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凌凤阳被关在刑部大牢三日,两条腿尽断。

纵然有太医奉命给他诊治,短时间之内,他也不可能让双腿完好无损,而且在刑部大牢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他根本没有好好休养复原的机会。

伤情会一步步恶化,若见不到皇上,他甚至会死在这里。

而南昭使臣即将抵达雍国盛京,凌凤阳心里的焦灼可想而知。

“我要见摄政王,我要见皇上!”凌凤阳痛苦地嘶吼着,“来人,我要见摄政王,我有话跟他说!”

狱卒一鞭子抽到他身上:“真是犯贱!摄政王在的时候该说不说,这会儿吵着闹着要见摄政王,你真以为摄政王随时有空见你?!”

“我要见摄政王,我要见皇上!”

“乖乖待着。”一个牢头走过来,冷冷看着他,“摄政王正忙着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根本没时间理你,等使臣走了再说吧。”

“我要见摄政王,我要见摄政王,我要见摄政王……”

牢头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冷冷一哼,懒得理会。

十月十八,南昭使臣终于抵达雍国皇城。

右相谢听澜携礼部官员一同出城迎接。

而此时的摄政王府,姬御苍亲自给沈凝穿上一袭深红长裙,把玄色外袍披到她身上。

沈凝沉默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一袭玄袍红衣的自己,恍惚看到了曾经纵横沙场的南昭长公主。

虽然她们容貌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但她心里清楚,她们是如假包换的同一个人。

姬御苍让她穿上这一身去宫宴,目的是什么,她心里隐隐明白,也并不抗拒。

毕竟有些人欠她的太多,她不想与他虚与委蛇,而是想在最快时间内,用最狠的手段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今日宫宴,太后会参加吗?”

“不会。”姬御苍点头,“她的存在只会影响在场之人的情绪,其他一点作用都不起。”

沈凝没说话,心里却清楚太后其实比她更有资格出现,毕竟太后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之母。

历来招待使臣都是帝后一起出现。

如今虽然皇上尚未亲政,权力掌握在摄政王的手里,但摄政王不是天子,摄政王妃也不是国母。

名不正言不顺。

可惜姬御苍和沈凝都不是讲规矩的人,何况今天是一场特殊的宫宴。

“摄政王,王妃。”嬷嬷走来,躬身行礼,“长公主的马车已经进宫了。”

姬御苍道:“我们也走吧。”

沈凝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宫宴设在奉天殿。

左右丞相皆在,礼部尚书携官员热情地招待着外来的贵客。

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平遥长公主到!”

大殿上众人转头。

殿上有老臣皱眉:“平遥长公主怎么来了?”

言卿尘温和一笑:“平遥长公主眼下也是领实权在手的官员,今日参加宫宴有什么奇怪?”

“长公主领实权在手?”南昭使臣中有人发出疑问,“雍国女子也可以跟男人一样做官?”

谢听澜漫不经心地一笑:“虽然先例不多,但平遥长公主是个例外。”

这句话落音,平遥长公主已经跨进大殿,高挑的身姿,清贵不羁的气度,环顾左右时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睥睨眼神,就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土的女王。

即便是个女儿身,也让那些看不起女儿家的男人们不敢说话。

“听说南昭处境艰难,千里迢迢前来雍国寻求帮助。”平遥长公主目光微转,视线落在南昭使臣那一排,“这是打算如何求助?嫁公主?”

右边南昭重臣九人,加上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正好十人。

两名戴着红纱的美人低头坐在第二排,八名红衣侍女随侍在侧。

他们的护卫皆留在宫门外,所以眼前这阵仗看起来……

“雍国就是如此待客之道?”南昭使臣中为首的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穿一身绣纹繁复的紫色袍服,看着身份贵重,非一般使臣可比。

平遥长公主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透着几分鄙视:“你叫什么名字?算个什么东西?雍国什么样的待客之道,是你有资格质问的?”

“你!”男子气得脸色铁青,“雍国皇上如此无能,竟然一个女子在此叫嚣?”

“忠勇侯有所不知。”谢听澜及时开口打圆场,热情而诚恳地给对方介绍平遥长公主的身份,“这位是雍国平遥长公主,先皇最宠爱的长女,有兵权在手,如今又领了朝中职务,两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比起忠勇侯可尊贵多了。”

一番话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最后一句话则是画龙点睛,顿时说得忠勇侯脸色僵硬泛青,想怒不敢怒,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抱拳请罪:“是吗?原来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长公主多多见谅。”

“无妨。”平遥长公主走到左边最前面的位子坐下来,正好跟南昭忠勇侯的位子相对,抬眼就能看到对方,“本公主最敬佩有本事的男人,阁下既然看不起女子,想来本事一定比女子强得多,稍后本公主跟你切磋切磋。”

忠勇侯还没说话,南昭其他使臣之中已有人开口:“说起来还真是缘分,忠勇侯曾经有个妻子就是我们南昭的战神长公主,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不知平遥长公主是否听说过?”

此言一出,韩珣脸色瞬间僵硬无比,冷冷转头看着说话之人:“季大人。”

“抱歉。”季大人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满脸歉意,“昭华长公主一直是侯爷心里伤痛,下官不该贸然提及。”

“原来忠勇侯还是皇族驸马爷。”平遥长公主眉梢一挑,“阁下被封侯,是因为娶了那位长公主的原因?”

忠勇侯韩珣脸色难看:“内子已病故,还望长公主莫在提及。”

“病故?”平遥长公主微讶,随即致歉,“这位大人方才说曾经,我还以为那位长公主妻子不要你了,没想到伊人已故,抱歉。”

韩珣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之色,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酒盏。

他最厌恶的就是总有人说他是靠着昭华长公主的裙带关系上位,如今昭华长公主已死,他的侯爵之位稳若磐石。

这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所得,跟昭华那个贱人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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