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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偏爱与不爱


曲清如用力抽出手,眼看手肘要撞上车厢,顾辞寒眼疾手快地伸手垫过去。

手肘撞进他掌心。

他的手背则撞上车厢,轻哼了下。

闷闷的,裹着难以言喻的沙哑。

曲清如知道他是故意发出这种声音的,着恼地要把他推开。

推拒间,她不知怎么就躺在了马车上,他半压着她。

曲清如浑身血液都烧起来了。

再这样,会出事的。

果不其然,她还没挣脱,顾辞寒的脸就靠近了。

一道温温软软的触感,贴上了她的唇。

他亲了她!

天还没黑,青天白日的,在雇来的马车上,他竟然、竟然……

曲清如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但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孟浪到这个地步,顿时羞耻得连耳根都红透了。

顾辞寒撑起身子想起来,可她身上软软的、香香的,通红的脸颊像诱人的熟苹果。

他一个没忍住,又低头含住她的唇,用力吮吸。

曲清如回神,手脚并用地捶打踢蹬,终于把顾辞寒踹翻到旁边。

他颀长的身量仰倒着,两条大长腿甚至都穿过车帘跑到车辕去了,信马由缰的,嘴角却挂着愉悦的笑。

狭小的马车,颠震了好几下。

车夫眼珠子都瞪圆了,忍不住用力咳了几声,以提醒他们这是他的马车。

曲清如稍作收拾,踢开顾辞寒挡道的长腿,红着脸跳下马车。

顾辞寒坐起身,看一眼被踢的腿,扶额轻笑。

他跟着下了马车,春风得意地用小指去勾曲清如的小指,被甩开了。

曲清如恶狠狠地瞪他,因为小脸通红,所以瞪得毫无气势,像只气势汹汹却毫无威慑力的小奶猫。

“你仔细想想哪里做错了!想不清楚不许回家!我今日自己回去,你不许跟着!”曲清如撂下话,也不管有没有镇住他,一溜烟跑了。

顾辞寒笑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极为宠溺。

只想逗逗她,哪里会真的跟他回顾家。

她既然想在武阳侯府待着,定然有她自己的理由,真搅乱了她的计谋,她会生气的。

他早就旁敲侧击过,陆祈年并没和她圆房,如此他就放心了。

刚刚见她无计可施,他故意提及侯府假山一事,既能趁机跟她亲近,又能给她送个扔下他的好由头。

曲清如跑回小宅附近,上了江母乘坐的那辆马车。

江母很是不悦:“天快黑了,你怎得才回来?你的脸……”

江母是过来人,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好半晌才捂着嘴巴惊呼道:“你莫不是和顾辞寒……他可是你妹夫!”

她是和曲清如一起过来的,原以为曲清如待不了多久,便一直在马车里候着。

待看到顾辞寒来了,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进去催,只能干着急。

适才顾辞寒牵着曲清如离开,她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打开一条车帘缝儿眼巴巴地瞅着巷子,嘴角都快急出燎泡了。

曲清如听出江母的责备。

看不上她的,永远都看不上她,即便是亲生母亲。

不过是被迫和顾辞寒单独相处了片刻,她就开始责备她勾搭顾辞寒了。

下意识就把她往龌龊处想,不是她曲清如的问题,定然是她江夫人心胸狭窄、老眼昏花。

“他把我当成江绾了,我磨破嘴皮子才跟他分开。怕母亲等得着急,便一路小跑回来,不然母亲以为我的脸为什么这般红?”曲清如也没说错,她嘴皮确实破了,不过刻意往里抿一抿,外人是看不出的。

江母打量了她好几遍,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说辞。

奈何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只能苦口婆心地再三叮嘱:“他如今是你的妹夫,你有陆世子那样好的夫婿,日后得离你妹夫远一些,要避嫌,懂了吗?”

曲清如恍若未闻,只掀开车窗帘子一角,瞧外面的风景。

只是这辆马车未免小了点,怎么比刚才那辆马车还闷人?

江母见她坐没坐相,只顾着偷瞧外面,对她的话似乎油盐不进,一点大家闺秀的仪态都没有,不由得连连叹气。

曲清如侧眸睨了下,又转眸看外面:“适才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踢着粗布做的蹴鞠玩,一时跑远了,她娘哭天抢地地找,都急疯了。真有趣。”

语气寂寥,跟这渐渐罩下来的暮色一样。

这种事,哪里有趣?

若是绾绾丢了,她也要急疯的,江母如是想。

想完怔了怔,颇有些难堪地看向曲清如。

她在点自己?

江母想想又翻腾起一股怒意,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这事怨得了她吗?还不是曲清如自个命不好,生来带煞。

剩下那段路,母女二人都没再说话。

回到江家后,曲清如要去江绾闺阁换衣服,分开前提醒江母:“我婆母病了,母亲准备些滋补之物吧,我好带回去。”

江母傻眼:“侯府什么好东西没有?”

其实陆夫人染恙的消息,她前几日便有耳闻。

两家结了亲,她应该登门探望的。

可前些日子她放心不下江绾,偷偷差遣了个人找去竹溪村窥视,这才知道她的娇娇肉竟然在顾家又是洗衣做饭,又是伺候婆母,比江府的丫鬟都不如。

江母心疼不已,偷偷抹了几回泪了。

她觉得,这些都是绾绾在替曲清如受罪。

所以她便负气不肯去武阳侯府了,她甚至想着,她不去,武阳侯夫妇乃至陆世子都会觉得曲清如娘家不得力,会朝曲清如撒气,这样才好!

绾绾过得不好,曲清如便也没资格过好。

只是眼下曲清如直接提了,江母不能再装傻。

她瞪着曲清如的背影,怄得想吐血。

她顾不上用晚膳,饿着肚子去准备了。

江鸿用膳见不到她人,又听闻曲清如还没离开,便寻到江母探问情况,见她正叫人收拾三五株指头大小的人参,并一些寻常燕窝和鱼胶,俨然是要送人。

“这是做什么?”

江母正烦闷,一时忘了隐瞒:“武阳侯夫人病了,让曲……女儿带回去权当江府的心意。”

“胡闹!”江鸿冷不丁一声喝斥,吓得江母直冒冷汗。

“武阳侯府是什么人家,这些东西怎么拿得出手?来人!把库房里那株百年人参取来,还要那柄灵芝……”

江母一阵肉疼:“她又不是绾绾,何须这么费心!这些可都是宫里赏的!”

“妇人之见!我为的是她吗?我为的是两府交情!你再如此愚拙,定要闯大祸!”

被训斥一番,又送了多年不舍得用的珍贵补品,以至于江母送曲清如出府时,脸拉得比马脸都长。

“母亲,回府后我婆母若是问为何这么晚,我便说你和父亲闹了不愉快,我劝慰到这个时辰。还有,帮唐姨娘请大夫的事,您还是上点心吧,若是陆郎亲自求到父亲头上,您又该挨训了。”

江母脸色铁青,想让她换个由头,马车已经跑远了。

她气得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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