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笑傲终
诺大的嵩山广场,原本恢宏肃穆、人流涌动,如今躺下了上百具尸体,有的死相极为凄惨,目露狰狞,残肢断臂,血流如注,鲜血染红了白玉石,股股血腥之气弥漫长空。
江潇也从初时的愤怒清醒过来了,默默地望着这如同炼狱般的场景。
江潇心神忽然一恍惚,想起了初次下山,那伙盗匪,自己初次杀人为何面不改色?
想起了一片废墟的梅庄,哪里同样死了很多人。
想起了华山脚下,七百浮尸,尸横遍野,如同阴风鬼域般的场景。
‘为何每到一处,便会造下如此杀戮?我是杀人狂魔吗?’
江潇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迷茫散去,化作坚定,不由自主开口回答。
“我只是守护我需要守护的人!”
“定逸师太,可还记得我师妹所言,围攻我华山中,有一人被吸星大法所伤!你且在嵩山搜寻一番,便知晓答案。”
江潇留下一句话,在左冷禅身上摸索出一本蓝色封面上书‘寒冰诀’的古朴小册子,便带着不知何时赶来的小师妹离开嵩山。
……
一条消息震惊江湖,原本侠义盖世的华山江大侠江潇,一日之间,化身凶魔,屠戮嵩山百余人,掌门左冷禅、十三太保,以及泰山派数位高手,都未曾逃脱其魔爪!
这是出于那些幸免于难的嵩山弟子之口,当日江潇未曾追杀,他们才得以保全性命。
而定逸师太、莫大先生等人对此事讳莫如深,未曾道出个中缘由,颇有家丑不可外扬之意。
一时间,如日中天的嵩山派大厦倾塌,五岳剑派攻守同盟,名存实亡。江湖中人震惊之后,便陷入了深深地恐惧当中。
果然,失去了五岳剑派镇压天下的威势,各路邪魔外道纷纷出世,行事肆无忌惮,魔教妖人为祸人间,荼毒苍生。
无数人怨声载道中,华山派也沦为了江湖人眼中魔教,言谈之中,小心翼翼,似谈虎色变。见之则仓惶远离,如避蛇蝎。
一个月后。
华山,恢宏肃穆的正气堂,岳不群正愁目苦脸深思,连身边宁中则泡的的清茶凉了也不知。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月以来几次下山经历,不由苦恼万分。
他自然不会怪罪江潇,甚至得知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是庆幸无比,有这么一个徒儿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他也不能将嵩山派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否则家丑外扬,五岳剑派名声定会一落千丈,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沙沙沙!
一个青年缓步而来,一袭淡青色长衫,面容俊美似仙,气质出尘飘逸,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阳光而灿烂,洒脱而自然。
正是江潇,一月以来不断修炼易筋经,排除体内杂质,身体向着无垢之体不断迈近,本就清秀的外表渐渐出尘完美,修炼速度也大大提高。是以,一战之后便进入了闭关当中。
“潇儿……”
“我要去黑木崖一趟!”
岳不群还未说完,江潇便平淡道出一则震惊的消息。
他来找岳不群,自然是刚了解了师尊的困扰,以及华山的处境。此事因他而起,自然也要因他而终!
“黑木崖机关重重、凶险万分,那东方不败更是多年来号称天下第一,即便是如今的你,怕也是会身陷危局!
潇儿莫要莽撞!若是你执意前往,那为师与你一同而行吧!”
岳不群劝慰道。如今的他紫霞神功第三层,威力无穷,养吾剑法突破,浩然中气长存,又渐渐融会贯通华山倾!实力已经不弱于原著中修成辟邪剑法,可力抗超一流高手!
“不必了,我一人足矣,师尊且静待佳音!”
