醒来时，沈正明已经离开了，他没找到父亲，更加想念母亲了。
坐在主屋台阶上哇哇哭了起来。
“母亲，我以后一定好好背书写字，你回来好不好？”
丫鬟拿着披风和鹿皮靴子追过来，替他赶紧穿上，安慰道：“好了，快别哭了，若是夫人知道你哭这么伤心，心都要碎了。
你若想她，就好好吃药，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大可以求老爷带你去看夫人。”
“我不要，我就要母亲，你去把母亲找回来，我不要等病好了去找她，你快去告诉她，说我病了，你只要说了，母亲肯定会立马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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