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移情别恋
曲清如在心底骂了好一会儿。
之前是谁说再也不进她的霜华院的?
说话不算数,猪狗都不如。
大晌午的,影响她胃口。
不过既然是武阳侯的座上宾,曲清如断然没有轻怠的理由,便敷衍地笑了笑:“知道了。”
陆祈年心里烦闷,看她今日好声好气,便想跟她倾诉一二,扭头叫人给他添置了一双碗筷。
曲清如嘴角轻抽:“我这里饭菜清淡,只怕陆郎吃不惯。”
“无妨。”唐沐瑶出事后,他就不愿意住瑶光阁了,这几日都睡在内书房的,一日三餐也都是送去那里,形单影只的,很是不习惯。
曲清如不是个亏待自己的,既然撵不走他,她便只当身边多了条狗,顾自吃起来。
她吃饭很香,四下无人时,不会遵守一丁点大家闺秀的矜持。
她没打算让陆祈年对她有好观感,所以今日用膳也旁若无人的。
王妈妈以前还时不时嘀咕劝诫,如今是一个字都不敢训她了。
陆祈年没什么胃口,余光瞥到曲清如的筷子等不及丫鬟给她布菜,不时自己伸筷子夹几下。
他诧异地抬眸看去,只见她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不过被食物堵了嘴巴的她,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倒像是嘴里藏满坚果的小松鼠。
还怪可爱的。
看了一会儿,他酸溜溜道:“你胃口不错。”
曲清如点头,没空搭理他,继续吃。
今儿有清蒸大鲈鱼,鱼肚子里别有洞天,藏了鲜美的虾仁,还有软嫩的豆腐等;还有那肉酿茄子,每一口都鲜嫩多汁,叫人满足得胃口大开。
另有一道鸡汤,不肥不腻,汤面漂着点点黄色的鸡油,色香味俱全。
换掉孙旺媳妇后,吃食显然比以前更精致味美了。
陆祈年被她的好胃口感染,她吃什么,他便也夹什么尝尝。
曲清如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总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他抢了。
陆祈年正好也在看她,捕捉到她的不满后,心头痒痒的,很想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不过想起“移情别恋”四个字,他忍住了。
他才没有移情。
江家女毕竟是他正妻,他总要让她生嫡子的。这段时日不出门,恰好趁机为此努力一把,也算全了对父母的孝心,全了他作为侯府独子的责任。
他闷闷不乐道:“沐瑶八岁时,救过我一命。”
曲清如看他突然开始回忆往昔,赶紧低头又夹了一块肉酿茄子,多吃一块是一块,忙活一上午的庶务,她很饿。
“那年我们几个孩子故意支开丫鬟,偷偷上池塘的冰面玩。沐瑶见冰面下有一条大红鲤鱼被冻住了,心疼得直掉眼泪,还找了块小石头想救鱼。我那时好勇,便抬脚揣冰面,鱼是救下来了,我也掉进冰水。大家都惊慌喊人,只有沐瑶趴在冰面上捞我。”
“哦。”曲清如看他不吃,又挖了一勺鲈鱼腹中的虾仁。
心道,她八岁时,你也十岁了,又不是懵懂无知的稚儿。她若不“慈悲心肠”地要救鱼,你也不至于落水。
“她为了救我,也落了水,她心口疼的毛病便是那之后出现的。”
曲清如终于吃饱了,放下银箸“噢”了一声。
陆祈年很是不满她的反应。
以往和唐沐瑶聊天,她每次都认真地盯着自己,随着他的话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惊呼,那才是认真听他倾诉的模样,哪像身边这个,只顾着吃。
饿死鬼投胎吗?
“从那时起,我便暗自发誓,日后要护她一辈子。这世上能如此舍生为我之人,实在难能可贵,这也是我此前一而再向着她的原由。”
“所以呢?”曲清如眨眨眼,不知道他啰嗦这些是想干什么。
陆祈年气结。
这几日跟武阳侯出去丢人,武阳侯不止一次叮嘱他好好和曲清如相处,倘若真叫人证实他宠妾灭妻,陆府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立世子。
他也是想试着和曲清如培养感情,才交代自己的过去,她就是这么一个反应?
“从今往后,我会以你为重,今晚我便搬回霜华院。”
曲清如眨眨眼。
她说陆祈年今日发什么神经呢,原是发春了。
陆祈年这脸大得,可容下万水千山呢。
旧爱刚送出去,便耐不住寂寞来找她了。
她很想说不,可夫妻之间睡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强辞拒绝反倒惹人猜疑。
曲清如烦躁地起了身,不想跟他待在一块儿:“前院贵客眼下在何处?我亲自带人去丈量尺寸,定会准备一张让他满意的屏风。”
“他泰半还在外书房里看书,你去吧。”他说着,顾自叫云禾和疏桐去内书房,把他的物什都收拾收拾拿来霜华院。
曲清如不悦地去了前院。
屋子里该放置多大的围屏是有讲究的,曲清如叫来管事的亲自丈量,自己便倚在窗边琢磨不让陆祈年近身的法子。
这几日可拿“月信”敷衍过去,还是给他纳个妾更稳妥。
云禾和疏桐不知有没有开过脸,但她俩作为通房,都太过老实本分了,还是得找能缠住陆祈年的,如此便没工夫来烦她了。
一个不够,那便纳两个,三个。
顾辞寒的小院里除了屏风,还有窗纱暗沉、缺纸少墨等各种小问题,紫苏帮衬着奔走,有那么一瞬,竟只剩下曲清如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待她回神时,赶紧转身往外走,却冷不丁撞上一堵肉墙。
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顾辞寒,他看似一个文弱书生,却不瘦弱,身子骨结实得很。
她后退想避开,顾辞寒却捂了她的嘴就把她往内室扯。
曲清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万万没想到他光天化日下,又如此轻浮!
她被塞进一个空橱柜,顾辞寒也跟着躲了进去。
合上柜门后,长手长脚的他,只能跟她近在咫尺。
不等曲清如质问,他就在她耳边嘘声:“适才侯爷的小厮来了,若是看到大奶奶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损你我声名,望大奶奶体谅。”
曲清如很头疼。
若没有躲进橱柜这一出,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解释,眼下出去叫人看到,可就说不清了。
昏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嗅到顾辞寒身上特有的清冽墨香。
她往后躲了躲,想尽量离他远一点。
橱柜逼仄,她的后背很快撞上橱壁,但后脑勺却陷进了一方暖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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