留下一句话,回荡外空旷的大殿,江潇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大殿之外,一步十丈,很快岳不群视眼中便没了他的身影。
……
夜黑风高,一轮弯月悬挂九天,长空之中飘过一朵黑云,薄薄的云气朦胧了月色。
一座神山矗立,高不知几许。地平线上长长的轮廓,皆是悬崖绝壁,坚硬的山石,即便是一般的一流高手,都无法轻易开凿。
唯有穿过重重密林的阻隔,一处幽寂的山谷之中,四周绝壁怪石嶙峋,不时有在突兀的石台上燃起昏黄的火苗。墙壁上似有开凿痕迹,偶有铁索从天而降,带下一个载人的巨大篮子,又匆匆而上。
山谷之中,灯火明灭不定,一位青衫持剑者,跨出而来,步伐看似缓慢、轻巧,不带任何烟尘气息,却在瞬息之间由远及近。
“你是何人?敢闯我黑木崖禁地!”
数位魁梧大汉从山谷绝壁之下的阴影中走出,全身几乎都包裹于黑袍之下,唯有不时扬起的手臂,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以及其上被划破的纹身,黑色的口罩中传出洪亮的声音。
“告诉东方不败,华山江潇,前来拜访!”
清越嘹亮的声音传出,瞬间响彻了整个山谷!
“什么!你华山江潇?放箭!”
刚才出言的领头黑衣人惊讶中夹杂着畏惧,大吼一声。
一道紫光乍现,瞬间将数人淹没,黑衣人惊骇欲绝的神情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哎,我只是报个家门,你们用得着如此紧张吗?”
江潇无奈叹口气,自己只想找东方不败谈谈魔教未来发展方针,先礼后兵。想来听到华山江潇来访,她至少会以礼相待,邀请上山的!
奈何有人自作聪明,以为江潇前来攻山,二话不多说,四面八方又涌出百十黑衣人!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铺天盖地的暗器飞来,有标枪、金钱镖、掷箭、梅花针、铁蒺藜、铁线钉,最多的还是尖锐箭矢。暗器大小不一,形貌不同,但都速度极快,带起咻咻破空声。
霎时间,整个山谷响起呜呜哇哇的风声,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瞬间覆盖了江潇周围十丈之地!
江潇神色凝重,手中长剑横劈竖斩,在空中划出道道剑影,纵横交错的剑光编织成一道剑网,犀利的气劲重重叠叠覆盖剑网缝隙,形成一个圆形光罩,密不透风,混元如一,泼墨不进,挡在前方,护住周身!
叮叮铛铛!金铁交击声回荡外空谷当中,一串串火星四溅,照亮了黑夜!远处看来,江潇所在之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发光球体,璀璨绚丽!
短短数十息时间,江潇身前地面上便铺了层层暗器,尖端不是弯曲,便是被削平!周围十丈方圆也扎满了根根箭器,如同一只庞大的刺猬匍匐在地!
‘此等攻势,如此密集的攒射,怕是一流高手也扛不住几下吧?就连我也感觉到内力疯狂消耗!可对方储存的暗器却是海量,攻势未曾衰减半分!’
若是东方不败在此,只要一枚绣花针,便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不能耽搁下去!
江潇忽然剑网一收,长剑斩出一剑万剑朝宗,一道粗大的剑气横贯长空,堂皇煊赫,无数气劲涌动,气流呼啸间,扫清了前方大片暗器。
无形的气劲阻挡了其他方位的箭矢片刻,江潇一踏地面,长剑直刺而出,剑气冲霄。手握长剑,身形也化作了一柄利剑,紧随其后。前方再次飞射而来的些许暗器,被护在剑身的剑气,以及萦绕周身的气劲弹开!
速度行疾如风,江潇一瞬间窜到黑衣人群之中,剑尖锋芒刺中一人,剑气侵入。
那位倒霉的黑衣人,直接从中间爆开,炸成了一团血雾,鲜血溅在周围数位黑衣人脸上,仅剩的残肢抛飞。
运转金雁功,江潇身影如鬼魅,穿行在黑衣人之中,夺命连环三仙剑在这片空间内唰唰唰响起,诡异狠辣,刁钻无比,江潇很少使用这门剑法。
几乎未曾再有利器碰撞声,江潇每一次晃动,便带走一条生命,很快回到了原地,长剑染血,青衫依旧,前方再无一人生还!
