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嘘寒问暖
老国公夫人叹息了一口气，并不知道顾檀是在故意佯装的。
她只觉得顾檀不会说什么谎话，依着顾檀的脾性。
她安抚着顾檀，希望顾檀不要为此事情绪激动。
顾檀并非痛恨沈国公府每一位，却也知晓，他们都是有着血缘和利益牵扯的亲人。
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沈卓的事情闹翻，在那件事情水落石出以后。
顾檀也知晓老国公夫人明事理，但她更清楚，当那些事情摆在老国公夫人面前时，老国公夫人只会怨憎她。
质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这一切，留在国公府莫不就是为了将沈卓送入大牢一类的话。
顾檀脑海里几乎是同一时刻，漂浮着那些场面。
老国公夫人起身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中，顾檀目光落在老国公夫人身上，老国公夫人眼神里充斥着慈爱。
“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季氏她不喜你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是我国公府长孙媳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变动的，这一点无论何时，都是生效的。”
老国公夫人哪里能知晓顾檀真正所想，只瞧着她眼瞳微微有些涣散的时候，以为她还在因为那样的事情而有所困扰。
老国公夫人并不怎么喜欢季氏，却并未因此而不喜沈卓。
她一直都很重视血统，只觉得嫡出的孩子才能够世袭国公之位。
而顾檀始终是沈卓的发妻，就算她家世没落，身份上同沈卓悬殊很大，却也是沈卓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
老国公夫人秉着从一而终的原因，只认为沈卓要有始有终，并且顾檀这三年里，从未做过逾越之举，一直恪守本分，以乖巧示人。
老国公夫人很是喜欢顾檀，这一点，季氏根本无法撼动。
纵使是爱屋及乌，也要对方讨喜才是。
反倒是季芸，老国公夫人从第一眼便不喜欢，她只觉得季芸生的小家子气了一些，难登大雅之堂。
对方的言行举止似乎是在刻意讨好她一样，脱下那层伪装，老国公夫人只觉得季芸满腹的算计。
她这般年岁，见过的东西多了，什么样的人一眼便看透。
“你既然怀了身孕，一切都应该以你为主才是，院子里的下人未免少了一些……”
老国公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檀给打断了。
顾檀实在是讨厌前呼后拥的感觉，尤其是这两日，短短两日的功夫，她只感觉这种气氛令她窒息。
“祖母，我只是想呼吸新鲜的空气，我会护好夫君的孩子，您的曾孙的。”
顾檀叹息着，口吻颇为无奈。
她那目光，显得尤为无辜，只是想让老国公夫人知晓她的苦楚。
老国公夫人方才进来之时，便瞧见院子里围着的那一群下人。
那群下人都是被顾檀驱赶出来的，一直等着顾檀吩咐做事。
老国公夫人明白顾檀的意思，她安抚着顾檀:“那就再安排两名护卫守在偏院正门前吧。”
“好。”顾檀应下。
老国公夫人又同顾檀说了一些贴己话才准备离开，临了还拉着顾檀的手一阵絮叨。
顾檀鲜少见老国公夫人这样的热情，也知晓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她心中倒是有数。
老国公夫人离开时，府上有丫鬟端着参汤过来，是季氏临走时特意吩咐的。
“她人呢？”
老国公夫人听见丫鬟的话，面色有些不悦。
一碗参汤，未免有些敷衍了。
毕竟顾檀孩子险些出意外，责任在于季氏，季氏纵使是顾檀的婆母，这些日子也应该多出现在偏院里，陪同顾檀才是。
“夫人带着芸表小姐出府了，说是赏景。”
那丫鬟也是实在，如实回答着，见老国公夫人面色逐渐冰冷，也知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或者是夫人娘家的事情也说不准。”
“芸表妹这些日子待在府上，也挺无趣的，婆母陪着她，倒也是常理。”
顾檀通情达理，老国公夫人还未开口，她便帮着季氏解释了一番。
老国公夫人瞧着顾檀，真是越看越看越心疼，只觉得顾檀太过于懂事了一些。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一些，才会被人欺负的。”
老国公夫人心疼顾檀，不由得叹息着。
“祖母，好啦，我没事的，有阿苏在，我会被照顾的很好的。”
顾檀安抚着老国公夫人，用孙女的姿态同老国公夫人撒着娇。
老国公夫人知晓阿苏是顾檀的心腹，且有一些本事，也不由得感慨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她被顾檀哄得心花怒放的，又因为府上添了这样一桩喜事，心情不错，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老国公夫人离开以后，顾檀重新回了寝室，那碗参汤也跟着送进了寝室。
季氏的人在一旁盯着，顾檀只能喝下。
这样的日子令着她不免产生乏味感，算准了时辰，顾檀觉得是时候去沈卓书房里一探究竟了。
沈卓这两日被国公爷逼着去做事，私下里仍然在派人打听着顾方的下落。
沈卓并不知晓那面具男是何种身份，没了那面具，在京中又调查不出哪家有受伤的男子养在房中，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没有出处。
顾方一直藏在山庄里养伤，并未出现。
越是如此，沈卓便越发不安，只感觉那人就仿佛突然失踪了一样，人间蒸发。
哪怕是有一点眉头，也好过如今这般。
对于这件事情，沈卓从未在顾檀面前表现出任何烦躁与不安。
这些事情，都是沈杭告知给她的。
自然，也是派了悄悄同她传了话，她如今顶着沉重的身子，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罢了。
顾檀也知，沈杭此人只听命于沈卓，唯有沈卓的安排他会不惜一切去做。
而国公爷摆脱沈杭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少不得周绍从中安排。
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沈杭在国公爷面前更加受重视。
周绍从一开始便同着顾檀表明了目的，他的心思明了，只是为了将沈卓拉下“神坛”。
而如今顾檀在感知这一切时，并无任何想法，沈卓总有一日要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而世子之位对他而言，也只是短暂的拥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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