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赎身
“我想帮她赎身，你有法子让班头降低价钱吗？”
陆辞寒酸溜溜的：“她想抢你夫君，你还帮她赎身？”
前世的她，会因为一句谣言，大老远跑去书院跟他当面问清楚，也会悄悄找去花楼看他有没有撒谎。可今生，她对他再也没有那样强烈的情愫了。
他嘴上不说，心里是难受的。
总感觉这一世的她长了翅膀，一对她不好，她便会飞走。
曲清如不高兴地拉下脸：“你当真要这种时候跟我谈这件事？她应该早就跟你示过爱吧？你怎得一次都没跟我提过？”
陆辞寒：“……”
这种事情，也不算欺骗吧？
他顾左右而言他道：“那班头是东瀛人，如今在明月楼表演，是因为我在帮他们递交相关文书。异域人，若没有合理正规的手续流程，是没法子长期待在京城的。”
“你的意思是拖延此流程，让他迫不得已低头？”
陆辞寒点头。
如此有些仗势欺人，不过对于恶人和小人，实在不必讲君子道义。
妞妞当初是被人牙子卖掉的，按理再怎么卖也都该在大梵朝境内，如今却成了东瀛的舞姬。大梵朝国力强盛，律法是不许大梵朝百姓去异域为奴的，可见这班头当初弄到这么一批漂亮的舞姬，手段极黑。
“那就这么办吧。”曲清如站起身，搂住陆辞寒的脖子吻上去，“寒郎快一点哦。”
她暗自决定着，日后只会帮曲母三件事，这便是第一件。三件之后，除了给曲母养老，她不会再纵她一星半点……
班头三日后便收到了官府的驱逐文书，限令他们两日内离开京城。
班头大惊，找到真姬美子给她看那一纸文书：“明月楼明明说过让我们安心在这里表演的，怎会如此？”
真姬美子无动于衷，像往常一样柔弱无骨，一步一扭：“班头可给掌柜的好处了？”
班头摇头：“他们求着我们表演，给什么给？其他酒楼抢着让我们去表演，我都没同意呢！”
“班头可知，这明月楼是谁的？”
班头眯着眼睛，阴翳地看着她。
良久，他恍然大悟：“你是说，东家故意如此？”
真姬美子笑得妖娆，什么都没再说。反正换她是东家，也不会放一个她这样的在眼皮子底下碍眼，谁让她痴心妄想抢人家的妻位呢？
班头恼火地捶桌子，急得抓耳挠腮。
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他猛地站住：“我想起来了，她那日想让你赎身！我不肯降价！你说如果我同意她用很少的银子给你赎身，她会不会让我们留下来？”
真姬美子撇撇嘴：“明月楼靠我们，赚的银子可比以前多一倍呢，除非她嫌银子多。”
班头连连点头，捧着真姬美子的脸亲了一口，笑呵呵地大步离开。
背后，真姬美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背影，抬手擦掉脸上的口水。
掌柜的传口信去武阳侯府，曲清如正在安抚两个哭唧唧的庶妹。
秋闱在即，曹国公府要举办一场迎秋宴，排场浩大，仪式繁杂。大梵朝一直有秋社日，是祭祀土地神的节日，到时皇亲贵胄都要以社饭、社糕、社酒来相互馈赠，招待宾客。
秋社日一半在八月，曹国公此次便是提前庆祝此节日，实际上是为了即将参加秋闱的曹暮祈福。且曹家欢迎各个参与秋闱的学子参与，一起祈求好兆头。
据说在京城已经享有声誉的才俊，都会参与这次迎秋宴，所以各家府邸有适龄女儿的，都积极主动地也想参与。
武阳侯府两个姑娘深居简出，却也听闻了这场迎秋宴，但武阳侯府并不曾收到请帖。
这一次，两个姑娘委实按耐不住了：“请嫂嫂带我们去见见世面。”
曲清如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她们：你们家大哥陆辞寒，明年便能春闱高中，到时候想结亲的人家多如牛毛，可以随意让你们挑。
她能理解两个姑娘的焦虑，便点头应了：“你们大哥应当是收到帖子了的，到时我带着你们一起去。那日是为了学子们祈福的，你们到时切不可花枝招展，要素净一些。”
陆二姑娘瞄了陆大姑娘一眼，相继点头应了。
待她们离开，曲清如正想让紫苏打听一下曹暮和周五的近况，明月楼掌柜的来口信了。
“大奶奶，掌柜的说班头想见见您。”
曲清如不带半分犹豫：“便说我这两日很忙，得空了再说。”
不到最危急的时刻，班头还会跟她讨价还价，如今急的不是她，没必要浪费口舌。
丫鬟退下，将话递给外头正在候着的人。
小半个时辰后，班头听到这个答复，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掌柜的敛起平日里的笑脸，警告道：“这里不是东瀛，我早就叫你收收你那嚣张的性子，在我们明月楼本本分分赚你的钱，日后会有大造化！”
“造化？瞧瞧你们大梵朝，吃的那么好，穿的那么好，凭什么？”班头张嘴便输出一痛东瀛话，听得掌柜的一愣一愣的。
“我们东瀛才是天赐的日不落大帝国，我们地下有地龙！去年地龙还翻身了好几次，我们东瀛人才是龙的传人！你们这些大梵朝的下等人，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们加倍偿还我今日受到的屈辱！”
掌柜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你鬼叫什么？真是肚脐眼拔罐，抽风！”
他说着也不愿意再搭理班头，拂袖离开了。
班头骂骂咧咧半晌，终究是无计可施。
忍痛主动砍了一半价，奈何掌柜的不愿意帮他传话了，他只能自己去武阳侯府门口等，却是半个字也递不进去。
翌日傍晚，眼看官府的限期将至，班头是半点傲气都没了。
曲清如直等到官府的人去明月楼撵人时，才姗姗来迟。
班头看到她，如见再生父母，恨不得主动下跪恳求：“东家，一千两银子，只要一千两，她就是你的了！请东家帮帮忙，我们走了，你的生意也会受影响的。”
掌柜的白了他一眼，啐道：“有求于人还在那要银子，怪道东家不肯帮忙。”
所以，不等曲清如点头，班头就拿如丧考妣的神情，再次降价：“东家，我说错了，我是说不要银子，真姬美子日后就是您的了。”
曲清如没料到能捡这么个大便宜，笑盈盈看向掌柜的：“正好官差也在，掌柜的便帮我拟些必要的文书吧，给她赎身。”
班头欲哭无泪。
他黄澄澄的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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