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烹杀上千只
意见不合暂时搁浅下来。
牛大汉准备看完那些书再做决定。
富贵却急得不行。
在村里务农别的不怕，就怕闲着。
牛大汉吃完饭，满意地摸着肚皮说：“富贵叔，你家里有没有不要的大铁锅子？”
“有啊，你拿这个干啥？”富贵疑惑。
牛大汉起身道：“当然是做饲料啊。”
蛆虫的生命周期都非常短暂，十天左右就会成虫化蛹，变成苍蝇。
牛大汉可不能让院子里的两大桶蛆虫全部都蜕变。
那样岂不是满天满地都是苍蝇？这么多苍蝇在进行产卵，只怕到时候梨花村就是几十万苍蝇。
富贵从猪栏里面，拿出一口废弃的铁锅。
牛大汉让他在院子里架上柴火。
这一桶铁锅锈迹斑斑，就连烧柴的大铁桶也是一样，上面全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想来很久都没有用了。
富贵略带忧伤说：“俺当初就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卖得出去，什么卖不出去，前面这一口锅子烧火煮水就是用来杀猪的。可惜，全猪瘟死了。”
这像是在警告牛大汉一样，告诉他不要瞎养。
牛大汉从厨房里挑来两桶水，哗啦啦全部倒在铁锅子里面。
富贵还以为他要做菜，煮什么东西吃呢，站在旁边拿着一把竹刷子，准备将生锈的铁锅刷个干干净净。
牛大汉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刷两下就行了，我又不是搞吃的。”
“那是干啥啊？”
“不说了做饲料？”牛大汉指着一桶蛆虫说：“搬过来，我要将它们全部烫死，煮熟了。”
“啊？”富贵咂舌。
牛大汉却异常平淡道：“只有这样它们才不会化蛹蜕变。”
富贵磕巴道：“这个有点残忍啊！”
他还是庄稼汉的穷人心态，只有穷人才会连蛆虫都要悲悯。
牛大汉却想着桂琴大婶的那些话，态度冷淡说：“大自然的规律就是食物链一级吃一级，我们人类是食物链的顶尖存在，蛆虫多了就要杀掉，不然化成苍蝇祸害我们？你想引起虫灾吗？”
“蝗灾吧？”富贵以前经历过一起。
漫山遍野都是蝗虫，飞过去，一只只，全都拇指头那么大得吓人，如同龙卷风一样吹了所有的庄稼又继续北飞。
还好这些蝗虫没在梨花村久待，要不然就真的惨了。
富贵都害怕自己饿死。
他再也没有半点怜悯之情，搬着桶子到铁锅子旁边。
铁桶里面的柴火烧得相当旺盛，火舌甚至舔得生锈的地方发出‘噼啪’之声，好似放小鞭炮一样。
水咕噜噜翻滚起来。
牛大汉拿着一个长勺的筛子，搅拌着滚烫的开水说：“倒下来吧。”
蛆虫像是预感到一样，在桶子里疯狂地扭头。
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牛大汉却仿佛听见了一些无声的呐喊。
那是一种阴暗、绝望的磁场。
富贵也感觉到了。
他们待在农村，常年面对花花草草、各种动物，对于这些无声的音波非常敏感。
据说曾经有科学家试验过，买了两盆一模一样的花草，放在一个地方养着，一盆天天骂它，一盆则天天夸它，结果被骂的那盆花草快速地凋零死掉，而被夸奖的花草就长得非常茂盛。
这就证明万物有灵。
牛大汉却脸色冷峻：“煮啊！”
富贵再不迟疑，咬着牙，闭着小眼睛，将桶子的盖子掀开，一桶子蛆虫就倒了进去。
“呲呲~”开水沸腾得发出蒸煮的声音，就像是气泡破裂一样。
一锅子蛆虫全都在月光下扭动。
它们似乎在痛苦地呐喊。
这个时候连猪圈的猪崽都不安分地惊叫起来，更远处的土狗也汪汪叫着。
富贵打了个寒颤说：“大汉，你有没有感觉冷啊？”
牛大汉眯了眯眼睛说：“我既然杀生就不怕因果。”
周围的磁场似乎更加强大，那种绝望都像溢出来似的。
上千只蛆虫在里面扭动得渐渐沉没。
牛大汉想着桂琴说过的话，还有莉莉的短信，更有老头子说的八字真言，流淌的血液便冷了几分，就连心脏似乎都硬了一些，往石头转化。
人家的心脏是肉长的，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点纤维化，长得越来越像一块石头。
它不惧痛苦，也不惧威胁，更不会有多余的感情。
富贵望着他，小眼睛带着一丝恐惧，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牛大汉用脚勾过桶子，手里的长勺子则搅着蛆虫说：“干嘛这么看我？”
“俺、俺在你身上看见一个人的影子，你现在跟他有点像。”富贵小声解释。
“哦，什么人？”牛大汉好奇。
富贵回忆道：“二十年多年前，俺从昆仑学艺下山，在黄土地遇到一个刀客，他就在跟人决斗，跟你现在一模一样，身上好冷，那一双眼睛就不是人的眼睛。他是黄土地的第一刀客，号称八大宗师之一。”
“冷兵器过时了。”牛大汉将煮透的蛆虫舀到桶子里说：“我的心境确实变了，昨晚我一个人在江边坐了一个晚上，我想了很多。这些都不重要，总之，我依旧是我，只不过不再是那个弱小的我。”
富贵懵懵懂懂：“你跟那个刀客唯一不一样的地方，你的眼睛还有一种东西，俺说不出是什么，看着让人稍微安心。”
“呵呵。”牛大汉淡淡一笑：“还有一桶拿过来吧。”
锅子里煮过的沸水，通过门口吊着的灯泡，隐约只能看见一层薄薄的柚子，真的是蛋白质丰富，就连油脂都比猪肉要少。
要是换成这么一百斤猪肉，铁锅里绝对会飘起一层厚厚的油脂。
富贵又搬来剩下的一桶。
这一次送了两百多斤，一桶相当于一百多斤，一只蛆虫一两来算，一斤就是十只，十斤一百只，一百斤得有一千多只，抛重了也有七八百只，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拼命地往盖子上拥。
前面它们可要安静许多，都不会爬到盖子上面。
富贵用手掌拍了几巴掌，全部震下去之后，才迟疑说：“继续煮吗？”
周围都刮起风了，凉飕飕的。
牛大汉扯了扯衣服说：“煮吧。”
富贵又闭着眼睛将蛆虫全部倒了下去。
半个小时烹杀了两千只蛆虫。
牛大汉揩了揩额头的汗水说：“明天出太阳晒干，用麻袋装着就能当饲料喂鸡。”
富贵望着桶子里煮得泛白的蛆虫担心道：“大汉，俺们真要继续做这营生？”
他可听说过一个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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