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醉酒
“你出去做什么的？”果不其然，沈卓发现她离开了。
“我先前告诉过夫君，我出去如厕，人有三急罢了。”顾檀缓缓入座，陪伴在沈卓身侧。
沈卓见她神情并无异样，且离开的时辰并非很长，又有阿苏在旁告知他情况，或许对方当真没有欺骗他。
沈卓有些醉意，人正上头着，双腮的绯红已经证实了他目前的状况。
顾檀用帕子为沈卓擦拭着额头，小声叮咛着:“夫君，酒不可贪杯。”
在沈卓身边的几位大臣相互对视，一副了然的模样。
“还是世子有福气，娶了这么贤惠温柔的夫人。”那官场上出来的人，惯会说圆滑的话来结交拉拢。
顾檀不喜这样的场合，却还是为了沈卓应付一二。
周绍始终没有重回宴席，顾檀几次有意无意瞥向那个位置，无人察觉。
摄政王已经离席，谁还会关注原本故事里的人。
而沈卓被几个好友拦着，自然无心于顾檀的事情。
宫宴散席，顾檀搀扶着沈卓上了马车，她凝视着宫墙的角落，总感觉方才有人在用着一双眼睛盯着她，令着她有些不安宁。
她环顾一眼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在那里。
顾檀以为，许是夜风寒凉，使她产生了幻觉。
她紧跟着上了马车，沈卓低语呢喃着，顾檀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唯有无尽的惆怅在她心底环绕着，有些噪意。
“夫君，我们马上到家了。”
行至京中最繁华的长街，街道冷清，行人早已经回了家中休息，小商贩铺子收了摊，空空荡荡的长街中时不时飘过一些杂物，在空中盘旋。
“嗯哼？”
沈卓有些意识模糊，他的头抵在顾檀的双膝上，顾檀不好有大的幅度，她缓缓侧身，替沈卓整理着鬓角。
她目光里暗藏着不知名地情愫，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夜里在宫廊之下的场景。
她的心跳动地有些快，几乎呼之欲出般儿，顾檀镇了镇心神，迫使自己情绪放缓。
阿苏头抵在一侧，显然是有些困乏，却还是睁着那双眼睛保持着清醒。
顾檀知晓，今夜周绍会放过她全然是因为她那句话所致，但让她去实践，顾檀必然是做不到的。
如若不是周绍强迫她，顾檀又怎会心甘情愿。
三年前的感情，实则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心中也怀念着那份感情，只是有些事情不由得她自己做主。
如今的她只能从周绍身上感受到对她的恨意和戏谑，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而顾檀，也始终以世子夫人的身份约束着自身，道德和本能迫使她，自身不要越界。
终是抵达了国公府，再一次回了她所认为的牢笼之中。
季氏自进门便没有给顾檀好脸色看，顾檀也已经习惯了季氏的冷嘲热讽和难看的脸色。
人还没有进小院里，就听着季氏对她无端的谩骂。
“你若是未嫁娶之前洁身自好，也不会给国公府招惹这样的麻烦！”
季氏将今日宴席之上的插曲全部归咎于顾檀身上，也不去想是她那个宝贝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主动挑衅摄政王。
国公府对于季氏的行径也未做过多的阻拦，只觉得季氏愚昧，交出的儿子也没有分寸。
“卓儿如此，都是你这个做娘的没个分寸。”国公爷在宫宴之上不敢发脾气，回到家中，颜色不悦。
季氏面色发青，死死地瞪了顾檀一眼，沈卓拦着季氏。
“娘，您少针对檀儿。”
即使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沈卓依旧下意识护住顾檀。
他对顾檀的喜欢倒也没有掺假，的确心中有顾檀的存在。
季氏被国公爷训斥，又被亲儿子说教，瞬间脸色阴沉下来。
只是在国公爷面前，季氏不好发作，她得保持当家主母的姿态。
倘若她在这件事情上还要辩解一句，便是给了国公爷发难的机会，国公爷只会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如此更加宠爱徐姨娘。
国公爷一直都觉得徐姨娘小意温柔，懂他的心，觉得徐姨娘比她更适合做当家主母。
“你赶紧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国公爷因为摄政王的事情而烦心，也知晓此事的源头是因顾檀而起。
他当初就不喜顾檀，觉得顾檀的家世配不上国公府的嫡子。
偏偏沈卓爱慕顾檀，跪在地上请求老国公夫人求娶顾檀。
老国公夫人心疼孙子，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这个国公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话的权利，顾檀娶进门，那段时日里，有不少官员都旁敲侧击地询问他。
国公爷始终认为，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就是祸害，三年无所出实实在在印证了这一点。
“你肚子若再没有动静，也别怪当爹的狠心。”国公爷已经有了让沈卓休妻的想法，顾檀听出了眉头。
“是，爹，儿媳明白了。”顾檀低眉顺目，应允着。
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沈卓，便想着先将沈卓带回房中，容后再听二老说教。
然而国公爷已经没了兴致，季氏主动提出让国公爷留在她院中过夜。
国公爷借口道:“烦心事本就够多了，还有不少事情没有处理完，今夜我就留在书房了。”
果不其然，国公爷还是寻了借口不愿意留在季氏房中。
“你先带他回房吧。”
临走时，国公爷准许了顾檀带沈卓离开，顾檀拖着沈卓的胳膊，沈卓的随从在一旁帮忙搀扶着，才将人送回了房中。
那人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倒在床榻上，推也推不动。
顾檀替沈卓准备了一杯醒酒茶，让怜儿准备好热水和毛巾，而她则是如常一样替沈卓褪去外衫，长靴长袜。
“夫君，我们喝口茶如何？”
顾檀哄着沈卓，服侍他起身。
沈卓神情有些恍惚，看眼前人并不真切，他仔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双大手抚上顾檀的脸蛋，刚想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胃里便不受控制一阵翻江倒海，那些食物残渣全都吐了出来。
顾檀怔住，擦拭着肩膀处的脏物，阿苏刚好进门，见状连忙上前替顾檀清理衣衫。
“小姐，赶紧将衣衫换下来吧，脏死了。”阿苏有些不耐，世子当真是心里有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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