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
魏子辰那张脸,凑的更近了,呼吸之间,除了酒的气味,还带着一股不知名的膻气。
就这个距离,冷月挥舞拳头,砸向魏子辰。
她本想,趁他捂住眼睛的间隙,趁机跑出去的,却因为情急,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
男人钳制着她的双腿,她起不来身,而她适才的举动,无异于完全惹怒了他。
果然,魏子辰顿时怒火中烧。
一个被卖了的贱人,与小爷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一巴掌结实的还了回去:“臭娘们,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少给脸不要脸!”
他打的极具技巧,既不会打伤女人的脸,败了自己的兴致,又足矣让这女人觉得痛。
冷月的耳朵嗡嗡直响,肩膀陡然一凉,他迫不及待的欺身而上。
魏子辰按住她的胳膊,唇齿就像老鼠一般,啃噬着她的脖颈、肩膀……
也啃噬着她可怜的自尊,一时间,屈辱、恶心、愤恨、无奈齐齐涌上了心头。
想到她娘家无人做主,夫君又不爱惜,这般活着,还能有个什么滋味,不如死了的干净!
是啊,她最后一个办法,无非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她刚用牙齿抵住了舌尖……
黑暗中,忽而闪出一抹亮光,极细极快,她尚未看清,魏子辰就重重的倒了下去。
“啊……” 冷月尖叫出声。
粘稠的血液飞溅到脸上,恐惧侵占了她的大脑,她连血都顾不得擦了。
事发突然,她没想到上一刻企图霸占自己的魏子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人给杀害了……
“没死的话,就赶快爬起来!”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拉回了冷月的思绪。
她胡乱的理了理衣裙,坐了起来,怯生生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陌生男子。
二十岁左右的光景,左脸面如刀削,剑眉星目,而右脸上,则戴着精致的银色面具。
“你有两条路可选。”
男子声音清冷的说道:“第一,待赵诚回来,把你交由官府查办;第二,我替你善后,即日起,你都要听我的命令行事!”
当年因为先皇猜忌,他府上数百条人命,一夜之间葬身了火海。
娘亲为保他,是受尽凌辱而亡。
涉及此事的兵将,他都一个个的揪了出来,让那些人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向娘亲赎罪。
冷月的父亲冷达,别看他现在嗜赌如命,形如刍狗,亦是当年染指过他娘亲的退伍士兵。
适才他杀冷达,那厮以为是赌坊讨债,说出了父债女还的话,可惜了,他讨的是命不是钱!
他从冷达口中,得知他女儿的下落。原本要送这父女二人下去团聚的,却赶上了一出好戏!
他瞧冷月美的惊心,当机立断的改了主意,有价值的活人,远比无价值的死尸更重要。
她的这张脸,只需稍加调教,就会成为他手中锋利的刀刃,致命的毒药……
“你不杀我?”冷月不可置信的问,男子摇了摇头,以作回应。
她亲眼所见这个男子杀人,本以为魏子辰死后,就轮到她了呢!他不杀她,还说替她善后?
冷月擦了擦脸,站起了身。
回想起魏子辰死前,一声痛呼也未及发出,可见出手之人快、准、狠!
人虽不是她杀的,却是死在了她的家里。
以赵诚的优良品质,一定会把所有罪责,一股脑儿的推卸到她的身上。
眼前的男子,虽与她仅有一面之缘。
但他既敢私闯民宅杀人,又能表现的如此淡然,无非有两种原因。
第一,他是个杀手,素来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第二,他真的有权,能将此事给压制下去。
无论他是哪种人,都必然有自保的能力,而冷月则不一样了,平民之命,贱如蝼蚁!
她若被交由官府,府衙中人势必会用尽酷刑,屈打成招,甚至打死后,再按下手印了事。
她不敢再想了,连忙道:“我选第二条。”
事急从权,只要不让她杀人放火,有悖于道义,答应听他又何妨!
“你唤我一声公子便好。”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两两相碰,冷月惊的退后了好几步。
这温度也太烫了些,紧接着,公子的脸色明显泛红,似乎在隐忍什么。
他暗道不好,这热毒发作的真不是时候,以往要借着寒潭水,有义父帮他,才会好过几分。
现下这情形,他只能暗自调息,忍过今晚。
迅速封了身上几处穴道,他盘膝而坐,支使着冷月:“你去守门。”
院落除了自己和眼前人,哪里还有别人?冷月乖觉的站到了门口。
适才发生的事,她仍旧心有余悸,揉了揉红肿发疼的耳根,冷月低声而隐忍的哭了起来,泪水汩汩,宣泄着她的心酸、无助和委屈……
她偷瞄一眼魏子辰的尸身,面容狰狞,双目死死的瞪着,仿佛在盯着她,还能看见她一般。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明明这个男人死不足惜,但冷月此时,还是莫名的有些害怕了……
她站了一整晚,双腿渐渐的麻木。
随着金鸡“咯咯哒”打鸣声,太阳慵懒的冒出头,渲染了大片云霞。
赵诚推门而入,一眼看见家里多了个野男人,更多了魏子辰的尸身。
他惊愕之余,颤抖的手指向冷月:“贱人,你竟敢伙同奸夫杀人,我这就去报官!”
谁是奸夫?
她未及言语,公子却猛然睁开眼,抽出腰中的软剑,光芒一闪,赵诚就直接身首异处了。
冷月惊恐的瞪大眼,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般,未能发出一丝声音。
公子的眸子深沉,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他慢条斯理的从怀里取出锦帕,擦拭掉了剑身的血污,复又缠在自己的腰间。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他做了千百遍。而适才被他斩于剑下的,不像人命,更像是猪狗。
随着魏子辰和赵诚的死,冷月的委屈和后怕,都通通释怀了。
但瞧眼前这个男子,也实在恐怖的很呐……
公子薄唇轻启,是毋庸置疑的语气:“跟我走!”这是为她善后的条件,她理应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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