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喧闹持续大半夜。

窗外一阵阵亮光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如朵朵流星，炫目至极。

子时将近，姬御苍和沈凝回房洗漱。

伴随着窗外明亮的烟火，姬御苍把沈凝抵在床榻间，低眉凝视着她清丽沉静的眉眼，眸光幽深灼灼：“今晚气氛好，凝儿，我们要不要……”

沈凝安静地躺在床上回望着他，神色镇定自若：“我正想看看你能坐怀不乱忍到什么时候呢。”

她的身子早在半个月前就恢复如初了，晚间就寝时，每每注意到姬御苍那暗沉的眼神，她都会猜测他会不会随时破功。

没想到一天天忍下来，他竟然只是忍，像个坐怀不乱的和尚，让沈凝数次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到底在顾忌着什么？

顾忌这副身体不属于她自己？

可她原来那副躯体早已经死了，且已经入土，沈凝也已魂归地府，她不可能再回到原来那副身体里去，余生她只会用沈凝这个身份活下去。

顾忌着会伤了她？

他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夫妻，早晚要走那一步的，若真要伤着，只怕越忍越会反噬得厉害。

所以沈凝不明白他在忍什么。

此时迎着姬御苍那双深邃暗沉的眸子，她终于开口问道：“你不会特意选了个除夕夜过洞房花烛吧？”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子时是今天的最后半个时辰，另外半个时辰在明天，也是新年。”姬御苍语气格外认真，“若能从年末恩爱到年初，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后每年、每天、每个时辰都可以夫妻恩爱，情深不变？”

沈凝：“……”

冬夜里寒气逼人，屋子里烧着地龙，沈凝觉得自己有些热，刚沐浴过的身上穿着贴身寝衣，此时因被姬御苍压着的缘故，前襟敞开，流出了一点白皙的锁骨，肌肤如玉，在灯光下泛着光一样的细腻。

还有一丝丝馨香不断钻入鼻翼，挑战着姬御苍已经濒临极点的自制力。

沈凝嘴角微扬，定定注视他片刻，主动吻上他的嘴角，女子娇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从年末恩爱到年尾？姬御苍，大话别说得太满，要看你有没有这个体力才行。”

这句话是对男人能力的质疑，谁还能忍？

姬御苍眸子一深，低头堵住她的唇瓣，身体力行去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长夜漫漫，烟火还在绽放。

锦麟院卧室里，终于迎来两人成亲之后真正的洞房花烛。

“凝儿，今晚别睡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克制的情欲，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愉悦的音色，“烟火放到什么时候，为夫就爱你到什么时候，可好？”

沈凝眼神迷离，纤腰被牢牢钳制住，整个人仿佛被带着飞上了云端，脑子里一片懵，一点点抽走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咬着牙，不愿意发出让自己羞耻的声音。

可姬御苍显然不愿放过她，低头蛊惑着：“凝儿，唤我的名字……”

沈凝睁着茫然的眼看着他，忽然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和他一起沦陷在欲海之中。

…

外面烟火是什么时候停的，沈凝不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太阳高照，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她能清晰地听到旁边那人均匀的呼吸。

沈凝睁开眼，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温柔的眸子，俊美如天神一般的容颜看着神清气爽，明显是一副餍足的状态，一夜没睡，气色却极好。

反观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她错了。

话说得太满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醒了？”姬御苍嘴角噙着笑意，“夫人觉得为夫的能力如何？有没有让你失望？”

沈凝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姬御苍闷笑一声，连忙致歉：“夫人昨晚是第一次，为夫不该急于证明自己而那么莽撞粗鲁，应该对夫人温柔一些的。”

沈凝皱眉，微微眯眼。

“只是夫人太过诱人，让为夫忍不住沉迷，没能克制，还望夫人海涵。”姬御苍翻身而起，开始给沈凝按摩着腰背和大腿，“是不是很酸很疼？”

沈凝闭上眼，懒得回答这种无聊而羞耻的问题。

不过她是第一次知道，姬御苍原来也是个恶劣的人，凭借体力上的优势欺负她，事后还得意自大，以后继续做个柳下惠好了。

“因为昨晚太过疯狂，今天早上的饺子都没能吃得着，只能等中午再吃了。”姬御苍双手落在她腰部，仔细给她做着推拿，说完还低头在她耳边偷了个香，“虽然我觉得凝儿比饺子好吃。”

沈凝闭上眼：“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力气，所以只能任由你欺负？”

姬御苍敛了笑，垂眸道：“不敢。为夫只是终于得偿所愿，有些太过高兴。”

沈凝没再说话，心里微微悸动。

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她似乎已能明白他长久的暗恋和得知嫁人之后的失落，以及得知她死讯之后的痛苦和后悔。

当一个人可以为了你的重生而付出断绝子嗣的代价，沈凝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他在乎的人更重要，即便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太过执着，有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痴狂。

但她可以试着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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