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杜若握住他手,在屏幕上划,“你先解锁...”
他收手,“你先回答。”
“我回答了,你不解呢?”她学精了,“你总骗人。”
“没骗过其他人。”周宴晖一本正经,“就骗你了。”
专欺负她一个。
太恶劣。
杜若懊恼,“亲过。”
他微微眯眼,审视她。
“亲的可黏糊了。”他故意气她,她也故意气他,“咬舌头的。”
周宴晖眼神越来越危险。
杜若撇开头,拍驾驶椅,“叔叔,开快点。”
司机是秘书小李,“若儿小姐,我二十八岁。”
她探头,仔细瞧,“你急性子吧?”
小李讪笑,“我慢性子...但天天加班,熬得显老。”
“不加了。”杜若豪爽。
“好嘞!”小李开心。
周宴晖一扫小李,又一扫她,“我工作轮到你做主了?”
她趴在车窗,后脑勺朝着他。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他憋不住,扯过她摁在腿上,食指蹭她的唇。
食指的茧子最厚了。
粗剌剌的。
杜若疼,推他。
周宴晖趁机掰开她嘴,捏住舌头,用湿巾擦。
湿巾发苦,她挣扎。
“我不擦!”
“亲的黏糊吗?”她往里缩,他往外揪。
杜若舌根酸麻,“不黏糊了...”
“你主动亲,还是叶柏南主动亲的。”周宴晖看着她。
西裤滑,她整个人跌下去,他揽住腰,控制她骑坐在膝盖。
“那你和华小姐亲过吗。”
“现在问你。”周宴晖严肃,“先答后问。”
“没亲嘴...”她小声。
“亲这里了吗。”他摸了摸面颊。
“亲了。”
他摸额头。
杜若说,“也亲了。”
“亲的挺全面。”周宴晖冷笑,“喜欢吗?”
“你问我一堆问题,该我问你了。”这样叠着坐,杜若比他高出一截,“你亲华小姐黏糊吗?”
他望着窗外焦黄的街道,“我允许你问,没承诺一定答。”
“你耍无赖...”她浑身哆嗦。
周宴晖侧头,混沌的玻璃上,隐隐映出笑意。
杜若又求又闹,折腾了一路,周宴晖被磨得没脾气了,打开视频。
背景是一栋西式洋楼。
每一扇窗户都安装了防护网。
杜母精神病复发,会跳楼,撞墙。
病房也镶嵌了海绵软体。
杜母穿着病号服,捧了一筐樱桃,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你哥哥说你学业忙,没时间来,他替你来。”杜母气色红润了不少,不那么干枯了,“樱桃是他新摘的,后山有一片樱桃园。”
镜头右下角,出现男人的一条长腿,虽然没露脸,杜若也认出是周宴晖。
似乎是徽城那天的打扮。
他从疗养院直接去了机场。
“你笨,不懂人情世故,听哥哥话,他是好人。”
护士这时进病房,催促杜母喝药,视频也戛然而止。
“安心了吗。”周宴晖把玩着手机,打量她。
“我想亲眼见一面。”
“可以。”
杜若一愣。
周宴晖神色耐人寻味,“等病情平稳,医生会通知你见。你母亲禁不起刺激,暂时不行。”
果然。
一物换一物。
他能见,她为何不能呢。
无非是诱她屈服,心甘情愿做情人。
“你有未婚妻。”
周宴晖叩击着车门,凸起的筋骨白皙、削瘦,“不需要你提醒。”
“这叫偷情,挨骂挨打的。”
他笑了一声,“谁打你。”
杜若揉着裙摆。
“她不敢。”周宴晖补了一句,“今天包厢发生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
车驶入老宅,周淮康夫妇在客厅清点礼单。
张家送了一柄镇压墓地的桃木剑,剑不值钱,剑盒是紫檀木的,镶了翡翠;孙家送了一尊玉佛像,是泰国拍卖行的藏品,安魂魄的;赵家送了一颗古董珍珠,和骨灰盒一起下葬,再世轮回也富贵。
名义上,是送华夫人,实际上,是投其所好周夫人的。
华家祖祖辈辈枪杆子打天下,不惧鬼神,不迷信。
信神佛的是富商。
这些“白事礼”寓意特殊,他们算准了周夫人会收下,压一压霉头。
周淮康翻完了礼单,叮嘱周夫人回礼同等价钱的,然后去卧室洗澡了。
华菁菁走到周宴晖面前,“我们聊聊。”
客厅的灯灼亮,他一张脸没有起伏,没有温度,寡淡得令人心慌。
“订婚仪式上公布了中秋结婚,圈里传遍了。你取消婚礼,对周家和华家的影响不好,外界会揣测。”
“你不想取消,是吗。”周宴晖没耐心听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
他噙着笑,深沉莫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取消。”
“我明白。”华菁菁抿唇,“我太冒失了,误伤了杜若。”
“是无心之过吗?”
周宴晖目光如炬,仿佛探究到她心底最虚伪的一处。
“宴晖,谁也无法预料碎片会割她手——”
“你不砸杯子,杯子自己会碎吗。”周宴晖打断华菁菁,“我计较的不单单是这件事,周家的儿媳,明事理,识大体,你容不下周家的养女,怎么胜任周家的儿媳。”
华菁菁泫然欲泣,“为了区区一个养女,你真要对我绝情吗?”
“到这一步,你仍旧高高在上。”周宴晖彻底不耐烦了,“华家显赫,不是你羞辱轻贱别人的资本。”
周夫人也训斥华菁菁,“菁菁,你过分了!你周伯父疼若儿,他如果在场,会发火的。”
华菁菁眼圈红,“我父母没了,二房没了...他就反悔了。”
“家族选择了联姻对象,至于合不合适,投不投缘,相处了才清楚。”周宴晖解着皱巴巴的衬衣扣。
“是啊...”周夫人在一旁圆场,“你父亲和你岳父投缘,你和菁菁——”
“父亲和杜衡波上下级十年,更投缘。”周宴晖视线移向周夫人,“按照您的逻辑,我和杜若的缘分很深。”
“宴晖!”周夫人瞪他,“一个是兄妹缘分,一个是夫妻缘分,能一样吗?”
“我印象中,您没生过二胎妹妹。”
周夫人一噎。
“您口中的夫妻,朋友,没血缘的兄妹,只是称谓不同。”
华菁菁面孔是一层石灰色的惨白。
“我累了,休息了。”周宴晖上楼。
周夫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如此平静,不吵不怒,局面反而扑朔迷离了。
是失控的。
猜不透他要干什么。
她吩咐保姆炖了鱼汤,让华菁菁送去书房。
房门没锁。
周宴晖伫立在窗下,赏字画。
“你仓促订婚,是因为我母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找你谈了交易,对吗。”
他转过身,一桌之隔。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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