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道歉！
明明是比他小两岁，力气却大得吓人。许意被林以珩抓住，一把拉了出去。
两人一走，堂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显得空荡荡的。许母越发不自在，只恨不得立刻从这里离开，回到她租的那间又矮又黑的房子。
林知南不过晚了几句话的功夫，见到许母时就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几乎要哭了出来，不由得一愣。
“许姐姐，抱歉，临时有个急事要处理，来晚了。快坐。”
许母微微摇头，眼睛却不敢看林知南，只一味低垂着。
林知南见此也不勉强，道，“你们第一天来，不如先去安置。拂云，你带许姐姐过去。”
又嘱咐许母道，“许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同拂云要。”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立刻上前，对许母道，“夫人请。”
听到这个称呼，许母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林知南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让拂云带着她离开，这才问道，“珩哥儿拉着人跑哪里去了？”
曲屏掩嘴一笑，道，“昨日王晋送了一窝兔子，雪白，公子喜欢得紧。”
林知南想起那一窝兔子，的确可爱，脸上的笑容也重了几分。
“王晋如今本事越发大了，总能弄来这些这些稀罕东西。”
曲屏忽然想起上次王晋送来的那只金黄大蟒，不由得咋舌。
幸而如今的宅子够大，不然还真养不下这么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知南也没有去管两个孩子怎么相处，只先处理正事。
正事处理一半，两个孩子牵着手进来了。
“娘亲。”
“夫人。”
林知南放下手里的东西，见两人一身清爽，知道是先去擦了汗，又换了衣裳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许意。
这小半天的功夫，他倒是能劝住林以珩。要知道，从前林以珩可顾不上这么许多。
“去明远书院读书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办妥了。明日便可以去学院入学。”林知南让两人坐下后，对许意道。
“至于私塾那边……”
许意忙接话，“今日我便去向先生告辞，还请夫人准半日假。”
林知南点点头，“是该亲自过去一趟的。我替你备了薄礼，你且一并带去。”
见许意想推辞，林知南道，“你不用推辞。在私塾这两年，先生对你颇为照顾，如今要走，也该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至于这些东西，若觉得心里不安，待你高中，再还我就是。”
许意闻言，咬了咬牙，便同意下来。
……
私塾。
柳夫子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许意，捋了捋胡子，“要去明远书院了吗？”
许意心里有些愧疚。
柳夫子免了他的束脩，几乎等同于再造之恩。如今没有同他商议便擅自决定要去明远书院，他心里着实忐忑，害怕夫子生气，更怕夫子觉得他忘恩负义。
“夫子，我……”
柳夫子抬手打断他的话，“明远书院是个好地方，你能去，夫子很是替你高兴。”
“你既进去，便是明远书院的学子，这层身份，很重要。”
“有了这层身份，明远书院会根据你的入学考核，分配到甲乙丙丁四个不同的班级中。其中的授课内容、进程都不太相同，又分成了上中下三等。”
许意一愣。
这是他事先不知的。
他一直以为，他作为伴读，是要跟在林以珩身边的。
按柳夫子如今的意思，他进去之后，还不一定能同林以珩分到一起。那他这个伴读，岂不是只占了个名头？
这……
柳夫子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捋了捋胡子，又道，“以你如今的水平，大概率是分在丙班。这已是不错。待你过了童试，便有了进入乙班的资格。”
以许意读书的时长，这已是十分难得。
许意又是一愣。
“我记得小公子在丙班，那我是不是也该去丙班？”
他毕竟是伴读，若不陪着，林知南要他做什么？
柳夫子给气笑了，骂道，“你以为那位夫人真请你去做伴读的？这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无外乎是见你学得好，天赋又高，起了惜才的心思。这才找了这么个由头，把你塞进明远书院。”
林知南的名头他是听过的，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帮扶了多少学子。这一点，在番县的老学究圈里不算什么辛秘。大家不仅不反感，反而乐得她这么做。谁不惜才呢？
“待你进了明远书院，就得按明远书院的规矩来。什么伴读不伴读的，明远书院没有这个规矩。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许意有些失神的从柳夫子的房间内走出来。
因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没留意直接撞上了门口迎面走来的人。
林跃凡被撞得有些疼，手里的书跟着洒了一地，很是不快。
“喂！许意，你没长眼睛吗？”
许意回神，对上林跃凡恼怒的脸，拱手致歉，“抱歉，是我走神了。我替你捡起来。”
夫子说过要知错守礼，既然是他撞到的，也理应他将东西捡起来。
林跃凡却是恼了，一把将许意推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晦气！”
母亲说过，男儿的手是用来写字的。洗衣扫地，只会让双上沾染上晦气。私塾里谁不知道，许意每次回家都要帮他那个瞎子母亲的忙。什么脏活没干过，手上满是浊气、晦气。若沾染上了，是会倒霉的！平日里，他们从来不会让许意触碰他们的东西。
许意是真心想帮忙捡东西的，哪里会提防林跃凡的动作，直接被推翻在地。
不过七岁的年纪，哪怕学问上再有天赋，又哪里能应付如今的场面，瞬间，眼里就蓄了泪。
可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愣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滴落。
林跃凡朝他“呸”了一声，道，“我告诉你，像你这么晦气的人，最好给我离得远远的。不然，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若不是许意，他们家怎么会被那个恶毒的女人数落一番，连累得他回去挨了父亲一顿骂。这股气在心里憋了许久，终于让他逮着许意发泄出来。
这样的侮辱，许意哪里还能听不出来。
他起身，死死攥着拳头，怒目看向林跃凡，“道歉！”
林跃凡一愣，随后笑了。
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忽然一收，一个拳头就朝许意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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