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谎言
阿苏抽身离去，顾檀这才幽幽起身，布谷鸟的声音一旦响起，按照此前的交代，阿苏无论发现什么，都必须抽身离开。
阿苏离去，机关秘术还未解开。
那两名侍卫凝视着上空的位置，书房里并未察觉出一样。
“夫人，您方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怜儿觉得有些古怪，夫人平日里并不会如此。
“并无。”
顾檀回了怜儿，便不再多言，怜儿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此事就此作罢。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到了傍晚，沈卓回府，侍卫将白日情况如实禀报，沈卓匆匆回了书房，其中一名侍卫紧随其后。
“她有没有进这座书房？”
“并未。”
侍卫如实禀报，他们一整日都不曾打过瞌睡，一直紧盯着那书房，不敢挪开视线。
夫人也只是在院子里待了片刻便回了房中，未见到身影。
沈卓回房检查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
他那机关术不曾有人破解，只是那花盆中的东西，沈卓总觉得有人翻动过。
那层白粉就仿佛被人重新覆盖上的，令人生疑。
沈卓刚想要过去，他院子里的洒扫丫鬟过来清理书房的位置，同平日一样，他回书房以后，才能有专门的丫鬟过来清扫灰尘。
那婢女是主院的，季氏特意安排过来洒扫书房，是值得信任的。
“这花盆？”
“奴婢淋过水。”
婢女毕恭毕敬候在沈卓面前，手上拿着一方湿帕，正要擦拭案几。
见沈卓唤她，便来到沈卓面前，听候沈卓差遣。
“你继续吧。”
沈卓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母亲房中的侍女，并无欺骗他的可能。
这些个下人，都是季氏精心调教过的，不会有旁的不妥。
“继续吧。”
“遵命。”
婢女表现的有几分不解，不过在沈卓的吩咐之下，她继续手上的其他活计，不再逗留。
沈卓凝视着婢女的背影，略有所思。
偏房的寝室中，顾檀正喝着小厨房熬制的汤药，保胎用的。
季氏那一折腾，顾檀身子虚弱，孩子月份不足，很容易滑胎。
眼下不知晓喝了多少日的汤药，身子才渐渐调养好，身子爽利了不少。
沈卓进门的时候，檀香炉已经被掐灭。
顾檀见沈卓过来，并未起身。
“妾身身子不爽利，还望夫君见谅。”
顾檀眼底，波澜不惊，仿佛平静的湖泊，一尘不染。
他见顾檀脸上并无慌张的痕迹，许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顾檀是个怎样的性子他自认为是了解的，倘若对方知晓了点什么，也不会从容不迫地坐在那处，同他亲和。
“身子还是不适吗？”沈卓佯装做担忧的模样，孩子和顾檀，他都上心，只是皆有目的。
“大概是这两日鲜少走动，身子懒散了下来。”
顾檀面容有些憔悴，苍白，不似早前那般红润，这孩子才个把月，便在母亲肚子里没少折腾。
沈卓同未出世的孩子自然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他只是心疼他的妻子。
“只要这一胎是男儿，我便不再强迫你生下子嗣。”
一个便足够了，他也只会娶顾檀一人，绝无纳妾之心。
纵使是他身子康健，将来若是有必要，或可同顾檀商议，不过眼下，宽慰顾檀，一些好听的言辞他自然是要做的。
沈卓以为那三言两语安抚了顾檀的心，实际上对顾檀而言，只剩下满满的嘲弄。
顾檀满心满眼都想着如何摧毁沈卓，让沈卓现在争来斗去得到的一切都付诸东流，痛恨不已，再亲手将沈卓送入大牢，还顾家清白。
她等着这一日的到来，等待的有些时日了。
她心中急切，但明面上依旧是坐怀不乱，顾檀知晓，有些事情急不得。
周绍就在她背后替她善后，她并非是一人在做这件事情，这令着顾檀心底也有了足够的底气。
而沈卓依旧被那些事情蒙在鼓里，并不知晓。
他以为他依旧将那些事情隐瞒了很好，顾檀并不知情。
“檀儿，你可是想去书房陪我？”
“…”顾檀故作不明了的模样，困惑地凝视着沈卓，片刻间，又缓缓收回目光，意味不明。
“夫君的话檀儿不明白，妾身去书房陪伴夫君，只会叨扰了夫君，那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夫君平日里也会来寝室陪伴妾身，这便足够了。”
顾檀通情达理，三年里未曾有过多少改变。
她的温柔是骨子里透露的，从不曾伪装自己。
“好檀儿，若是这世间女子都如你这般温柔贤惠，体谅夫君，那也不会有什么怨偶了。”
沈卓毫不吝啬对顾檀的夸赞，每每皆是如此。
顾檀也已经听的麻木，面上不曾有多少起伏。
但她依旧佯装做被人宠爱的模样，面容含羞。
“寝室里还有旁人在，夫君莫要如此。”
沈卓的大手来回揉搓着她的柔夷，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沈卓心悦于顾檀这事，从来都做不得假。
他背后算计了顾檀倒也没错，害得顾檀家破人亡。
只是沈卓依旧明了之事，那便是顾檀是顾檀，他是他。
倘若有朝一日，顾檀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不介意杀了顾檀来解决麻烦。
即便那样，他心痛不已，但沈卓决然不会让旁的事情威胁到他。
“旁人算的了什么，本世子做什么事情，还需要看他人的目光？”
“真是的。”
顾檀口吻有些娇气，沈卓心中动容，倘若不是大夫特意叮嘱过，他平日里不可动火气，以免这些日子的治疗都白费了，他怕是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
眼下顾檀又怀有身孕，身子重，他那份心思更是做不得。
若不然，他倒是想要看看，他身子的元气恢复多少了。
“夫君，你那汤药，还喝着吗？”顾檀有意询问了一句，恰好是沈卓心中所想。
“他那汤药倒也有几分作用，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倘若我这病根真的解决了，夫人也不必跟着我再继续受苦下去，你我夫妻恩爱，岂不是一段佳话。”
沈卓太过于注重名节，声誉，享受世人的目光，这样的话时不时从他口中说出，顾檀早已经听腻。
她却还是迎合着他，顺势推下去。
“你知道的，我看重的是你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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