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唇齿相争
她对沈卓的抵触原本也不是因为周绍而产生的，就算她对沈卓只是三年夫妻情意，也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只是沈卓这种故意做戏给周绍的行径以及方才那副阴冷可怕的眼神的确是吓到了顾檀。
顾檀心中对沈卓产生了畏惧，那股畏惧感自心底涌出，她只觉得，沈卓要比周绍还要可怕。
席间，沈卓同顾檀几次毫不避讳地交谈他们二人在家中的那些相处，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周绍，似是在故意引起周绍的注目。
他眼底夹杂着浓浓地挑衅，丝毫不加掩饰。
顾檀不知，沈卓哪来的能耐可以同如今的周绍抗衡，周绍若是想要拿捏沈卓，他能够行的手段可不止一样。
然沈卓一门心思想要宣誓主权，更是因为那份残缺内心深处有一股莫名的嫉恶，想要用偏激的手法来证明自己。
相处三载，他隐忍三载，终是在触碰了那道防线以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令顾檀陌生。
顾檀还是愿意配合周绍一二，一如他们一开始便约定好的，在外人面前要表现出夫妻和睦的场面。
“夫君，妾身想要吃水晶玲珑饺。”每张桌子上都盛放着一些小碟，碟中放置着精美的小食，供给在场众人品尝，食用。
沈杭位于周绍右后方，并不与国公府同坐，国公爷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周绍身上，态度同他那嫡子截然不同。
他颇有讨好之意地看向周绍，周绍在触及那目光之时眼神默然，也只是冷冷应下。
国公爷却是满心欢喜，只要沈杭在摄政王那里安稳做事，不惹是生非，他们国公府上下，也能够安稳度日。
国公爷也知晓顾檀同着摄政王那段恩怨，所以只期盼着摄政王不要因此问罪国公府，对国公府产生敌视关系。
而那季氏，一直不喜周绍。
季氏到底是深宅大院的妇人，虽做的国公夫人，却是目光狭隘，心胸不宽阔，心思阴沉。
沈卓作为季氏唯一的儿子，又怎会是个温润如玉，品行端正之人。
沈卓脾性，顾檀三年都摸不透，在外人面前，更是喜好伪装，旁人来看，都已经顾檀嫁了个好夫婿。
不过如今周绍得胜而归，声势显赫，其地位不言而喻。
那在场的众人纷纷猜测，世子夫人心中可曾后悔选错了人。
世人皆不记得，顾檀当年是怎样的处境，又如何有可选择的余地。
当时留给她做选择的时间并不多，顾檀只能舍弃其一，做一个最终的选择。
在顾檀眼里，父母亲情至为重要，她可以舍弃一切，选择亲情。
只是当年旧事，除了她哪里还有几个人记得。
旁人只知，她是罪臣之女，当年周绍不过是个落魄皇子，而她则是放弃了皇妃身份而另选了国公世子妃的位置。
在外人看来，顾檀不过是空有美貌，拿捏男人的手段，论家世背景和才情，无一可以拿得出手。
却也仅仅是因为美貌，让那些男子为之倾覆，旁人来看，摄政王殿下至今也并未做出刁难顾檀之举。
她微微侧眸，正好撞入周绍空洞地目光里，顾檀心惊了又惊，后稍稍恢复神色。
好在那个时候，沈卓的目光并未看向顾檀，顾檀紧跟着松了一口气。
“檀儿，喝茶。”
周绍那藏于袖中的手青筋暴起，隐忍而不发。
他脸色低沉，整个人的气压极地，候在他一侧的舟白感受到那股气场，他目光微微扫视在王爷的脸上，见得对方沉默不发。
舟白最是了解王爷，这要是在战场上，那个人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国公爷这位世子是个不知死活的，到底以为自己有翻天的本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王爷。
舟白来看，那人不单单是心里有其夫人，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挑衅王爷，而不是世人看到的和睦恩爱。
只是外人眼盲心瞎，看不出端倪来。
沈卓故意同顾檀拉着手，将动作摆到台面上来，丝毫不避讳。
顾檀忍着想要抽离左手的冲动感，面上一如既往的温柔。
在世人面前，顾檀也不愿意戳破沈卓的那层虚假，仅仅是因为沈卓对她有恩。
有些感情，即便没有男女之情，相处三载，也是有几分亲情在的。
“王爷，冷静。”
舟白暗道，提醒着摄政王。
他们三人，就处在斜侧方，也是巧合。
周绍言语清冷，态度并不友善。
“夫人同着世子感情如此恩爱和睦，膝下却没有个一儿半女，当真是美中不足，璞玉有瑕。”
周绍既知晓真相，却出言故意挖苦，而且字句都卡在刃上，故意而为之。
顾檀有些幽怨，纵使她知晓，躺若不是沈卓故意挑衅，或许宫宴之上，周绍还能够保持一贯的冷漠，短暂的绕过她一回。
只可惜，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卓脸色有些难堪，周绍这句话正中他下怀，世人不知真相，但这件事情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沈卓的心口上，让沈卓无法释怀。
倘若他不能人道之事被捅出，那这国公府世子之位势必会落入沈杭手中。
沈卓决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故意将顾檀拥入怀中，冷哼道:“那王爷三年不娶妻生子，又是为何？”
“檀儿身子孱弱，不适合身孕，故成亲三载，我二人并不打算要孩子，如今好事将近，王爷何须故意挖苦。”
沈卓倒是很擅言辞，三言两语不仅将自己置身事外，还透露了不少其他消息。
周绍宴席之上开口，有意无意都指向眼前的二人，显然对国公府世子夫人依旧记着，是念也好，是恨也好，其表露的情绪都说明了在意。
周绍冷哼着，倘若不是眼前那个女人两度在他身下，还是处子之身，他当真以为那夫妻二人如沈卓口中所说的感情恩爱和睦。
周绍那目光之中，似有洞悉一切的意思，盯得沈卓有些发慌。
他大抵能就能在，即便如此，他依旧处变不惊般，表现得极为冷静从容，旁人瞧不出端倪。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作为枕边人的顾檀也一直没有看出沈卓心思如何，他隐藏的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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