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请下堂
这样的伎俩真真是夏老太太惯用的。
林知南眸子里闪过讥讽,直接跪下,“知南自幼得林家教养,万万不敢不敬长辈。祖母既不相信梁大夫的医术,知南不敢违背您的意思,只能带梁大夫离开。如今义诊,也不过是想给夫君积一点阴德,却不想惹得祖母误会。如此不敬不孝之名,知南万万不敢当。”
“知南一不能替夫君治病,二不能让祖母满意,这便自请下堂,还请祖母应允。”
说罢,林知南朝夏老太太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听完她的话,周围围观的人愣了一瞬后纷纷议论起来。
“要我说,这也不是林姑娘的错啊!大夫人家也请来了,老人家自己嫌弃大夫的医术,她一个孙媳妇能怎么办?”
“谁让她是孙媳妇呢?这年头孝字大过天,长辈说什么,你不得受着?可怜这么好一个姑娘,竟遇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祖母。唉,以后有她受的。”
也有人窃窃私语,“这夏家老太太可是这条街出了名的不好相处。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夏家伺候,都说夏老太太是最难伺候的。也得亏这孙媳妇是林家人,大度贤惠,这才没闹出来什么事。这要是换在别家,孙媳妇有点气性的,早就闹翻了!”
“林家的家教自然没得说!林老太爷桃李满天下,听说连皇上也是他教的!”
众人一听这话,都吓了一跳。
他们本就对林知南有好感,觉得她委屈可怜,现在更是觉得她半点错处都没有。反倒是夏老太太仗着长辈的身份为难,还想乱扣帽子。
一时间,众人不断对着夏老太太指指点点,有的甚至朝夏老太太扔起烂菜叶子。
夏老太太冷不丁被砸着一下,一张脸几乎要气成猪肝色。
心里头不知骂了林知南多少遍,可也知道不能跟众人对着干,只能挤着笑亲自去扶林知南,“好孩子,你都是为了贤哥儿,哪里有错?祖母不是责怪你,就是一看贤哥儿的伤,心里就慌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说罢,强势的就要拉林知南起来。
林知南麻溜起身。
今日本就是想给众人留下一个老太太无理,她作为晚辈委屈求全的印象。如今目的达成,她又怎么可能再跪?
夏老太太眉眼微冷,总觉得林知南起身的动作很是碍眼。
然而,正事要紧,她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快,亲自给梁大夫道歉,“老婆子不会说话,冒犯了老神医,还请老神医您大人有大量,原谅老婆子这一次。”
她的态度也还算诚恳。
梁大夫看向林知南。
林知南也朝梁大夫屈膝行礼,“有劳梁大夫您再走一趟。”
梁大夫这才微微点头,拿着药箱起身。
夏老太太心头狠狠松了一口气。
排队看病的人不高兴了,“好好的义诊,你把大夫请走了,我们看什么?”
可排了半天队伍呢!
面对众人,夏老太太脸色一沉就想发怒,又想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只好看向林知南。
林知南朝众人歉意一笑,“实在是夫君伤得厉害,还请大家见谅。今日义诊未完,明日再诊一天,可好?”
“那买药的钱呢?”
先前可是说的,药钱是林知南付的。
林知南看向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嘴角狠狠一抽,道,“药钱,老婆子来付。”
一听这话,众人才勉强罢休,纷纷朝林知南道谢。
林知南朝夏老太太躬身行礼,“知南替众位百姓谢过老太太的大恩。”
夏老太太的嘴角又是一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
梁大夫在众目睽睽这下,又被夏家人请了回来。
诊断还是原来的话,可夏家人怎么能看夏君贤诊的瘸了,哭着求梁大夫想办法。
梁大夫看了林知南一眼,捋着胡子道,“想不瘸也不是没有办法。”
郑氏只恨不得再次跪下,“求神医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夏老太太抿着唇,没说话。
她心里恨死梁大夫和林知南,要不是夏君贤的性命要紧,她如何能忍这口气?
梁大夫道,“有一种外伤圣药,名为冰肌膏,可治断骨,生白肉。”
“只可惜,这是宫廷秘药。怕是寻常人,拿都拿不到。”
话音刚落,郑氏便唰的看向林知南,眸子里满是哀求。
淡春扶着林知南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姑娘手里正正好就有这药。
可是,夏家人不配用!
她怕姑娘心软,会把药拿出来。
林知南摇摇头,“冰肌膏就不必想了。便是林家也没听过这东西。”
淡春深深松了一口气。
郑氏满眼失望,又巴巴看向梁大夫。
梁大夫叹了一口气,又道,“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老夫的方子。只是这方子用料昂贵,怕是……”
“无妨,无妨!多贵的药,我们都用得起的!”郑氏忙道。
只要能治好夏君贤的腿,多少钱都无所谓。林知南手里有大把的银子。
梁大夫余光扫了林知南一眼,便起身写下方子。
夏老太太这才有动作,示意严麽麽接过方子,亲自去抓药。
只是跑了一圈,药没抓回来。
严麽麽的脸色十分难看,低声道,“老太太,这一副药便是一千两银子。”
夏老太太眉心狠狠跳了一下,随后看向林知南,道,“这药复杂,严麽麽不懂,你派人去抓。”
林知南敛去眸色深处的嘲弄,也不推脱,示意淡春去办。
淡春从公中支了银钱,很快将药抓了回来。
等药敷上,夏君贤的脸色这才好了写。
众人齐齐送了一口气,纷纷起身想回去休息。
这里有林知南在,不必她们操心。
林知南冷冷一笑,留了个小丫鬟看着,也回了自己院子。
她这辈子,不会再为夏家人劳心劳力。
将整个人都沉入水中,林知南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昨夜到现在,她还不曾好好休息。如今泡在热水里,四肢百骸都舒坦了不少。
一旁的淡春却是红了眼眶。
林知南身上满是红痕,有些地方还变得青紫,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
天杀的!
在马车上的时候,她怎么就放那个登徒子离开了呢?
“姑娘,你为什么不跟公子提一提那人?他敢欺负姑娘,公子定不会饶了他!”
林知南闻言,微微垂眸。
她着了夏家人的算计,不是那个男人,也会是夏家找来的乞丐。
她宁愿是那个男人。
可这不代表她不恨。
她现在要收拾夏家,林家的事情也不少。
那个男人能拿出冰肌膏,明显身份非比寻常。她不能拿林家去赌。
不急。
不急。
总有一天,这些账会全部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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