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四大皆空
水烧开的时候，富贵打来电话，让两个人下去吃饭。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黑了。
牛大汉将桶子搬到房里。
李默然蠢蠢欲动道：“好久没这么泡过澡了，大汉弟弟，你挺会享受嘛。”
说这话的时候，她带着跟上次坐大巴车一样的神色，挑着眉毛略带嘲讽。
牛大汉将一桶热水全都倒在里面，有点嫌弃说：“唉，你要不就用我妈的澡盆吧？”
“不！我就要用你的。”李默然拒绝。
牛大汉愁眉苦脸：“你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不太矜持？我妈又不是没澡盆。”
“干什么？我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李默然哼道。
牛大汉认真脸：“是的，也不单单对你，我有洁癖，对任何人都一样。”
“你！”李默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门口喝道：“出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木桶里的热水蒸腾着雾气，房间里感觉像仙境一样。
牛大汉撇撇嘴，只得关门走了。
‘早知道就该送到医院去了。’前面只想着给人方便，哪里考虑到要洗澡这些事情？他要知道李默然这样，绝对懒得答应。
“失策失策！”牛大汉敲着脑瓜子，以后得长个心眼。
李默然在房间里哼着小歌，心情又愉悦起来，刚才的不快仿佛都被抛掷九霄云外。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之后。
牛大汉正在门槛上抽烟，就听得里面叫道：“大汉，毛巾呢？我拿什么擦啊！”
“对哦。”牛大汉这才想起：“我家没有毛巾，要不我给你买去？”
村里还是有小卖部的，卖一点零食、牙刷、毛巾、啤酒等等生活刚需物品。
李默然沉默一会才答应道：“那你快点。”
牛大汉惦记着里面的蜂蛹，敲着门说：“你把蜂蛹给我拿出来，我正好让富贵叔加个菜。”
“我......”李默然磨蹭着。
房间里响起拐杖撞击地板的声音，过了一会，房门才打开一道缝隙，一碗蜂蛹被递了出来。
牛大汉接过提醒：“你的脚踝别碰水啊，让你拿澡盆又不干，浴桶怎么好弄？”
“我的腿长！用不着你管。”李默然傲然批评。
这让牛大汉想起她的身高，确实很高挑，同时又脑补出一条比浴桶还高的大长腿，这腿就足够长啊。
他放心地下山去了。
村子的院落，每家每户都已经烧火炒菜，很多人坐在门廊前开始吃饭。
富贵在堂屋默默等着。
牛大汉将蜂蛹从院子的铁门递进去说：“富贵叔，加个菜。”
“大汉，咋还没搞完呢？你们这么久了还没洗澡？看你这身泥巴。”富贵接过蜂蛹，高兴道：“不错，好东西，俺喜欢。”
猪圈里的猪噗呲叫着。
两只母鸡在柴垛上打盹。
天色越发蒙蒙黑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开始点灯。
富贵用手捏着一条蜂蛹，咧嘴笑着，又用鼻子闻了闻，眉头便忍不住微微皱起。
“这个放得久，有点味了。”他摇头嚷道。
牛大汉无所谓道：“拿盐水泡下就行，我还要去买毛巾，然后上去洗澡换衣服，你顺便炒了吧。”
“早说嘛，俺就先喂猪啊。”富贵还没有给猪喂食。
牛大汉走了。
他又忙活起来。
月光照耀着大地，马上就要中秋节了，这个时候的月亮可以照得土路发亮，即便不打灯也看得清楚。
牛大汉抬头看看夜空，点点星光已经闪烁出来。
李默然在里面换洗衣服。
没过多久，她打开门喊道：“大汉，你快帮我看看。”
“看什么啊？”牛大汉无奈。
李默然站在门口，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金鸡独立般扶着门框。
牛大汉愣了。
房间里的灯将她反照得一片漆黑，除了连衣裙的颜色，其他地方都显得模糊。
牛笑笑的身高属于娇小型的，比起李默然不知道矮了多少，至少有一个脑袋。
她的连衣裙穿在李默然的身上自然小了。
原本连衣裙应该遮住大腿，李默然穿着，却跟超短裙似的，不仅如此，从笔直的腿部来看，比超短裙更短，短得迈步都难。
她努力地扯着一角裙摆：“大汉，是不是太短了啊？”
这件连衣裙要是还不行，就没有衣服穿了。
笑笑的衣服可都是这样。
牛大汉点头说：“是好短，你还是穿自己的吧。”
“自己的？怎么可能？脏兮兮的，我早都洗了，就等着晾。”李默然白眼。
牛大汉无奈：“那怎么办？我妹妹的衣服可都是这个码子。”
“你的呢？你就没有篮球服吗？”李默然突然嘴角上翘。
言情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牛大汉歪着脖子想了好久：“那个给你穿着能合适吗？”
“篮球服有什么不合适的？算我买你的，到时候送你一件。”李默然哼道。
牛大汉只好找出一件蓝色的篮球服，这种球衣都比较大码。
即便如此，李默然穿在身上也只是遮住一半大腿。
他好奇道：“你咋不穿篮球裤呢？”
李默然红着脸蛋扭捏说：“不喜欢，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你一跳一跳才是真不方便。”牛大汉提点。
李默然懒得搭话，拿着衣架慢悠悠地晾衣服去了。
牛大汉跟在旁边。
他默默等着，当瞥见一件一件衣服挂在绳子上面，波澜不惊的脸色才精彩起来。
“你、你.......”牛大汉说不出话来。
这个李默然也真的是够够了。
他有点麻爪。
绳子上有好几件衣服，里里外外正好一整套。
李默然囧道：“我只能这样。”
“你，可是我们还要下去吃饭啊！而且我的篮球裤也不脏吧？”
“那么粗糙我不要。”李默然压住衣角，有一阵风从旁边吹过。
牛大汉生无可恋：“看见了吧？你这样太危险了！至少留点。”
“留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李默然发出死亡凝视：“赶紧闭嘴，反正我们就下去吃个饭。”
牛大汉吸气，只觉得四大皆空。
李默然又说：“下去看着点，别让我摔了！”
走在山路上，坡度又陡，有些地方都到六十度了。
李默然的拐杖肯定派不上用场。
她看着山下吐槽：“你就不能带我走平一点的路吗？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只能扛你下去。”牛大汉也很无奈，这条路已经算好走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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