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什么都愿意
“林公子！”少年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美男子”，语带威胁道：“对于我与妹妹的协商结果，你可有意见？”
四目相对，沈如筠眸光闪了闪，面上浮现一丝屈辱。
须臾，她闭上双眼，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声音：“只要你们不伤害安姑娘，让他今夜顺顺利利嫁给大当家的，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公子！”左云桉掐着嗓子娇呼一声，眼中有泪光闪动。
“没事！”沈如筠冲男子挤出一抹安抚笑容，哑声道：“只要咱们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呜呜呜……”左云桉“柔弱”地跌坐在草垛上，垂着脑袋双肩耸动，喉中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见状，少年少女对视一眼，一左一右齐齐伸手抓住“美男子”手腕。
“你们做什么？”沈如筠惊呼，眼中流露出一丝惶恐。
“你如今既是我们兄妹人，自然该随我们兄妹离去。”少年霸道道。
“我……”沈如筠眼中不安渐浓，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等……等安姑娘顺利出嫁，我自会随你们……”
“别想拖延时间！”少年一把将人往自己怀中拽去，不等抱得美男归便被妹妹出手争夺。
无奈之下，少年只得暂时歇了占便宜的心思，继续威胁道：“你若不立即跟我们兄妹走，别怪我们对她不客气！”
少年声落，少女立即拔出腰间匕首朝坐在草垛上的左云桉脸上划去。
“别伤害她，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沈如筠高呼，眼中溢满绝望。
见状，少年冲妹妹使了个眼色，少女这才缓缓收起匕首。
“大少爷，大小姐，你们不能将人带走！”负责看守的山匪堵在柴房门前，满脸紧张道：“此人颇为狡猾，若他跑了，小的没法子向大当家交代啊！”
“没事！”少年唇角勾起邪肆弧度，自腰间摸出一颗小药丸，掐住沈如筠下巴强行将药喂了进去：“吃了活色生香丸，神仙也会堕落为浪荡男娼，林公子文文弱弱，还能翻了天不成？”
“你放开她！”左云桉挣扎着从草垛上站起，被少女抬手推倒在地。
“林公子！”他喉中溢出绝望的呼喊，眼里是不掺任何杂质的担忧。
他知晓她武艺高强，可活色生香丸乃极阴毒的魅毒，她当真能抗住那恐怖的药性？
“安……安……”沈如筠身子晃了晃，眼神有片刻的迷蒙，随后软软朝少女所在方向倒去。
少女一惊，顾不得与倒在地上的美人儿多做拉扯，一把将人接住。
沈如筠脑袋歪在少女肩上背对着众人，递向左云桉的安抚目光分外清明，哪还有半分中药的模样。
左云桉会意，悬着的心登时落入腹中，脸上绝望和悲怆却是几乎凝成实质：“求求你们，求你们放过他，求你们……”
他在地上蛄蛹着往前蠕动，不等靠近，兄妹二人便扶着沈如筠拽着负责看守的山匪行出柴房，一把将房门关上。
少年落了锁，扭头看向表情有些呆滞的山匪，冷声道：“现在他中了活色生香丸，你是让我们兄妹二人将他带走，还是放着他在柴房内玷污了我爹想娶的安姑娘，亦或者，将他单独关起来，任由他爆体而亡？”
“大少爷，大小姐，你们……你们……”负责看守的山匪皱着张脸，几乎要哭出声来。
半响，他摆摆手，哽咽道：“你们将人带走吧，带走吧，留一口气让小的能给大当家交差就行。”
“这还差不多！”少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要去拉沈如筠，却见对方整个人挂在妹妹身上，一双手不规矩地在妹妹身后游曳。
少年有些吃味，伸手欲去拉人，被妹妹抬手挡开。
“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难免心里放不开，所以得让我先来。”少女娇蛮道。
“好！”少年一口应承，有些急不可耐道：“快将人带走吧，自从萧亦然那厮回京城，我就再没下过黑风山，整天面对一群又黑又臭的丑男人，我都快憋死了！”
“知道了！”少女应承，扶着人就欲往自己的闺房走。
“大小姐……”沈如筠喉中发出含混的声音，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求求你，别回屋，咱们去林子里，我不想让人知晓我被男人给……给……”
闻言，少女正欲拒绝，忽觉脖颈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当即心坎一软，调转方向直奔茂密的树林而去。
“妹妹！”少年拔腿跟上，不放心道：“爹说了，不许咱们出寨子，你忘了吗？”
“爹还不许咱们带林齐走呢，咱们还不是将人拐出来了。”少女说到这，幽怨地横了兄长一眼：“要不是你也瞧上林公子，非要走后门，林公子心里接受不了，我又何必去那脏兮兮的林子里办事？”
“你也不希望林公子清醒后因为寨子里众人的指指点点承受不住自戕吧？”
听得妹妹最后一句话，少年阻拦的声音梗在喉头。
兄妹二人架着昏迷的“美男子”行入幽静的林中，越走越深，很快抵达桃花盛放的桃林。
“就在此处吧！”少年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妹妹，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平静幽深的眸子。
那双眼睛本是极美的，却因为失了温度而生出让人心跳骤停的恐怖。
少年张了张口，不等发出声音，脖颈上缠上一节麻绳，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掷出，穿过斜阳最后一抹余晖下开得绚烂的桃花，穿过男子大腿粗细的枝丫，整个人悬空挂在树枝上。
沈如筠抓着同样被麻绳缠绕脖颈的少女的双足为她配重，仰头欣赏着面对面吊在一处的少年少女，红唇微启，轻声道：“喜欢玩兄妹齐飞？本官如你们所愿，让你们兄妹两一起飞起来了，如何，感动坏了吧？”
“唔……”少年少女抓着脖颈上打成死结的麻绳，双腿拼命踢蹬挣扎。
见状，沈如筠幽幽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你说你们，要是真的孝顺孩子多好，不就逃过这一劫了？可偏偏，你们和你们的色鬼爹一样，好色又自负，我只能送你们下去和你们的爹娘一家团圆了！”
闻言，少年少女猝然瞪大双眼，眼中血管暴起，眼珠外突，仿佛地下爬出的索命的恶鬼。
“这眼神，我喜欢！”沈如筠勾起唇角，掏出两根银针扎在二人穴位上，让原本将要断气的二人面上呈现回光返照之色：“这么喜欢瞪眼，那就多瞪会吧！”
声落，她抬脚勾来一块石头，割下少女衣袍将石头绑在她腿上配重，确保兄妹二人脸对脸看着彼此恐怖的模样走向死亡。
做完这一切，她又往二人身上扎了几针，让面色死白的二人脸上又添了一丝血色。
“原本我是打算抓你们回官府的！”沈如筠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仰头看着挂在树枝上扭动挣扎的一双兄妹，声音冷得骇人：“虽然你们是山匪之后，却实在年轻，我想，或许你们不曾亲手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若查证属实，你们又愿意坦白你们爹娘和黑风山的所有罪行，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可你们用事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若我没猜错的话，大少爷，近两年京城周边出现的那些被凌虐致残的清秀男子，出自你的手笔吧！”
沈如筠沉声言罢，就见少年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惊人的气力，竟是用双腿夹住少女双腿，一脚蹬开了少女腿上配重。
霎时间，两方重量失衡，少年极速下坠，“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而少女则被高高吊起，整颗脑袋越过大腿粗细的枝丫，已然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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