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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定会来领死


江星烟和云淳风相视叹气。

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上官寒山,江星烟觉得,若是再不给他透露一些实情,他可能要疯。

尽管现在已经很疯了。

“若你想尽快见到她,就别干涉我做的事。

这不是威胁,而是忠告。”

上官寒山僵硬转头,他理解不了一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有这功夫,我不如亲自去问烟烟!”

语毕,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江星烟心里嘀咕:她的乳名,他怎么知道了?

“喂,赔钱!”

熟悉的“咚”声响起,一个重重的荷包砸在了脚背上。

江星烟有理由怀疑,他一定是想砸在「霍辞」头上的。

反正她也不疼,砸就砸呗。

嘶!

远在进宫马车上的霍辞痛得弯下腰来,满眼泪花。

江星烟捡起荷包,里面还是老配置:两锭金子,裹着十张一百万两的银票。

赚到!

她将金子递给王启:“正好可以把马车翻新成两驾的,以后也宽敞些。”

王启瞬间止住了哭声,恭敬接过金子,咧嘴笑道:

“好嘞,我还以为那小哥会赖账呢!”

江星烟的表情一言难尽。

小哥?

不过是绞了面,哪儿就有那么年少了?

算起来,也快到不惑了吧。

等等,他突然返老还童,是要干嘛?

江星烟眯起眼睛。

云淳风浅浅而笑。

大小姐明明就很在意上官寒山的嘛,只是还没迈过心里那道坎。

“他是去祭拜老太爷了。”

江星烟一怔。

云淳风从她手里接过小丫,和她并肩而行。

“当年他离开时,未及弱冠,还未蓄须。

是以,他今日绞了面,在老太爷墓前,从卯时跪到午时。

若不是听说皇后宣召大小姐进宫,他是打算跪一整天的。”

江星烟眸色深深:“呵,早干嘛去了。”

她紧抿薄唇。

当初就算知晓阿娘早逝,他难道就不去查外祖父的去向么?

阿娘殁了,也不奉养外祖父的?

如今又来惺惺作态。

哼!

不可理喻。

云淳风望向江星烟气鼓鼓的背影,仿佛看到她灵魂娇俏的模样。

昨晚他食髓知味,只想每时每刻都能与大小姐耳鬓厮磨,恨不能挂在她身上。

如今他二人的魂魄迟迟不曾归位,最煎熬的是他啊!

小丫歪头看着云淳风倏而红透了的脸颊,喊着走到前面去的江星烟:

“阿娘,阿叔发热了。”

云淳风急得直给她嘴里塞糖。

“嘘,小丫,低声些。”

江星烟还是走了过来,看到云淳风红着脸慌张的样子,赶忙接过小丫,关切地问:

“可是哪里不适?”

云淳风轻咬下唇,修长的双指按了按自己的心头,抬眸楚楚可怜地看向江星烟。

江星烟福至心灵,陡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登时羞得面红耳赤。

小丫突然捂住脸:“阿叔传给阿娘,阿娘也变红了。

小丫不要变红。”

江星烟轻拍她的小屁股:“别跟着你阿叔学坏了。”

两大一小在微妙的气氛中,来到了辛追的营帐。

辛追用了云淳风给的伤药后,早已经没了性命之忧。

孙太医还想让他在太医院多待几日,他却强撑着搬回了军营。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江星烟一掀帐帘,早有崔禹和柳宿雾左右迎了上来。

“霍将军,你可回来了。”

“辛副将只说等你才肯吐露真言呢!”

看着两人额头上的虚汗,江星烟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辛追,那夜究竟如何,且细细说来。”

辛追听到江星烟来了,早已心如擂鼓。

他昏迷时说的那些浑话,阿星会当真吗?

如今他醒了,阿星应该不会再找新的副将了吧?

“回、回将军,那夜行刑之人,确实不是宫中的公公。

两人一高一矮。

矮的那个,手背上有条很长的刀疤。”

江星烟眼神一凛。

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

别说刀疤了,就是有点抓痕,都不准进宫,担心冲撞了贵人。

“要说宫里,咱们最熟悉的不就是慎刑司了么?

挨圣上的板子,是常有的事。

可我从来没见过那两人。”

江星烟早知是谁做的,可那人的动机却是为何?

她想了又想,没有头绪。

但这并不妨碍她动手抓人。

“柳大人,崔大人,若想抓贼,只需——”

*

上官寒山一路轻功,正赶上霍辞从坤宁宫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缀在身后,只待「她」一脚踏出坤宁门,皇后身边相送的嬷嬷转身离去后,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面前。

霍辞只觉余光中一道白影闪过。

定睛看时,那人竟已站在他身后。

他没见过上官寒山的画像,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拦路为何?”

霍辞开口的瞬间,上官寒山心中的怀疑,达到了巅峰。

「她」的语气呆板无趣,怎会是晚晚的女儿?

唰!

他二话不说,一伸手,一把掀开了霍辞的帷帽。

身边跟着的夏风和冬阳哪里阻挡得及?

“放肆!”

“哪里来的无礼之徒!”

帷帽掉落的瞬间,上官寒山却呆住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虽然覆了一层面纱,但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真真就是他和晚晚的结合。

一定是烟烟没错!

可是,其中神采,却不及晚晚半分。

甚至比上官落月还要差些。

基本上看不出任何女子的灵气与活泼,有的只是防备和深沉。

似乎女子的身躯里,装的是男子的魂灵。

霍辞捡起帷帽,重新戴上。

他已猜到来人是谁。

他没朝上官寒山福身,他知道,阿烟还没完全接纳这人。

只是本着对前辈的尊重,依旧有礼有节道:

“前辈权且忍耐些时日。

待到他来前辈面前领死之时,才是你们父女相见之日。”

上官寒山目光如鹰,直勾勾地盯着霍辞。

“他会来么?不会跑了吧?”

霍辞朝他微微颔首:“一定。”

说完,在夏风的搀扶下,三人绕开上官寒山走了。

上官寒山看着霍辞的背影,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极不可能却很合理的结果。

不容他细想,就听得身后有人惊呼:“义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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