江潇从绝壁攀登而上,在凸起的石台上踩踏横飞,左手持宝剑不时切入坚硬的石壁借力。右手持一把普通精铁铸就长剑,紫霞内力灌入,锋芒难挡,不断击落头顶稀疏洒落的暗器。
不一会儿,江潇攀上了崖顶,沿着山路行去,一路上遇到了几批阻挡之人,皆死在江潇剑下,之后不知为何,一路畅通!
......
乌云散去,弯月露出甜美的笑脸,洒下银辉,月华如瀑,化作银河九天垂落。
一座山巅之上,空旷平坦,远处几株桂枝在夜风中簌簌摇曳。
一位绝色丽人,身穿金丝软烟罗编织而成的曳地大红衣袍,秀发挽起一个发髻,玲珑点翠镶珠银簪穿过,眉目如画,红唇似火,额前一抹梅花印记,精致容颜,美艳无双。
微风吹起鬓角几丝秀发,拂过白皙的脸庞,她毫不在意,背对千丈深渊,遗世而独立!
江潇来到山巅之上,与那双深邃而绝美的眸子对视,心中忽然变得宁静无比。仿佛刚刚经历的战斗厮杀,只是一场幻觉。
“我等你很久了!”
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在这空旷的夜空中传荡。
“你知道我要来?”
亦在江潇心中荡起一丝波澜,好一个风华绝代!不过,很快波澜被抚平,江潇疑惑开口。
“你的目的我已知晓,我可以解散日月神教!”
东方不败平静地说道,丝毫不在意一个威压江湖的擎天巨擘。
“你想要什么?”
江潇微微一愣,天上不会掉馅饼,随即问道。
“我美吗?”
东方不败深邃的眸光中忽然泛起了一抹异样的情感,冷艳的面容露出一个绝美笑靥,深情款款地对江潇轻声说道。
“我只要你!”
见江潇不答,东方不败再次开口,说出一道轻柔却又石破天惊的话语。
“我拒绝!我从不妥协,至于想要的,会用手中的剑拿回来!”
江潇一时懵逼,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掩盖了令狐冲的光辉,让这位的目光转移了?自己虽然前世今生都对这版本的东方不败感觉不错,却没有爱慕之情。
并且自己不属于此方世界,终究要离开,她还不足以让我留下!思及此,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丽人道。
“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剑能否拒绝的我?”
咻咻!一抹寒星划破夜空!
呛啷!璀璨剑光驱散黑暗!
……
江潇走下黑木崖,身后传来一声幽幽长叹。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
不久之后,江湖上传出消息,魔教解散!流窜何地的邪魔纷纷销声匿迹,隐退不出,正道从此大昌。
一则消息广为流传,华山派江大侠,孤身独闯黑木崖,一人一剑平魔教!在后世和平年代,渐渐成为江湖传说。
华山派大开山门,广招弟子,附庸势力如雨,成为江湖上人人向往的圣地!
......
半年后,江潇打通第三条奇经,修炼速度再次变缓。便以‘游历天下,寻求突破’为由,辞别了众人!
半年前,江潇与东方不败一战后,画卷空间传出一道消息。
‘宿主修为不足一星四阶,无法开启自由穿梭功能!画卷可随机传送宿主至此方世界另一处时空!以供宿主突破!
传送开始时间,由宿主选定!’
经此一别,不知能否再见!
是以推迟了半年离开,期间江潇多次与好友、同门相聚,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并且听说此方世界还有武学昌盛的时代,不由想到了古墓遗迹、天山灵鹫宫、琅琊玉洞等数个福地,可惜沧海桑田,一番寻找之后,都只剩下荒山野岭。寻找到几块石刻也是腐蚀严重,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江潇站在衡阳城门外一处山坡上,看着远方川流不息的行人,心中默念“传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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